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11、第 11 章

　　“总之就是你给我牢记，别死盯着他看，平日正常交流还是没问题的。也不许跟他告状说我欺负你，不然我就把你扔去高级禁地让魔物啃！好了，我们现在去给他买栗子，你喜欢吃栗子吗？”
　　温翟奇快的语速外加急变的话题让栾哲整个脑袋都很晕，勉强理解进最后的问题，赶紧点头答道：“喜欢。”
　　“喜欢就好。他很喜欢剥栗子、核桃、榛子之类形状开口不规则的坚果，说是剥的时候能把注意力放到那上面，精神上会放松很多。但他不喜欢吃，所以我们俩得负责把他剥的给吃掉。”
　　还、还有这等奇事？栾哲恍惚间想起刚才在服装店里被投喂的那两颗榛子仁，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精神力高居然是偶像的一大困扰，真是难以想象。对于他们这种平庸的人来说，做梦都希望能把精神力修炼得更高些，殊不知有时候能力越强，需要承受的苦楚也会越大。
　　栾哲第一次有了完美偶像其实也是个普通凡人的感觉。
　　难怪他之前有几次忘乎所以盯着兰怿瞅的时候会被瞪，原本还以为是偶像脾气大，但后来相处起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仔细回想，本尊脾气其实挺和善的，只是不爱说话，肯定是被盯得不自在了才瞪人。
　　无意中再三冒犯，真是对不起！
　　栾哲在心里疯狂三跪九叩，希望偶像大恩大德原谅自己的不敬行为。

　　回家，本该是放松的时间，栾哲心头却总有丝焦虑盘旋不去。自兰怿上次提点他精神威压的深度概念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几乎毫无进展。疯狂加练也只是让他的精神力略有提高，但他自己明白，那跟兰怿说的概念并无关联。
　　他隐约摸着点头绪，力和深度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从学院一路学习而来，大家主流都是力，所有的教程也都是力的修炼和提升，唯独兰怿的理论特殊。这又是为什么？而且温翟似乎对这理论非常感兴趣……
　　想到温翟，之前提到的某件事也让他有些启发。
　　精神力修炼得高，被别人专注看时，会有种被盯上的不自在感？
　　得高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照理说其他队长中也有精神力高的，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过这茬？
　　看来大概率还是练习方向上的不同造成的特殊影响。
　　栾哲家庭条件普通，住在人口密集的胡同中。街坊邻居间关系很好，互相熟识，就像是不同姓的大家庭。这次他久违的回家，刚走到巷口就被热情的邻居嘘寒问暖，小孩子们纷纷撒腿跑去充当小喇叭。
　　“栾哲哥哥回来了！”
　　还没到家门口，父母已接到消息出来迎接，双双乐得合不拢嘴。栾哲挨个叫过，又把带回的零食分给小喇叭们，才得空放下行李休息。
　　“歇会儿啊，妈给你做好吃的。”栾母高高兴兴进厨房，煮儿子喜欢吃的大排骨。
　　“哎好。”栾哲抓了个自家种的李子啃，问道：“爸，要帮你的花盆花架挪位吗？”
　　栾父最喜欢伺候花草蔬果，他们家后院的一小块地里全是他种的植物，还放了许多大花盆，植物茂盛的时候俨然像片小树林。栾父本人没有儿子那么高大健壮，甚至有点儿偏瘦，那些搬不动的重活就指望着儿子搭把手。
　　“不忙，你先歇歇。”栾父心疼儿子的辛苦，忙让他坐下：“一会儿小铭就该回来了，肯定得闹你。”
　　栾哲一想到小自己九岁的弟弟栾铭就颇头疼。弟弟很可爱，但实在是太缠人了，恨不得时刻粘他身上。今年上了初中不知道有没有好些，但这么久没见，被缠个两天是肯定的。
　　结果当然不出他所料，栾铭回家走到胡同口，听到他哥回来的消息，跑得跟小炮弹似的，噔噔蹬冲进家门瞄准他哥所在的方位就往身上跃。
　　“哥！！！”
　　栾哲眼疾手快托住弟弟，原地抛举两下，乐得半大孩子兴奋到尖叫。
　　“好了小铭，别累着你哥。”栾母把菜端上桌，拿围裙擦着手道：“吃饭吧，吃完再玩儿。”
　　久未归家的儿子回来，菜色自然格外丰富，栾家的小餐桌上放得层叠满溢，四人被迫端着饭碗就菜，又好笑又幸福。
　　栾父关心儿子的工作，毕竟危险系数较高，所以问得很仔细。栾哲怕父母担心，又不敢细说机动队的那些内容，只好含糊着打马虎眼。支吾来支吾去，栾母看出儿子的为难，识趣地转换话题。
　　“哎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不让儿子放松放松，净问工作。换个话题的！”
　　栾铭终于找到机会举手：“我我我！我要问哥哥问题！”
　　栾哲摸了把弟弟的小脑袋：“你想问什么？”
　　“我要问哥哥有没有搞对象！”
　　“噗！咳咳咳！”
　　栾哲差点被米呛死，惊天动地咳了半晌，脸涨得通红。
　　栾母揶揄道：“哎哟，真有情况？”
　　三双好奇眼睛亮晶晶，瞳仁中写满求真相。栾哲不好意思地假咳一声：“有喜欢的人，但估计人家看不上我。”
　　“男孩子女孩子？”
　　“男孩……不能说孩吧，岁数比我大。”
　　栾铭迫不及待地在凳子上蹦跶：“要看照片！要看照片！要看照片！”
　　“没有照片、没有照片、没有照片。”栾哲给弟弟夹了只鸡腿：“快吃饭，吃完带你出去遛跶。”
　　四人各自埋头扒饭，边消化刚才对话中的信息，几分钟后栾父反应过来，摔了碗愠怒道：“我儿子哪里不好，凭啥看不上！隔壁好几家都来说亲哩！”
　　胡同里的孩子那哪能跟偶像比，偶像那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生，家教极优，水平又高，能力又强。哪像他们这些小啰啰，从小光着屁股满胡同跑，长大也多半就近成家，出不了这一亩三分地。
　　栾哲嬉笑着举起饮料跟他爸碰杯：“爸，托你吉言，我要真能被看上，回头给你供奉个等身雕像。”
　　栾父被儿子的宣言气乐，只好举杯轻啜一口饮料，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栾铭惦记着他哥刚才说的要带他出去遛跶，跟小猴子般死死挂在栾哲臂弯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栾哲没辙，只好放弃帮他娘洗碗，转为带弟弟出去闲逛。
　　胡同这片儿离市中心倒是近，串街走巷再绕过个小公园就能到达闹市区。正是吃完饭出门消食的时间，街上霓虹闪烁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栾哲也不知道现在的初中生喜欢玩什么，就由着栾铭带路，打了会儿街机，看了个喷泉表演，最后在体育用品店买了棒球和手套，准备去小公园玩抛接球。
　　小公园里有不少人在遛狗，两人艰难地找到块空地，面对面边扔球边聊天。
　　栾铭还对之前的话题念念不忘，复又提起：“哥，你要是把你喜欢的那个人追到手，我该叫他嫂子吗？还是叫什么？”
　　栾哲失笑地扔球回去：“八字还没半撇呢，你咋想这么远？”
　　“嘿嘿。”栾铭狡黠地笑了几声，又道：“我嫂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什么嫂子，都说了八字还没半撇，这就叫上嫂子了？栾哲脱力地接住球想了想，道：“很厉害的人，长得也好看，性子看着有点冷但其实很温和。”
　　栾铭满脸向往：“有可能见面吗？”
　　栾哲抽抽嘴角：“绝没可能。”
　　好吧。栾铭失望地低下头，踹着地面的土说要回家。
　　死孩子这都能闹情绪。栾哲无奈，追着那颗被弟弟扔飞的棒球跑。跑到半途他陡然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那人身材瘦弱，撞到他身上反而自个儿被反弹回去，摔了个屁股墩。
　　“你没事吧？”栾哲伸手想去扶。
　　“怪、怪物啊！！！”那人如同得失心疯般甩开栾哲伸过来的手，尖叫着连滚带爬逃走。
　　栾哲满头雾水，上下自省哪儿吓人，正狐疑着思考是不是自己块头太大，突然发现前方涌出大批人群，溃逃般奔来，宛如在玩命躲避什么可怖的东西。他额角狂跳，迅速回头喊：“栾铭！栾铭！”
　　“哥！”栾铭从侧面跑过来，被他哥逮住直接扛肩上撒腿就跑。两人跟大部队略微岔开朝向，跑了几百米路已脱离人群，栾哲放慢脚步，边往后头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远处隐约传来呼哧喘气声和惨叫声，灯光太昏暗，看不清具体场景。栾哲在军人的职责和弟弟的安全间踌躇，犹豫要不要去瞅瞅。
　　附近很安静，似乎没什么危险，栾哲放下弟弟跟他打商量：“小铭，你待在这里，哥过去看看。”
　　“不要！”栾铭带着哭腔死死抱住他哥：“我不要分开！”
　　栾哲拿拖油瓶没辙，只得放弃：“好不去不去，我们直接回家。”
　　栾铭惊恐抽泣着，边走边不停回头，时而踉跄两步。栾哲怕弟弟摔倒，正想再把他扛起来跑，突然被弟弟掐紧了胳膊。
　　“哥！哥！后面有怪物！”
　　栾哲飞速转身把弟弟护到身后，定睛看去，那居然是一只地狱犬，还是只三头的高级品种！诡异的是，那三个狗头上竟都戴了狗项圈，甚至用不同颜色进行了区分。
　　三头地狱犬的精神力可是接近10帕，虽然10帕对栾哲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此刻赤手空拳的没有武器，对付起来就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