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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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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看着他们三,迟钝道:“你们认识啊,难怪阳平今天帮你们说话?”
之后他又饶有兴趣地看着时惟茜,近距离再看,他发现这个姑娘是真的漂亮,不禁这让他想起书中描写的那些肌肤胜雪,娇媚无匹的词儿。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们阳平是同一村的?”
时惟茜转头看他,这人头发像刺头似的,眼睛也滴溜溜地转,笑道:“我叫时惟茜,这是我弟弟时惟辉,我们的确是一个村的。”
庄川也看了两姐弟一眼,转头对徐阳平道:“阳平,那你收拾完就回去吧,我们还留一晚,明天走。”
徐阳平没有反对,转头看着时惟辉,说:“那你们等等,我东西不多,马上就出来。”
时惟辉看看徐阳平的背影又看看时惟茜,“姐,他跟我们一起咧。”
时惟茜白了他一眼,“所以呢?”
时惟辉:“没啥没啥,我这不是怕你们尴尬吗?”
时惟茜无所谓道:“我一向脸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时惟辉噗呲笑了,“哈哈,这倒是。”
经常跟着他姐出来卖东西,他渐渐看着变化后的时惟茜也就不扭捏了。每次回去路上,他姐还会给他塞零钱,让他在学校吃好点。
他上一周在学校和同学闹着玩儿,用称猪肉的大杆称抬着人试了试,他居然比原来重了8斤!
他觉得自从他姐开始变了,日子就开始变好了,好得跟在发光似的。
等徐阳平出来,三人就准备去搭车,徐阳平见两人手里一人一个大箱子,接过时惟辉手里的,时惟辉扭不过,只好把时惟茜手里的拧了过来。
一路辗转,大多时间都是时惟辉充满憧憬地在问徐阳平大学里的事儿。
时惟茜看见他眼里的光,突然想到之前在办公室里,那牟昌全威胁高考政审的事儿,这时她才知道也许他心里比他表现得要不平静许多。
“回去后别和爸妈说这事儿。”时惟茜提醒时惟辉。
时惟辉点头答应:“好,我不说,那今天这肥皂怎么说?”
时惟茜:“就说箱子散开摔地上了。”转头她看向徐阳平,笑说:“还要麻烦阳平哥也别和王奶奶说了,村里人还不知道我卖肥皂这事儿呢,你也知道王奶奶和我妈经常一堆说话,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再晓得了也是白白担心。”
王奶奶?他记得以前她说话可没这么亲切,叫的都是王老太婆。
徐阳平看着面前面若桃红的时惟茜,别开头,虽然心里对时惟茜有很多疑问,但不好奇,也没有探究的欲望,只是点头,“放心,我不会多说的。”
等三人回村后就,夜色渐浓,今夜遮天蔽月天色显得更暗沉,刮起的风有些湿润,看来是要下雨了。
三人分道扬镳,很快就回去了,半夜里,天就再也兜不住雨水,电闪雷鸣地冲刷着大地。
时惟茜回去和两老说着这事,张碧翠心疼了好久,两老在田里,他们在集场里,一天下来都累了,吃了饭闹闹哄哄一阵,就睡了。
但躺上床,时惟茜却睡不着,今天她才算真正体会到这里浓厚的时代气息。外面雷声滚滚,屋顶稀里哗啦的雨点声让她莫名有种安全感。
她在想今天要是没有那张凯城,她能全身而退吗?被返到坝溪县,时惟辉还能参加高考吗?
她不知道,也无法探究结果,但既然她都知道九十年代甚至二十一世纪会变得更好,有了一个肯定的未来,似乎现在的麻烦又不算什么了。
想到这儿她坚定了信心,决定下周六依旧去林县卖肥皂。
第二天,天上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大伙儿都没有下田干农活,时惟茜一家子都在屋里闲着。
时惟茜斜躺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件蓝色薄被毯,手里拿着一本小说,是在县里文化馆的图书室借阅的,旁边的桌上摆放着之前在县城里买的麦乳精、米通,奶糖什么的。
时惟辉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正在看小人书,转头看到时惟茜这一派头,拿了个米通饼边啃变说:“姐,你这个样子特别像旧地主家的少奶奶,就差个奴才在旁边伺候了。”
时惟茜懒洋洋地翻了页数,剜了一眼他:“吃你的吧,水应该开了,帮我倒一杯。”
“把你懒的!”虽这么说着,但时惟辉还是利索地蹬着鞋就跑去厨房提水壶。
时祖强在旁边跺他的镢头,头也不抬,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现在奴才也不缺了。”
时惟茜有些懵,她发现他爸平时沉默寡言总是突然冒出一句话,从书里抬起眼看向他爸,又看着正提着水出来的时惟辉。
“倒这杯子里?给你盖上不?”
噗呲!张碧翠和时惟茜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时祖强肩膀也微微抖动了起来。
时惟辉傻傻愣愣地看着他们,“怎么了?你们笑啥?”
时惟茜用书捂着自己的嘴,眼睛都笑成了缝,“没事没事。”
张碧翠也揩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笑了啥了,快把水壶搁里面,别傻站着了。”
虽是下雨天,雨声消弭了大部分声音,但屋子里笑声传出去还是让正过来的徐阳平和徐阳山听着个正着。
“我听见茜姐笑声了,这时候肯定在耍!”
快到屋了,徐阳山边说边跑出他哥的雨伞。
徐阳平看了眼前面的他弟,茜姐?短短几个月他竟不知他弟叫人这么甜的?
然而还未等他拉住跑进雨里的小山,他已经快步跑进屋,喊了门口一声强叔,进来就嚷嚷:“辉子在吗?”
见着椅子上的时惟茜,笑道:“茜姐在看书呢。”
时惟茜看着进来的徐阳山,笑过身来点点头,指了指桌上,说:“有奶糖,你要吃自己拿,别杵在门口,挡着我光了。”
徐阳山也不客气,黝黑的脸笑得很灿烂,“谢谢茜姐!”他和时惟辉是难兄难弟,从辉子口中听了好多他姐的事儿,他们6月下旬就放了,见着辉子姐都不知多少会了,自来熟得很,以前的茜姐让他绕道走,但现在的茜姐让他绕着圈走。
时惟茜正打算问这下雨天的,来这里干嘛,只听见门口这时响起了雨水滴落在雨伞上的滴答声。
她寻着声看过去,发现居然是徐阳平,他打着伞,往那门口一站,光挡了大半,感觉整个屋子都暗了。
“强叔。”
时祖强看了屋里时惟茜一眼,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答应着:“阳平回来了!是你奶奶有事?”
徐阳平收起伞,道:“没有,我从城里带了些芝麻脆饼回来,奶奶说先前张婶婶还有...时惟茜帮了大忙,让我送些过来。”
徐阳平边说着,眼睛瞥见里面正起身的时惟茜,她穿得简约,小腿跟着露了出来。
他又想起上午出门前,他奶奶说先前帮忙念信回信的是时惟茜。
他的诧异是肉眼可见的,他奶奶看见了还说他:“人不可貌相,等你见着人了,你更惊讶。”
他没说,其实他们昨天已经见到面了。这次回来他目之所见似乎一切与原来一样,除了时惟茜。这个当初纠缠不休的姑娘如此完全换了个模样,看他的眼神陌生又平静。
张碧翠立马站了起来,说实话,虽然最近和王婶婶关系好些了,但看见徐阳平还是觉得很尴尬。“阳平也来了,就帮把手的事儿,还支派你来跑一趟,还提这么好的东西!”
徐阳山挨着辉子凑一块看小人书,闻言抬头说:“张婶婶别客气了,这脆饼我家里还有都是他带的,你快尝尝,特香。”说完还喊着时惟茜,“茜姐,你也尝尝。”
时惟茜见着徐阳平进来就没有再随意坐着了,把毯子盖在腿上,坐得端正些。她没起身,“听起来就有食欲,不过我刚吃多了,还是等会儿再吃。”
徐阳平没有动作,把东西递给张碧翠,就看着徐阳山道:“你回去不?”
徐阳山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再玩儿会儿,吃饭了叫我声就成。”
徐阳平没有阻止,和时祖强、张碧翠告别就打伞离开,出了门,屋里的阵阵笑声渐渐传入伞底,徐阳平看着路慢慢走了回去。
回去后,张秀芝看着他一人:“小山不回来了?”
“嗯。”
“这泥鳅抓都抓不住,你没回来就往辉子他家跑,玩儿性大。”
屋里很安静,说话似乎都有了回声,徐阳平把伞放在外面,看着桌边屉子上的信,突然说:“我记得小山和辉子玩儿,之前都跑我家,辉子不想回去,小山更不去。”
王秀芝听见这话,撩开两条腿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在桌前道:“怎么样,奶奶没骗你吧。”
“什么?”
“就辉子他家,就茜妞。”王秀芝笑道:“自从茜妞变好了,他们家就跟着好了,你看看他们家如今拾掇得多好,他们家气氛好也热闹,这还多亏茜妞咧。”
徐阳平没有说话,看着她。
王秀芝白了他一眼,抖了抖衣服,“得得得,你别多想,我就是让你现在别马着脸说些什么难听话出来。也没叫你怎么的,叫你看我那眼神跟看黄鼠狼似的。”
徐阳平无奈地笑了:“奶奶,我没有。”
王秀芝站起来,又回到厨房,但声音还在不断传来:“老时老实,那张碧翠也是个心热腿快的人,现在茜妞也好了。你不在,小山又上学,我有个啥事儿的还是他们家经常来帮我这老太婆的忙,要说,你和小山还得好好感谢人家。”
徐阳平心里有些愧疚,走到厨房认真道:“奶你放心,我会好好感谢人家的。”
王秀芝点点头,转头看着他揶揄道:“你现在可别把人家茜妞想得怎么怎么的,我这眼睛亮着,我看啊,人家现在一门心思挣钱,可看不上你咯。”
“挣钱?”他奶奶知道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