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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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岩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也一定是因为店家，是店家的酒出了问题！”
“你居然会怪酒贩子？”陈队这会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如果酒贩子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售毒酒——放心吧，他的处罚，可就比你严重多了！”
周岩瞠目结舌，陈队见他们母子都一副反常的反应，顿时也有些不满起来：
“你们的证词怎么变来变去的？不会是现在后悔，不想认罪了吧？”
周岩被他这么一问，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惊跳起来。
“不！这、这绝对不是我做的！我不认罪！我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罪！”
周岩又不是傻的，本来他来自首就已经够铤而走险了，如果再承认是自己下的毒，那就真的是全都玩完了！
简直就是自己上赶着往火坑里跳。
周岩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打得陈队是措手不及。局面一时陷入了僵局——可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口突然又响起了另一个女声。
“让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
那个女声听上去温温柔柔，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讶然无比。
众人纷纷朝着声源回过头去，发现来者竟然是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第一个愣住的是周岩：“小雪？！”
钱欣很快便接着反应了过来，她紧盯着小雪，脸色也越发变得惨白，“小雪……你不去家里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你、你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雪轻轻弯起唇角，脸上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没什么攻击力，眼神却写满了绝望。
轻轻摇了摇头：“妈，我不来，怎么告诉大家真相呢？我已经受够了这些，我真的……受够了。”
钱欣生怕小雪会误事，甚至还着急地用手去推她——身边的人急忙把她拦了下来，钱欣就痛苦地朝小雪大吼起来，
“真相？你还想要什么真相？！你是嫌现在不够乱的吗？！”
小雪笑着摇头，笑着笑着，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不，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
说着，她又重新扭过了头，认真地凝望着陈队：“警察同志，我是周岩的老婆，我能证明……那毒就是周岩下的。”
她话一落下，周岩完全愣在了原地。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而只有小雪一个人是无比冷静的，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对陈队解释道：“如果不相信，你们现在就派几个人……去我们住的招待所查吧。周岩有一个背包，里面就装着他那天买来下在酒里的药。我亲眼看见了……他下毒的全过程。”
下一秒，周岩就发疯似的指着小雪的鼻子咆哮起来，“什么药？！我从来没买过什么药！妈的，你这个恶婆娘，你不要血口喷人——”
钱欣紧接着也反应了过来，事已至此，她终于全部都想明白了，卫靖劝他们自首、莫名其妙的毒酒、小雪的转变……原来他们都被卫靖利用了——这事情从头到尾，他们都被卫靖当猴给耍了！！
钱欣顿时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终于明白了，他娘的——这他妈都是卫靖的阴谋啊！”
他们母子此时已是几乎失去理智，气急败坏、脸色通红。而钱欣更像是几近崩溃边缘似的。陈队见状又是焦灼又是疑惑：“卫靖？他不是你的大儿子吗？”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钱欣哭得惨绝人寰，“这都是他要陷害我们母子啊！没天理啊！”
警察局还在上班，陈队实在不想看到钱欣在局里这么闹，就顺着她的话不耐烦地问，“那你倒是说说，他是怎么陷害你们的？”
“是，是他让我们这么说的……”可钱欣已经气到语无伦次了，“都是他！也是他约了袁立成出来……”
钱欣说出来的话毫无逻辑，说了半天，也只会一句重复说自己是被陷害的。陈队渐渐地失了耐心，见她疯疯癫癫的，只把她推给了自己的同事：“算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先把她带出去吧。”
那同事正要伸手去扶钱欣，一旁的周岩却突然像癫狂了似的，朝小雪猛扑过去——“妈的，药是你放的！”
周岩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拦住，小雪立马害怕地红了眼睛，躲在陈队的身后发抖。
周岩已经气疯了，可小雪抓着陈队的手臂，却偷偷地看向了周岩——
她红着眼睛——目光里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悲伤、惆怅、失落……那眼神，仿佛就在说：你为什么要动手打我？
所有的一切，最后化成了嘴边的一声叹息：
“周岩，你就承认了吧……”
她话音落下，周岩彻底地疯了。
看见他这双目充红的模样，小雪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周岩扑上来要打自己时，脸上也是这副狰狞的面孔。
小雪什么也没说，最后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场面就要失控，现场一片混乱。
喧闹声、争吵声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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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托你的福，我终于可以换工作了。”
卫靖顿了一下，听着耳机里传来洋洋欢快的声音，嘴角也不自觉勾了起来。
“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谋生？”
“不知道呀，也许……先去个海边城市，就当度假吧。”洋洋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反正，我已经拿到舒然的手机号码了。再等他五年，听上去好像也不错？”
卫靖便也笑了笑：“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他哥哥了？”
洋洋咯咯地笑了一会，“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舒然要真想做什么，你也是拦不住的。虽然我知道，他现在正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呢。不过我们舒然头脑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考个不错的好学校。”
卫靖挑起眉：“这么快就成你们舒然了？”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可笑够之后，洋洋又很感叹。
“其实有时候，我还真挺佩服你的。你……很聪明，还很细心。”
“会想到买一瓶一模一样的酒，再来个瞒天过海的掉包……好吧，你胆子也很大。”
“彼此彼此。”
洋洋的语气忽然沉了沉，“没猜错的话，开庭的日子就这几天了吧？”
“嗯。”
“你有什么打算吗？”
卫靖划着手机屏幕，手指忽地蹲在一行新闻标题之上：
“年轻小伙为报母亲受辱之仇，亲手下毒□□犯，却葬送了自己后半生的前途……”
指尖停留了几秒钟之久，最后，若无其事地将新闻划过。
“我吗？没有。”
洋洋笑了笑：“嗯，我想也是。”
短暂的沉默之后，卫靖收回了目光，重新起身，走到阳台边——推开窗，闭上眼，享受着明媚而和煦的午后阳光。
日落又日升，阳光是那么温暖。
深呼吸后，卫靖对着耳机问道：“小雪身体怎么样了？”
“想听实话？”洋洋轻叹了口气，“其实不大好。她已经怀孕快六个月了，这次堕胎，真是下了狠心。不过……她也很坚强。最近在慢慢养伤，已经恢复不少了。”
“嗯，麻烦你照顾她了。”
“没事……她其实也挺可怜的。剩下的路，还需要她一个人去走。”
洋洋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扬起了语调，“算啦，我就不打扰你这个大忙人了。先挂了，我还得收拾行李。”
“嗯，回见。”
“回见。”
午餐过后，卫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大概是午后一两点的光景。
卫靖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卫爸爸躺在沙发椅上，闲适地看着新买的电视机。见到卫靖要出门了，就抬起眉来多问了句：“要去哪里呀？”
卫靖笑了一下，卫爸爸就知道答案了。
“你们呀，感情真是好。”
“我今天晚一点回来。爸，有事打电话吧。”
卫爸爸配合地招了招手：“好好好，我又不着急。难得碰上休息，你就好好享受吧。”
卫靖笑着推开了门，一边用手机叫了辆出租车，可他刚一出门，就看见楼道口正蹲着一个面容颓败的女人。
她憔悴了不少，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灰头土脸的模样，已是和乞丐相差无异了。
卫靖并不太意外。
这段时间以来，钱欣总是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守在他家门前，一见到他开门，便立马火急火燎地纠缠过来：“卫靖——卫靖！”
卫靖皱紧了眉头，暗中抽开了被她拉扯的手臂，冷声道：“……什么事？”
女人见到卫靖一身西装笔挺、面容焕发，简直和衣衫褴褛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顿时泪流了满面，一开口，声音都带着很浓的沙哑，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无比。
“明天你弟弟就要开庭了，他可是你的亲兄弟啊！卫靖，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你把罪责都推给了你弟弟，你才是那个撒谎的人啊！”
钱欣哭着喊着，好似卫靖才是那个伤天害理的人。不过，卫靖对她这番行为已是无动于衷，任她怎样撒泼打滚，都一点反应也不给。
直到最后，钱欣哭累了，卫靖才似笑非笑地抱腰望着她：
“我现在在想……也许你是表演型人格，也说不定。”
见到他这样的表情，钱欣的情绪几乎崩溃。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钱欣抓着卫靖的手臂，噗通一下就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弟弟他还那么年轻，他不能毁在这里……我求你了，你快去出庭吧，快把真相告诉大家吧……现在我也得到教训了，你也出了口气，现在起，我们的往事就都一笔勾销，我们……我们一家人从头开始，好好地生活下去，好不好？啊？”
“从头开始？一笔勾销？”
卫靖笑着摇了摇头，却轻声道，“……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钱欣红了眼睛，一瞬间泪如狂涌。
她见卫靖软硬不吃，顿时也破罐子破摔，直接跪在地上，猛地抱住卫靖的大腿：“妈的——反正，我今天是不会让你出去的！你要是不答应我还你弟弟一个清白，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你要死给我看？”卫靖倏然忍不住眯眼笑了起来，“好啊。就怕……你没这个胆量。”
那笑容却渗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钱欣一个激灵，瞪大了双眼：“你……你想干什么……”
“你最好快点下定决心。”卫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手机，“因为，如果你再不松手，很快就会有比死更让人难受的事发生。”
钱欣僵在了原地，下一秒，卫靖的手机屏幕就开始播放起了那天的画面……
“姨，你别难过，相信警察他们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周岩也是疼你，看你受了那畜生的糟蹋，才会一时心急，想替你去报仇。”
钱欣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没想到，袁立成竟然会……”
“她年纪得有五十了吧？还要遭受那种事……唉，真是太可怜了。”
……
“那个……大姐，您要不要去做个身体检——”
“啪！”
钱欣白着脸，终于不忍再听下去，慌不择路地伸手就拍飞了卫靖手中的手机——从手机里最后传来了一声被打断的男音，可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却没有偃旗息鼓，仍然炸裂着钱欣的神经。
卫靖轻声笑了一会，笑够之后，就伸手把手机捡了起来。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备份。”
“你，你变了，”钱欣双手捂着脑袋，惊恐地瞪大了眼，“你变得好可怕……”
卫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对，我变了。”
“从今以后，我的耐心……只会留给那些值得的人。”
卫靖伸过手想整理自己的袖子，钱欣却被吓得捂头惊叫起来。卫靖见到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你给我创造过很多次心理阴影。”卫靖低声细喃着，“而我很高兴……也能为你创造一次。”
最后，他整理好了被钱欣揉乱的袖口。
“现在你说够了吗？如果说够了，就让开吧。我还有一个约会，不想迟到。”
钱欣呆愣愣地不再动了，直到卫靖从她身边大步而去，她的目光都失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夜色逐渐地浓了，她还形单影只地坐在街头边，抱着自己的膝盖，嘴里不断地嗫嚅着三个字，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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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约在一家很讲究的西餐厅。
卫靖有些忐忑，也有些羞赧。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试着这样去讨一个人的欢心……尤其在现在，他们俩都有快一周没能见上一面了。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卫靖坐在圆桌旁，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腕表，不断地在脑海中演习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这样不安的心情，终于在另一个主角到场之后，才逐渐烟消云散。
“哥！”
袁天佑也红着脸，他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合身的衬衣，皮鞋擦得发了亮，身上还飘过一阵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味，看得出来是特意花了一番心思准备。
卫靖心情很好，温柔地摸了摸袁天佑的鬓角，“坐吧。”
袁天佑笑着在他对面坐下，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卫靖的脸颊，如痴似醉一般。那眼睛里就好像藏了发光的星星一样，已然毫不掩饰对彼此的爱意。
“……感觉就像重生了一遍。”
卫靖笑着接话：“不然先来个西式的贴面礼庆祝吧？”
袁天佑收回了目光，红了红脸：“……回去再慢慢贴。”
餐点陆续端了上来，袁天佑没有急着享用美食，而是撑着下巴，贪心地盯着卫靖看，心想多看他一会儿，再多看一会儿。
颇有几分小别胜新婚的气氛。
“这几天处理后事太忙了……所以一直住在伴月那儿。不过，应该过几天就可以弄好了！到时候，我再来找你。”
“嗯。”
“这几天要处理的手续太多了，伴月也头大得不行，我是她哥哥，当然要帮她分担了。不过，想来一转眼，伴月都长大成人……可以继承家产了。”
“嗯。”
“我问过她打算怎么处理那些钱，她说了一句话，我特别感动。她说，‘哥，虽然我们爸妈离了婚，可你永远是我哥。’。”
“嗯。”
卫靖一边专注地倾听着袁天佑在他耳畔细数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琐事，听得认真而愉悦，时不时地附和几声，一边还动手为袁天佑切着牛排，切好块后蘸酱，再挨个摆盘，最后端在他面前。
袁天佑尝了一口牛排，又问：“哥，卫叔和舒然还好吗？”
“挺好的，舒然明年就要高考了，这段时间压力比较大。我打算……为他做点什么。”
袁天佑点了点头，刚想叉起一块牛排吃，不想动作有些笨拙，牛排滑在了盘子里，还差点溅到卫靖的衣服上。
袁天佑最后尴尬地笑了笑，“我……还真是不习惯这么高级的场合。”
“感觉还不如就我们俩在家里，自己下厨，做面条吃呢。”
闻言，卫靖忽然轻咳了一声，像找着契机似的，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转而——从怀里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方盒。
“那……我们一起来实现这个愿望吧。”
袁天佑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心里已经隐约地有一个预感，但又不敢确信——直到他真的亲眼看见卫靖打开了小方盒，露出了里面的那支白色钻戒之后，袁天佑才倒抽一口气，差点直接红了眼眶。
他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睛都酸酸的。
“哥……”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才发现……我有多爱你，天佑。”卫靖说着说着，自己的耳朵也开始泛了红。他不好意思地低垂下眼，片刻后又红着脸抬起眸，认真地凝视着袁天佑的双眼，“以后也一直留在我身边，好吗？”
袁天佑揉了一下眼睛：“你这是，求……”
卫靖笑着接下了后半句：“嗯，是求婚。”
袁天佑看着卫靖替自己带上了那枚戒指，嘴角难以抑制地翘了起来。这个小小的指环，就像是一把承诺的锁，将两人牢牢地圈在了一起，从此都不会再分离了。
“对了！”袁天佑忽然推开了卫靖，脑袋旁冒出一个发光的小灯泡，“我……也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是一个房钥匙。
卫靖接过了钥匙，表情很是惊讶。袁天佑就在旁边腼腆地解释说，
“钱都过户过来以后，我和伴月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先买一套房。这房子离舒然和伴月的学校都很近，这样，他们高三的时候，就可以走读了，每天都能吃到哥的爱心便当。”袁天佑傻笑着，幻想美好的未来，“然后，我们再把叔接过来……这房子很大，我们五个人绝对够住了。说不定，还能养条小狗、小猫什么的……”
“这样……”最后，他期待地看向卫靖，“就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
卫靖眼眶一热，原来袁天佑还记得。
他总是这样默默地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卫靖攥紧了房门钥匙，“那你妈妈呢？你买了新房……会去和她谈谈吗？”
袁天佑沉思了一会，最后苦笑道：“如果……我妈想回来看我，我随时都欢迎。只是……我不会再去她家了。”
卫靖伸手，把袁天佑紧紧地搂在怀里。两人安静地依偎在一起，看着桌面上，一个戒指盒，一个房钥匙，摆在一起，整整齐齐。
“看起来，我们就差两个小红本了？”
袁天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又抬起眼，看着卫靖的下巴：“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向叔坦白？”
卫靖怔了怔，袁天佑就继续感叹：“上次和你当着那些警察的面出柜，感觉真是……太好了。”
“我也好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叔面前，拉着你的手，说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卫靖也跟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唇角逐渐变得柔和了几分。
“嗯，那明天就说吧。”
“明天？！会不会太快了啊？”
“不……今天晚上回去就说。”
“噗哈哈，哥，你认真的吗？”
“嗯，当然是认真的。”
“唔……”
……
end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 9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