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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小别胜新婚 ...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
小别胜新婚。
沈离凌自赫炎怀中醒来后,脑中蓦地就闪过这么一句话。
晨光微透,显然已是日高三丈,他眼皮轻颤,终归还是懒得睁开。
上一次的冷拒,赫炎直把他折腾地心有余悸。这一次隔了几日冷淡,便更是变本加厉。
长夜漫漫,如炙火烹食。大火沸,文火熬,什么冰心玉骨都只化做软肉酥骨,什么寡味廉耻也被淬出浓烈艳香。于是,一场饕餮盛宴,他却是那个被食肉寝皮、敲骨吸髓的祭品。
交融极致,如落碧海黄泉,似历生死以沫,激越跌宕,噬骨蚀心。待风卷残云过境,便是一片狼藉心悸。
这样的剧烈洗礼,每经历一次,都让沈离凌有种血骨又被赫炎刻上一层痕迹的错觉。过程里,有虚弱被支撑,空洞被填满的安心,更有破碎缺失后,要被点点吞噬的惶恐。
可真等他醒来,强健有力的怀抱,暖融相贴的肌肤,都无声漫溢着爱不忍释的温柔执拗,让他瞬间就迷了心窍,消了惶恐,只剩□□愉余韵,兀自缠绵延长。
而这样面对面的紧密相拥,即使是在这秋意泛凉的时节,也还是有些……太热了。
沈离凌心思骤乱,只觉再躺下去,就真要成了好奢淫逸的侍色宠臣了。
他忐忑睁眼,长睫轻触处,便是那让他心跳加速的宽厚胸膛。透过重重帷幔将日光滤出的瑰丽色泽,目之所触似乎还残留着夜色朦胧下的情靡之色。
他慌忙清空杂念,下意识动了动身子,不由疼地暗自吸气。
看来今日又是无法久坐……
想想那些不能耽误的政务,沈离凌已然开始在脑中安排起晨起后的计划。
正想着,耳畔传来一声轻问,“醒了?”
他怔愣片刻,嗯着回应,腰后便传来手掌轻柔按摩的酸胀酥麻。
赫炎嗓音沙哑异常,却是难掩愉悦,“……好点了吗?”
霎时,无数荒唐画面和不堪言语涌出记忆,沈离凌脸上一阵滚烫,忙垂了眼睑点头搪塞。
赫炎不再言语,只小心翼翼地为他按摩减痛。
沈离凌却蓦地想起,自己昨夜一次次逃向暗处时被赫炎一次次拖回光亮的窘态,还有被赫炎用各种恶劣手段迫使做出种种羞耻神情的羞愤……顿时指尖微颤,气息不稳。
正欲有所发作,又想到自己同流合污的共犯情节,立刻失了声讨底气。挣扎半晌,又在赫炎关切不解的目光下,一把转过身去。
赫炎怕他扯到伤处,只小心顺着他动作,见他裹挟衾被与他拉开距离,才从那决然背影中品出了些类似不满的情绪。
“离凌……” 他贴上沈离凌耳畔,讨好地笑,“是对我昨夜表现不满意?”
沈离凌耳根红透,只咬牙忍着翻身时残留的痛意,不作理会。
赫炎追着他耳畔灼灼低语,“还是……又睡完了就不想认账?”
沈离凌逃脱不过,只从喉间挤出一声毫无杀伤力的冷哼。
赫炎笑意更浓,半撑着身子从后压住了他,“离凌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啊……看来是意犹未尽,想让我继续?”
“才不是……!” 沈离凌羞恼反驳,可惜声线哑涩绵软,倒似了欲拒还迎。
赫炎嗓音愈加沉浑,身子也在若有若无地乱动,“嗯?是不想继续,还是……想换个姿势?”
沈离凌瞬间乱了气息,只得绷紧身子咬牙挣脱,触到痛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赫炎慌忙放开了他,“好好,不逗你了,是我错了好不好?”
沈离凌心气略顺,不再乱动,闭目平息不适。
“不过离凌啊……你不告诉我究竟错在哪里吗?”
“……”
赫炎再度贴近,小声试探,“难道是我……时把你……?或是……时害得你……?还是……时弄得你太……?”
一番堪比夜刑重现的污言秽语,直把沈离凌羞地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随着赫炎反省之言愈加详尽,沈离凌心底的咬牙切齿也愈加深刻。
果然,还是下棋时看似运筹帷幄、喜欢故作深沉的赫炎更人畜无害、可爱得多!
恨恨想着,便更加拽紧衾被艰难挪蹭,一副誓要与君王割席的冷傲气概。
“离凌啊……” 赫炎笑着一把捞回他出逃的身子,嗓音终于露出些疲惫,“我都操劳一夜了,你就不能再多陪我躺会吗?”
沈离凌在心里冷冷说着“活该”,身子却在他怀里渐渐放松,无声表达着顺从。
他和赫炎都不是贪图享乐的人,起来后还要面对繁乱政务、凶险暗流,这一时的缱绻温情,实在应该珍惜。
而显然,赫炎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对珍惜的定义,和他有点出入。
于是,就在沈离凌放纵疏懒闭目养神之际,赫炎则如膏药一般紧贴着他,口里喋喋不休。
“离凌啊……你渴不渴?”
沈离凌摇头。
“嘿,也对,” 赫炎似在沾沾自喜,“昨夜你说了两次渴,可都是我亲自用嘴喂的……”
“……”
“离凌,你饿不饿?”
沈离凌懒得理他,干脆装睡,赫炎就饶有兴致地撩着他发丝把玩,小声念叨,“昨夜你我消耗那么大,一会该多吃点补补才行。我知你晨起吃的少,不喜油腻,但你想啊,你我起榻时也该用午膳了,太清淡的话,容易饿。你啊,今日肯定也不会让自己闲着,那就更得多吃点才有力气……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昨夜就安排好了,保准又清淡又滋补……”
沈离凌无奈听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人刚才还在说倦,此时却是滔滔不绝,声音明显疲倦,劲头却是十足,甚至还有些酒餍饭足的神清气爽。
怎么听,怎么显得自己此时有气无力、相形见绌。
沈离凌不得不再度佩服起赫炎那旺盛的精力来,明明最近两人都是日理万机、思虑深重,可赫炎却在每日都要亲自练兵的辛苦下,依旧表现……
!!!
沈离凌蓦地咬住下唇止了思绪,这才发觉自己应该庆幸赫炎喜欢亲自练兵。否则,以他的体力,若全部用来……
那就太可怖了。
莫名一阵酥麻寒栗,沈离凌下意识拽拽被角,蜷缩地更紧。
同为男子,身骨如此悬殊,委实让人郁闷。
可转念忆起昨夜棋局,又觉体质强弱,不能代表人之强弱。
即使他在赫炎身下臣服承欢,也不会折损他身为国相辅臣的地位与尊严。
他依旧是一个足以和赫炎并肩作战的男人。
不过……
他为何要和君王比强弱?就算撇开强弱,单论君臣,他们也不可能是并肩作战,最多不过是君在前臣在后……
唉,自己是不是太僭越了?都开始不把赫炎当君王看了……
思及此,沈离凌忙晃晃脑袋,将这些大逆不道的思想甩个干净。
赫炎却不知他此刻纷乱,只当他是因抢被受凉,忙将身上衾被都挪了过去,又仔细为他掖好被角。
暖意瞬间从后脊蔓延至全身,沈离凌心下温热,正反省着要不要说两句软语调和气氛,赫炎却已求知若渴地又开了口。
“离凌啊,我还是想知道……你真的不喜欢刚才那个姿势吗?可每次那样做时,你明明都更兴奋了啊……”
沈离凌一怔蹙眉,恨不得立刻堵上赫炎的嘴。
“离凌啊,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最喜欢哪个姿势?这样我下次……”
轰地一声,沈离凌觉得刚赶出脑的大逆不道们又都涌了回来。脑子一热,便不顾腰间酸痛,伸腿向后踹了一脚。
“哎呦好疼……” 赫炎哀叫着将他攻势轻松收服。
沈离凌痛地腰间麻痹,还被他顺势摸了一把,正要羞恼成怒,赫炎却已暖融融地把他搂了个严实,又讨好似地轻蹭着他的后颈,那怒气便再难凝聚,身子也愈加绵软无力。
“离凌啊,你最爱诲人不倦了,怎就不能从一而终……”
赫炎一边给他揉腰,一边哀怨叹息,听上去既上进又无辜,“明明下棋时还不忘点拨我,怎么到了关乎你我幸福之大义时,就放任自流了呢?唉……告诉我你最喜欢哪种姿势,我才好让你满意嘛。”
……
沈离凌用被子捂住耳朵,坚持不听为净。
“你不说,下次若还不满意,就只能生闷气,对身体不好。你若偏爱哪种,我却没能满足你,就只能自己憋着,那就更对身体不好了,那我可是要心疼的。”
!!!
沈离凌一把放下被子,深长呼吸,努力提醒自己,再踹……就是大不敬了。
而且自己也早就该习惯赫炎的寡廉鲜耻了,他能问出这种问题,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再细想那问题,更觉羞臊难当。
那实在超出了他清心寡欲的认知范围,如天书秘术,只是听到,都似触禁犯忌。
何况,真要探究起来,无论哪种赫炎都能轻易将他折腾地哀泣求饶,哪还来得及分什么偏爱喜好……?
若说真有……
沈离凌蓦地失神。
赫炎则手上一顿,似也开窍,“我好像知道你最喜欢哪种了。”
那大概就是……
“你喜欢的是……”
不会被看到脸的。
“不用看到我脸的?!”
刹时,空气死寂,沈离凌身子一僵,心虚地一览无遗。
“哼嗯……看来离凌这是默认了啊? ” 赫炎咬得牙齿咯吱作响,手掌缓缓收紧。
沈离凌被那无声威压摄得心慌意乱,身上软绵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是我那时神情太丑?还是太过骇人?还是……离凌根本就不敢看我?”
沈离凌脑中模糊一片,仓皇间似乎闪出不少深藏的画面。
那是君威赫赫的冷峻端正,化作似痛似癫时的闭目皱眉。那是星眸含笑的俊美风流,化作急躁难耐时的微微扭曲……那些难得一见的神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在他混乱晃动的视野里仓促闪过,让他莫名激动,主动伸手,将自己奉入那怀里。
那一刻,山影压摧,却卸去了他所有负担。
那一刻,天倾地覆,却给予了他所求一切。
这答案突如其来,惊地沈离凌心惊胆颤、措手不及。
这边,赫炎眸光熠熠,笑意盈盈,口气一转,便也一语中的。
“看来离凌这是承认了,是那时太过舒服,所以害羞地不想被我看到。”
沈离凌正自惊魂未定,听闻此言,更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赫炎最爱看他羞赧时的神色,此时又怎会轻易放过,只追着他神色低低地笑,丝毫不让他躲。
“离凌又何必害羞?要知道,你那时的神情最美了……而且是,不同姿势有不同的美……不过,有一样却是相同。”
赫炎故意凑近他耳边,喷洒热气,“一样的……享受。”
沈离凌呼吸一滞,仓皇间向后一踹,便裹紧被子再度蹭出一尺多远。
只留赫炎望影兴叹,开怀地笑。
而那答案,也被沈离凌就此埋进了心底。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
避世离俗。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 出自魏晋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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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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