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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我痛定思痛的反省,学习神马的真的很必要,至少对草药的基本了解和生活常识还是要有的。这种时候如果真的要救我,还不如去找玉清,我见他那天早上在悯之身上挥了挥手,昏迷中的小人和他怀里的我都变得干干净净。想来昆仑墟卡在上界和下界的中间,仙人那些术法也是会一些的。
      正想着,冷不丁瞥到角落里一只紫色喇叭花,正穿过篱笆墙,鬼鬼祟祟的向小猎物爬去。我一惊,什么鬼!
      即使外表再怎么普通,可谁见过花是这么爬的?瞧那摇头摆尾的样子,浑似昆仑山上的妖蛇……这是妖花?可昆仑墟内的妖物都是被驯化,缔结了契约的,这这,莫非谁家小宠物跑出来了?
      这一认识让我的精神都好了不少,我警惕的盯着那东西,想过去,无奈身子爬不起来。眼见妖花渐渐抬起了头,目标直指小猎物,我只能尽力出声提醒。
      悯之迷茫的回过头,那妖花迅速往地上一趴,无声绕至他身后。喇叭型的花头旋转着向中间聚拢,锥子一样对上他纤细的脖颈。
      “嗷呜~~~”
      我大惊,叫得已然跨越了物种。他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只当是疼痛难忍便也急了,小手随便一抓,“咔擦”一声,干净利索折断那妖花,丢进药臼子快速捣了两下拎起就往我这跑。
      我目瞪口呆看着臼子里腾起的黑烟,背上汗毛根根竖立。这位小友,你知不知道你的药里已经混入了别的东西?看着那罪恶的小药罐向我逼近,我真的要凌乱到魂飞魄散。
      “啪”依旧是无比利索的,我只感到一股销魂的火辣自屁股的伤口处蔓延,片刻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作为一只灵兽,此时我清楚的分辨出,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的,乃是一团魔气。这丫的竟是一只着了魔的妖?!这简直跟让猴子和野猪□□一样不可思议。
      然而此时我也没法想那么多,似被漫山遍野追着跑,却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我感觉身体里的每一寸都被侵略着,血液更像熔岩翻滚恨不得冲体而出。
      我在那蹬腿儿吐唾沫,余光看见小猎物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这就对了,快去找人来救我~
      恍惚间,周围变得很安静,细小的潮汐涌动声清晰的响在耳畔。眼前,深蓝色的海天相接,波涛拂动间满是摧残夺目,仿佛所有星辰都坠落其中,反而天空广阔无垠,安静的不染一点尘埃。这个像是乾坤颠倒的世界,我却不觉得奇怪,反而感觉无比安逸。
      ‘这,这里……你竟是?!’
      忽的,不知谁的声音响起。像是得知了什么,因为震撼太大而语无伦次。我被他感染,甚至忽略了说话人是谁。只后知后觉的,一个被自己遗忘许久的问题蓦地浮出水面,你知道我是谁?
      我回身找那声音的来源,脑袋一疼,四周再次暗了下去。模模糊糊有人在说话,小猎物脆生生的一声“好”让我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能够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再,神奇的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我抬头四处寻找,只见苍松楼台从眼前一一闪过,就是不见悯之的身影。
      什么时候离开的小院?意识到正被陌生人托在手里走,我二话不说亮出两排穷凶极恶的牙花子,“吧唧”头上立刻迎来一记爆栗。
      “敢呲牙?看来还是让你吃苦吃的少了。”
      这声音,这气息?!我两爪托腮,不可置信的看过去。霎时,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美男子映入眼帘。阿……阿波罗?
      男子皱眉,不悦看我:
      “阿波罗是个什么鬼?”
      我讶然,是个什么鬼来着?他“哧”的一笑,脸上满是嘲讽。我这才反过劲儿来,不管阿波罗是个什么鬼,眼前这人才是什么鬼啊?!他怎么知道我想了什么,又为何会用这个调调跟我说话?
      记起模模糊糊听见悯之的那声“好”,我整个都不好了。也不知这家伙用了什么伎俩骗了我来,更没想到我躲了那么久,最后竟还是落到他手里。再看此人,眉似剑,眼如芒,一身煞气藏也藏不住,不是那勾陈又是谁。
      可,等等,如果他能读懂我的心思,岂不是第一次见到时我就已经暴露?要知道妖兽可是没有心智的!嗷嗷嗷!怎么办,他究竟知道了我多少?我在心中抱头鼠窜,仿佛天崩地裂。
      “啧啧,心里戏还真多。”
      勾陈扬着唇,托着我的手摇摇晃晃,像纨绔晃着笼子里的鸟:
      “这世界没什么是你知道我却不知道的,时间于我不过一潭死水,过去未来,衍生破灭,不过水中泡影。”他勾勾线条完美的唇,突然斜睨向我:“况且希腊神话中,真正的太阳神是赫利俄斯。”
      虽不知他又在鬼扯什么,但我瞬间像被雷劈了似的,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他脚下不停,继续在昆仑墟游游荡荡,只时不时用一双眼睛瞟我,一副发现有趣东西的样子。
      我感觉如芒在背,蓦地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实,这家伙原来会发光的啊!
      “仙……仙君?!”
      忽然一声惊呼,眼前立马冲入一名黄袍男子。我看了看他,嗯,又是个熟人,在大殿的时候他站在玉清一侧,想来也是昆仑墟的长老,就不知又是哪个玉……我斜了一眼托着我的家伙,忙掐断了脑中念想。
      就见那人冲到勾陈身侧一拂衣摆就要跪下,被勾陈慢悠悠一句“做什么”给问住。他双腿弯曲,半跪不跪,娃娃脸上都是‘我做了什么’的震惊。片刻,他尴尬起身,僵硬的行了个昆仑墟常见的稽首礼:
      “敢问这位仙君,可是与我派掌门有约才至?”
      勾陈并不看他,身形只停顿了一下便复又迈开腿:
      “观下界有异动故来探看,你们大可不必在意我。”
      我没忍住抖了抖胡子,视线下意识随着那人身影后移。这一看非同小可,只见偌大的广场上,五步一群,十步一伙的昆仑弟子不知何时已是跪了满地。
      乖乖,杀伤力也太大了吧,只靠本能便叫人匍匐在地的威压哎!我舔舔嘴,鬼使神差的抬头挺胸,在他掌中正襟危坐。
      昆仑顶,不是昆仑山的最高处,却是下界之人所能到达的最高处,也是昆仑墟的最高峰。峰上终年积雪,那楼阁便如琼堆玉砌出的一般,美则美矣,却让人感觉高处不胜寒。
      殿宇间一处别致的院落,依着一泓冰湖,半是冰,半是雪,点点淡紫色的冰莲点缀冰上雪中,小小的,已是别样的钟灵毓秀,偏生两颗白梅摇曳生姿,巨大的树冠更是尽情舒展,似守望的二人,年复一年彼此接近,使得众芳摇落独暄研,真真占尽了风情。昆仑墟掌门玉衡的宫殿就在这雪白香榭下,四季清洌,芳雪怡人。
      我趴在楼台上,看花瓣扬起飘落,任它们雪片一样在身上越积越多。
      终于离开勾陈的视线,可那家伙越是对我不在意,我越是不敢冒然逃跑。就凭他收敛全部威压,仍是百花杀尽树叶落的气势,我跟他一起就好比瘸腿小羊羔和巨狼的差距。
      “掌门,弟子已在西楼为仙君备了客房。”
      “不必去叫他,还是我搬去那处暂住吧。”
      殿宇一角,玉衡正在和弟子说话。我听了两句,竟是那高冷的掌门,要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勾陈,似乎勾陈还要小住一段时间。是了,上次听那家伙说是来躲清闲的,自然没有那么快离开。
      想起这两人又免不得想到廉贞星君的那些传闻,到底三者有什么关联?不论怎样,要彻底离开勾陈的魔爪,恐怕少不得在玉衡处做文章。
      “扑啦啦啦”
      一阵扑腾翅膀声落在不远处,我转头,只见一仙鹤衔着鲜灵灵的粉荷跳进来,极尽卖弄的蹦蹦哒哒拐入长廊。
      我不能苟同的摇头,看那货受宠若惊又唯恐惊扰天人的死样子,你是仙鹤,不是哈巴狗好吗?
      一路尾随着进入房间,入眼古朴沉静,带着那人身上独有的味道。这里是玉衡的卧房无疑,而此时,大尾巴狼勾陈躺在榻上单手支头,随意接过嫩荷抛入鼎中。霎时,沁人心脾的幽香四溢,直衬得屋子闪闪发亮,仿佛被灵泉雨露洗涤过一般。
      我顿感陶陶然,眼放绿光,摇头摆尾的扑过去,却扑了个空。香炉被一只大手高高举起,大尾巴狼满脸戏谑的向我扬扬下巴,我立刻就地卧倒横向打了个滚,然后坐起吐舌头。
      一旁的仙鹤用饱含深意的眼光斜我,我一脸大义,禽兽也要有追求,发展一两个爱好没什么可耻。
      我极喜欢闻香,只要给我一个香炉,就算独自守个三百年都不会感到枯燥。
      勾陈慵懒的放下手,香炉就位于他胸前的床铺。我想也不想蹦上去,他抬手,屈指,一个爆栗将我弹飞。
      我四仰八叉看仙鹤憋笑到变形的脸,这货也就这样了,没有追求就不懂为之奋斗的牺牲有多伟大。
      翻了个身趴在床下继续嗅,这荡涤灵魂的香气,加上清风偶送的白梅清幽,简直让人乐而忘返不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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