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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齿间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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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龙入阵之 齿间月
诸葛青意识到自己喜欢王也,说起来还挺有意思,其实比王也意识到自己喜欢诸葛青,诸葛青也喜欢自己,还要晚。
夜店小王子都把人一个孤O怼树上了,当王也脑内转进如风,已经从避孕药跳到阻断药,他哭唧唧问人家疼不疼,对,就这样蓝孩都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友人A,就这么看似会撩实则钝。
诸葛青发现自己喜欢王也,是在他从公司被放出来,在孤岛上把王也捞回来之后的第二天。
想都知道,从魁儿爷内王也病晚期患者那儿捞人得是个什么难度的任务,好不容易拽着大老王通关了,诸葛青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五星酒店,进去躺尸——他最后的尊严是顶着仅剩的丝血血条,鄙夷地绕开了希尔顿,去了还远三公里的悦榕庄。
怎么着,讲究!
诸葛青开了个套间,大老王进屋就躺沙发上,两眼一阖就死过去了,他勉力撑着残余精神,洗了个澡,精华都没上,就拍了个霜——由此可见,是体力真不行了,阵亡在主卧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他再醒过来,是半夜。
卧室门被关上了,一点儿水声要不是他耳力特别好,根本听不见。
他从被子里爬出来,套上浴袍,就看着顶着一脑袋湿毛,腰上围了条浴巾,蹲在冰箱前头翻找的王也。
王也无辜回头看他,一手一瓶红酒、一手一瓶水,嘴上还叼着根香蕉,看他出来,努力地又嚼又咽,好容易把香蕉吃下去了,对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哪个?”
……你就不能把东西放下好好吃香蕉么!
诸葛青一边绝望地想着,一边肚子响亮地咕噜了一声。
王也犹豫了一下,把酒举高了一点。
他选择走进卫生间,拿起吹风机。
老王这头发他真不能忍。必须先整了。
他坐在床边,王也乖乖坐在床边地上,屁股下头垫着毛巾——他没这穷讲究,主要是诸葛青——靠着他腿,一边被吹头,一边怼开酒瓶,也不穷讲究搞什么醒酒,俩玻璃杯特别不贵族的倒满,等诸葛青给他把发根吹干了,递了一杯给他。
素酒醒魂,一杯清浊,安腑定心。他俩这连番折腾,是得素酒清一下炁。
两杯酒他都运炁滤过,诸葛青放下吹风机,仰头一杯干了,低头一看,王也的酒也尽了,脸上蒸出一片微红,
他拿腿轻轻拱了拱王也的背。
“饿嘛?”
王也没说话,肚子响亮地咕噜了一声,以作回应。
“我叫餐?”
“大半夜的别折腾人家了吧?”
“那出去找食儿?”
“不想动,懒。”
王也从下往上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还带着点儿水汽的发梢落在他小腿上,轻轻搔着痒。
他心中莫名其妙地一荡,那句本来有点儿埋怨的话,一出口,却成了哄着的语气,带着点儿无处安放的甜。
“……那怎么着?”
“你做点儿给我吃呗?反正套房里东西都齐的。”
“你想吃啥?”
“你做的都行。”王也在地毯上往后仰头,对他笑了一下,明澈无垢,在他心里刮起了十二级飓风。
他们那天吃了顿鸡子粿,诸葛青家特产。
怕王也吃腻着,馅料特意少肉多豆腐,猪油减了三分之一,下了锅,油火一冲,瞬间面皮金黄透亮,看着就起了酥,诸葛青快手地打了蛋,调了盐巴香料,灌进去,馅儿也裹上一层金,滋滋冒油,香气抽油烟机都管不住,王也寻味而出,诸葛青拈起一个刚煎好的,吹了吹,头也不回地往后一递,“尝尝咸淡合适不?”
筷子一轻,过了一会儿,传来王也一声意犹未尽的“赞”。
诸葛青一个一个把煎好的鸡子粿捡出来,另外灶上的锅水也滚开了,他做个虾米紫菜鸡蛋汤。
他搅蛋花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王也。
不是喜欢,谁会半夜心甘情愿地给另外一个人洗手作羹汤呢?
还他妈的可着对方先吃饱。
诸葛青把汤盛好,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完了,栽老王手里了。
“不过啊……我现在才回过味儿来,老王,你开头说你不愿意折腾酒店的人,合着我打电话去要材料,就不折腾了?”
星期天的早上,清朗日闲,诸葛青躺在床上,俩人脚勾着脚,他拿着王也的头发编麻花辫,忽然想起来这茬,笑问了一句。王也随他在自己脑袋上动土,眼都没睁,就说,那当然不一样了,虽然折腾了一下厨房,但主要是折腾你。
诸葛青俯身在他脖子上轻咬了一下,王也怕痒的一缩,咕哝了一句别闹,转过身,把狐狸崽子揽在怀里,诸葛青一双手环过去,从老头背心下头摸上去,沿着那根凹下去的脊椎细细的捋。
“跟山人说说,为啥那时候非要折腾山人呗?”
下颌抵在他头顶,王也摸了摸他的狐狸崽子那头顺滑无比的长发,没忍住,在他额上亲了亲,狐狸崽子扬起脸,他又在诸葛青脸上亲了亲。
好闻的酒味裹住了他,安心定气。
“告白呗,还能有啥,都吃了你亲手做的东西了,还咋的?可惜狐狸儍,没听出来。”他叹口气,“不容易啊我。”
诸葛青笑出声来。
王也狠狠在他额头上又亲了一口,推开被子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浴室走,“你要不想起来就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饭——你想吃啥?”
狐狸崽子笑眯眯地弯起了一双眼睛,“你。”
王也顿了顿,“这个晚上吃,早上换一个。”
“嗯……那就……嗯,刚才说鸡子粿,搞得我想吃蛋饼了,加个汤呗再?”
“味噌汤?冰箱里有元元送的白味噌,还有豆腐。”
“嗯嗯,好!”
诸葛青在床上打了个滚,翻过身,含笑看着王也的背影。
你是我心上人,你是我齿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