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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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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公孙没原谅大白那会儿】
凌晨三点，白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白锦堂躺在沙发上毫无睡意，一个星期了，每天都失眠到凌晨五点多，实在撑不住了才累得小睡一会儿，天亮了又开始忙了。
打开灯点了根烟，烟灰缸里早已塞满了烟蒂。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窗边，视线不知不觉就落到对面那扇窗上。
公孙睡得好吗？会不会又觉得冷？天凉了有没有多加被子？
自嘲地笑笑，自打那件事之后，他都不敢去见他，怕他烦，怕他不高兴，怕他……觉得自己恶心。
每天想尽了办法编出点理由往警局跑，不求能凑到他跟前，远远看一眼他也好。可有时候就是迎面走过，他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擦肩而过。
白锦堂狠狠抽了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望着那扇黑漆漆的窗发呆。公孙，你还会原谅我吗？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打开手机相册，展昭是个细心的，知道他的心思，偶尔会偷拍几张公孙的照片发给他，工作的，吃饭的，发呆的，看报纸的……展昭实在不是个做狗仔的料，每一张都很模糊，但每一张他都看得很满足……
说是不后悔，但仔细想来，怎么可能一点不后悔呢？一夜之间，他们两个好似隔了万丈深渊。
可他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偶然，没有那晚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刺激，也会有别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喜欢公孙，可他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欢。
他好羡慕玉堂和小昭的两情相悦，也学着玉堂对小昭那样去留意公孙的喜好、习惯，照顾他保护他，可他就是觉得不够，他就想完完全全地拥有他，哪怕他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他都怕彻底失去这个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丧失了表达爱的能力……是那次之后吗？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过去，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在意，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曾经失去过什么，想要找回爱一个人的能力。抱住脑袋拼了命地想，却只换来了炸裂一般的疼痛。
白锦堂是在双胞胎的吵嚷声醒来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知道，自己这是又晕倒了。
“老大，你醒啦？”
“我就说不用告诉公孙吧，这不就醒了？”
“就你耽误事，听我的早把公孙找来早醒了。”
大小丁继续争吵。
“我睡了多久了？”白锦堂捏捏眉心，嗓子有些沙哑。
“两个多小时吧，我俩听见您倒地的声音就跑过来了。”双胞胎回答道。
“老大，您没事吧？已经好多年没晕倒过了吧？”小丁凑过来仔细端详他老大这张帅脸。
拍走了凑上来的脑袋，白锦堂撑起身坐了起来:“没事，给我准备一身衣服换上，今天要去警局捐赠一批设备。对了，我晕倒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公孙！”
“不用老大，你休息吧，我俩去办就行，之前警局的设备都是我俩送的。”小丁拍胸脯保证一定办好。
大丁踹了小丁一脚让他赶紧去，捐赠设备是目的吗？目的是借机会能去警局看一眼公孙才对吧？这还沐浴更衣，啧啧，他老大啥时候这么重视过什么事情，再次在心里佩服公孙一万遍。
打发走了大丁，白锦堂准备去洗把脸，照了照镜子，实在惨不忍睹，气色太差了。看了看表，五点多，距离警局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打开抽屉，拿出一瓶全是意大利文的药吃了一片，那是特配的安眠药，副作用很大。
上午十点，补了一觉终于看上去气色好点的白锦堂准时出现在了警局。
还没到SCI，在大门口碰见展昭就被一把拉了过去。
“大哥大哥，我正要找你。”展昭一脸火烧眉毛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白锦堂直觉是和公孙有关。
“国际刑警组织了个两个月的法医交流学习，都是世界顶尖的法医在一起切磋交流经验，包局派公孙去了，让楼下老杨暂替公孙处理SCI的工作，公孙已经在交接……哎大哥……”展昭话还没说完，白锦堂一溜烟就跑走了。
展昭见他坐的电梯没在SCI那层停，就知道是去找包局了，心道不好，赶紧去SCI二话不说就把白玉堂拎出来跟了上去。
结果上去就看包拯黑着脸发了好大的脾气:“你以为你个捐几个钱搞来点设备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还没权力干涉警局的工作！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不派公孙这个业务尖子我派谁去？派别人学不到东西不说还丢国家的脸。再说了，这也是公孙主动申请的，我凭什么不让人去？”包拯气得朝白锦堂吹胡子瞪眼。
展昭心说您这不仅过河拆桥，您还棒打鸳鸯，但也不敢真说出来，只好和白玉堂一起把白锦堂拉走了。
“大哥，没事儿啊，就是出差两个月而已，很快就回来了。”白玉堂拍着白锦堂肩膀安慰，并且不停朝展昭使眼色，说话啊，你比我会说。
“大哥，包局这是不可能松口的，要不你去和公孙好好谈谈吧。”展昭望了望天，这要是白玉堂或者他，两个月也就两个月，想当年小白去当兵他去留学，一走就是好几年。但大哥不一样啊，大哥本来就有人格缺陷，患得患失，加上最近和公孙这档子事儿，公孙在他眼前消失两个多月，他不疯了才怪。白锦堂听了展昭的话，二话没说就跑了。
公孙已经回家收拾东西了，白锦堂以最快的速度熟门熟路来到公孙家门口按了门铃。
公孙通过门镜看是白锦堂，不用想就知道什么事，叹了口气打开门。
“为什么要走？”和往日死皮赖脸要往屋里进不一样，白锦堂甚至没打算进屋，上来就直奔主题。
“这个交流会含金量很大，对我很有帮助，我想去提高一下自己的水平。”公孙照实说了，白锦堂却是半个字都没信的。
“你如果讨厌我，我不见你就是，我已经搬去公司住了，你不想看到我以后警局我也不去了，我……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还不行吗？你能不走吗？”公孙没感觉到，白锦堂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是哆嗦的，浑身都在颤抖，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公孙笑了:“你想什么呢？这事儿真和你没关系，我年初就听说今年有这个会议，早就打算好了。”公孙想要转身回屋继续收拾东西，却被白锦堂一把抓住手。
“那我把他们请来，我把他们都请来S市，你想学习多久就学习多久。你能不走吗？你前几天才答应过我要在我身边看着我让我改点毛病的，你自己亲口答应的。”直到很久之后，公孙回想起他当时眼神里透着卑微和恳求都会心痛如绞，只怪那时的他不明白白锦堂的无助。
“白锦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控制欲让人很反感？别说咱俩现在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是要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和空间的，你这样偏执的束缚，只会让人觉得心累。”公孙做事向来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他内心强大，精神独立，对自己的一切都有很好的掌控能力，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想要掌控他的生活。
当然，这也使他对于白锦堂的穷追猛打有一种错综复杂的感觉，白锦堂的强大掌控能力在侵占他对自己的掌控，所以他如临深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份情感。再加上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对眼前这个人有一种出于身体本能的恐惧。虽然理智告诉他，白锦堂不会再那样了，可那刻骨铭心的疼痛和屈辱，让他已经从生理到心理都开始排斥他的存在。
“我……”白锦堂哑口无言，原来，自己让公孙感到心累了……
“我承认，这次去学习虽说是年初就有的打算，但因为刚好出现在这个时间点，我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私心，想用这段时间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的关系。白锦堂，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和空间冷静一下吧。”公孙毫无波澜地看着白锦堂。
白锦堂呆愣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再纠缠下去只会公孙更加反感。终是点了点头，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了……
他没有回白氏，而是直接开车冲到了白允文的办公室。
“锦堂？”白允文意外，大儿子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和家里感情一般，通常不会主动找他，而且亲自找到办公室来，还是第一次。
“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中枪？中枪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白锦堂直接命令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怎么突然想知道当年的事？”白允文皱眉，他打听过双胞胎，锦堂已经好多年没晕倒过了。
“你告诉我！”白锦堂怒吼道。
“锦堂，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生活得多好啊，没有那段记忆，你这么多年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白允文走过去，轻轻拥抱住白锦堂，不太熟练地拍了拍儿子的背安慰着。说起来，他好像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摆出慈父的模样。
“可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忽然，白允文就觉得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儿子颤抖了起来，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这让自小就没把儿子放在身边疼过的白允文一下子愣在当场，他不会哄孩子呀，也没见过这样的大儿子呀，白锦堂从来都是让大人省心的孩子，而且他从小各方面都比别人强，后来在国外有了出息，生意越做越大，几乎成了家里顶梁柱一样的存在。抱着这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的儿子，他才意识到，所有人都让他多照顾弟弟们，却没人想到，他也是从当初那个小孩子一步步长大的……
白允文没办法，只好继续拍着儿子的背安抚:“锦堂，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知道，爸爸是为了你好，别去追查当年的事情，过好你自己的生活。”
终于，白锦堂红着眼眶退出了白允文的办公室。他知道，白允文不打算告诉他，再追问下去毫无意义。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该去哪，好像哪里也不是属于他的地方。封闭治疗之后，他对不好的事情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敏锐。这次也一样，他有很强的直觉，公孙一旦走了，他们俩就完了。
可是现在他毫无办法，公孙不愿意留下来，包局不愿意撤回命令，白允文不愿意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愿意教他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等红灯的时候，在整理箱找到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翻开来记上:不能偏执，不能控制欲太强，要给他留出独立的空间，他不喜欢被束缚。
往前翻了翻，小小的本子已经快记满了:
“三餐不定时，胃不好，不能在空腹时让他喝咖啡”
“喜欢红酒，波尔多红，最喜欢拉菲，还有几个小众的品牌，已经让双胞胎去查了”
“喜欢看恐怖片，但不能让他晚上看，本来休息时间少，看完会兴奋得睡不着”
“不喜欢甜食，但血糖低，偶尔要劝他吃一点”
“发呆的时候是在想案情，不能打扰”
“好像喜欢看我抽烟，但是他轻微洁癖，所以下次不能让他闻到烟味，或者换个味道小一点的牌子。”
“去法医室好像他不反感，但不能乱碰他排列好的刀”
“手总是很凉，冬天应该怕冷，他在的时候空调温度要调高一点”
“他一个人在法医室的时候可以离得近点给他安全感，但又不能离得太近，太近他好像不舒服，被打扰到工作也会皱眉”
“地铁上挨得太近，他有点怕我，但也没有推开，以后要记得问问他多远的距离可以接受”
……
一条一条，全是有关公孙的事情，他的生活习惯、喜欢的事情、讨厌的事情，以及白锦堂平时观察到的和公孙在一起需要注意的一切，他不是个细心的人，所以一旦发现什么，就会记在本子上……
合上本子装进了透明的文件袋中放回去，长叹了一口气，公孙，我已经在学习怎么爱你了，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