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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想都别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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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实在荒唐!!!”苏正延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剧烈地颤抖着,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架住他,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苏母也气在头上,顾不得礼仪素养,直接抬手,发狠般甩给苏恒霖一个耳光,怒而大骂:“你是不是傻了!那可是苏恒驰的事!!!赵芷沐是你大嫂!你搞清楚!”
她手上有颗切割精美的绿宝石戒指,戒圈镶了一圈细钻,耳光落在苏恒霖的脸上,生生被绿宝石划出一道红印子。
苏恒霖挨了打不吭声,就直直站在病房里,紧握着拳头微微有些颤抖。
医护人员眼见气氛不对,调好针水就连忙出了房间。
“你是不是要把你爸又气出脑溢血!”苏母看着房里没外人,抬手又想甩给他一耳光,看他倔着性子不肯躲避,心一软,那手就迟迟落不下来,在半空中扑了空。
“你爸在董事会上已经被气出病来了,你这个时候还要来添堵吗?”蔡颖见硬的不行,只能软着性子劝说道:“你听话好不好,你别管阿驰两口子的事好不好。”
苏正延躺在病床上,身子虽然衰弱,眼神如鹰般直直犀利地勾着他儿子,稳了稳呼吸,才吐出四个字:“我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蔡颖连忙过去给丈夫顺顺胸口,免得他骤然情绪又激动起来,眼睛还是记挂着儿子,看着他,着急道:“阿霖,你说句话啊!”
沉默了许久,苏恒霖薄唇紧闭,面色冷峻,透着棱角分明的对抗,直挺挺地站着,像根柱子般一动不动。
“赵家那女儿,现在是在和阿驰闹别扭,你何必插一脚进去。”蔡颖眼看丈夫与儿子闹得这般不可开交,自觉也心力交瘁,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她摇头劝说道:“儿子啊!他们是有过婚约的,你怎么就记不住!”
苏恒霖不知着了什么魔,居然不顾面子,要去追求赵芷沐,还要把苏氏的新大厦的项目拿过来要和赵永泽聊合作,这分明就是自己窝里斗。
这是何等荒谬的事,苏家怎么容得下这种不耻的丑事。
苏正延心脏又绞痛了起来,自觉管不住这叛逆的儿子,怒气未消,出声道:“我随便你在外面找什么女人,赵芷沐就是不可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蔡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看到苏恒霖的脸上已经浮起一个掌印,又红又肿,乖乖地站在前面,不出声不反驳,蔡颖了解儿子的心性,他也不会妥协的。
于是让他先离开冷静一下,别在病房里面惹父亲生气。
苏恒霖离开病房时,正巧苏恒驰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进,一时之间两人相见不让,站在原地僵持不动。
苏母慌忙调整好脸色,假装没事地迎上去,不露痕迹地隔开他们两个,“阿驰,你来了。”
苏恒驰表情如常,看不出喜怒,眼神直直地越过苏恒霖朝蔡颖问道:“我来看看二叔,身体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董事局的人气着,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苏恒霖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看了苏恒驰一眼,便大步一跨,侧过身子跨出了病房,他走得很急,也很快,仿佛要逃避一切似的。
把病房里的虚假客套全留在身后,他大步大步地走着,医院里有股难以言说的消毒水味,只觉得头脑发涨,太阳穴突突的疼,犹如无数碎石在脑子里翻滚,碾压铺平又被彻底掀起,露出底下贫瘠一片的荒凉。
到了地下车库,刚启动车子,苏恒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言简意赅地问:“芷沐在哪?”
他觉得更加烦躁了,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忽地想起什么,又把它取下来,捏在手里把玩着。
“说话。”电话里的苏恒驰没有多少耐心等待这场沉默。
“你怎么有脸问芷沐在哪?”苏恒霖开口,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我和她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别插手。”苏恒驰话里带着点威胁的意味,继续问道:“她在哪?”
“不知道。”苏恒霖还不等回答便挂了电话,手中的烟被揉拧得只剩点点烟丝在指尖。
芷沐极讨厌烟味,不论是谁,就算是她爸爸在外吸了烟回家,她都要躲得远远的,不愿靠近,说烟味最难闻了,她以后结婚一定要找个不吸烟的丈夫。
苏恒霖那时还取笑她,你这要求真奇怪,不吸烟就能当你丈夫啦。
赵芷沐却气鼓鼓地反驳他说,这是原则问题。
这个原则,却能在阿驰身上一降再降,降到尘埃里。
夜幕降临,蔡颖疲倦地从医院回到家里,管家接过她顺手递来的包包,问她是否现在吃晚饭。
她没什么胃口,随口说:“叫阿霖下楼一起吃。”
管家疑惑道:“少爷搬出去住了。”
蔡颖皱眉,极快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面色不悦:“你说清楚。”
“少爷下午回来收拾东西,说要搬出去住……”
话未说完,她的脸吧嗒一下就沉下来了。管家适时闭嘴,不再多说什么。
蔡颖闭了闭眼睛,调整自己的深呼吸,肩膀不断起伏,怪自己下午心软,怎么不多甩他一个耳光。
长大了,翅膀硬了,好不容易毕业回家,才没几个月就要搬出去,不愿意和父母一起住。
这个家就这么让他难受吗?
他到底是着了赵芷沐的什么迷,两兄弟搞到几乎反目成仇。
蔡颖心累得无暇想到更多,丈夫还在病房里,够她忧心忡忡的了。她习惯了当富太太,公司的事,从来不需要她管,她只领了个总裁夫人的头衔,平时生活就是和其她太太们搓麻将逛珠宝参加晚宴。
苏氏集团是老爷子那代开始发迹起来的,生前分好了遗产,两个儿子苏正邦和苏正延,股份各一半,不偏心长子,也不纵容小儿,子公司和总公司愿意分离就分离,不愿意分离就维持现状也可以。
老爷子知道生意打拼的辛苦,也知道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声色犬马,一直不允许妻子插手丈夫的事业,也不喜妻子出去抛头露面,所以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当苏家的媳妇,只管顾好丈夫孩子应酬晚宴就行,其余不用插手,尤其是禁止安排职务在公司里。
现下公司什么情况,她也是知道得不多,从下午董事局上闹出的风波来看,事情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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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即将转凉的时候,下了一场大暴雨,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天地间像隔着一层纱,迷迷蒙蒙,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地上,溅起水花,行人撑伞匆匆走过,卷起所有暑气的雨水打在脸上,似凉又热。
雨下得极大,一时半会没有消停的势头,咖啡店里的客人比平日里多了些,路过的行人不断地钻进咖啡店里面避雨,顺便点杯饮品坐着等雨停。
店长没料到雨势会这么大,对今日的客流量评估失误,鲜奶和咖啡豆子都不够,急忙指挥店员补货,许予茜刚考完大二的期末试,来到店里就被派去后厨补货,忙得团团转,从储藏室里抱着一大箱子的鲜奶往货架上补。
重重的一箱垒上去,又接着一箱,其余人都在忙,腾不出空来搭一手,只有她一个人在补货,放完牛奶,还要把日期新鲜的放里面,快要过期的旧货先摆出来。
过道的空间很小,前台有顾客投诉上单配送太慢,又接着顾客过来说红茶拿铁的味道太甜了,一茬又一茬的接应不暇。
同事探头过来,小声地叫许予茜出去安抚一下客人,这种棘手问题,她可不愿意出去碰刺。
许予茜把最后一箱牛奶整理好,双手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软到发抖,只得站在原地呼吸一下,整理自己的笑容。
只见客人站在吧台前,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身考究的衣服,头发梳得服服帖帖,倒也没有多加刁难,只认真地说,这杯拿铁太甜了,不应该加糖浆的。
许予茜低头道歉,双手接过那杯饮料,小声说:“不好意思,先生,我再为您做一杯。”她许是太累了,刚搬完货物的手一直在抖,饮料没有搞好盖子,转身时和店长撞了个满怀,只听到惊呼一声,满满的冰块混合奶浆一半倒在地上,一半倒在她身上,粘粘糊糊又极是冰凉。
不大不小的声音,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目光,本来就人多乱了单子,这下更多不满的声音了。
店长还稳稳地端着手中的咖啡,一脸不悦地说:“你怎么回事,一杯饮料都拿不好,别忙了,快去休息室整理一下。”
随即唤了另一位同事拿拖把过来把地面打扫干净。
许予茜知道自己做错了,低头看着自己黏糊糊的手,默默说:“那麻烦再做一杯红茶拿铁给那位黑色衣服的先生,少糖。”
回休息室脱下围裙,静静地歇息一阵子,大概是低血糖,双手一直在抖,今天太忙了,脑子空空的,也没有力气想些什么。歇息了十多分钟,同事轻推门进来,许予茜忙站起来,以为同事叫她出去继续上班。
“予茜,外面有位顾客找你。”
许予茜有点疑惑,不知道怎么了。
同事也无解,偷偷安慰她说道:“是那个说拿铁太甜的先生,他指名道姓要找你。你待会先认错,态度好点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工衣被咖啡污渍弄脏了,她急急换了便服出来,看到那位黑色衬衣的先生,手里已然提着杯全新的饮料,但是没有插入吸管,看来是一口都没喝过。
许予茜先弯腰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太不小心了。”
那人看着她,微微笑道:“没关系,许小姐,不是因为咖啡的事。”
许予茜心中更加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么陌生的一张脸,以前是从没见过的,还没待她开口,对方已经表明来意了:“你好,我是苏总的助理,苏夫人想见你一面。”
她不认识什么苏总,也不认识什么苏夫人,只觉得心里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