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后妈生活》路沉舟

16、第 16 章

　　常千玉想了想转身再次往医院跑去，医院里输液用过的瓶子仔细刷刷就能装奶，到时候直接装到玻璃瓶子里。还得买个漏斗，哦，对了，还有提子，一提子半斤的那种。

　　种地她实在不行，随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现在先在家里找个其他的营生也好。

　　现在人都觉得做生意丢人，常千玉在外面两年看到的也多，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她们大学门口那个卖混沌的一天少说得一百块钱，净挣得也得有二三十。
　　要知道工人工资这两年涨了不少了也就七八十，还不如卖混沌挣得多！

　　医院的人还说话，女护士四十出头，一张脸圆乎乎的，看着就很好说话，一听要几个瓶子二话不说就把不用的给了她几个。用过的玻璃瓶子有回收的，七个一分钱，反正最后钱也落不到自己手里。再说医院里一天天用得瓶子多了，少几个也不当什么事。

　　常千玉捡着拿了几个半斤装的几个一斤装的，女护士还给她了一个不用的塑料袋子让她把瓶子装上。

　　漏斗也好买，镇上商店里就有卖。只是这个提子就是个问题了，一般人家都用不上这玩意，店里也不进。

　　最后常千玉还是跑到了别的村，找到做香油的人家，让人家匀出来一个提子的。

　　常千玉回到村子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一点多，就陈父带着小准，屋里屋外的都没有陈母的身影。

　　小准从上午就不停地往门口看，现在看见常千玉回来了，就迈着小短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常千玉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常千玉洗了把脸抱起小准，只是小准没跟着陈母常千玉挺好奇的。

　　“你五爷爷睡着了，你娘去你舅家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个舅家说的是陈庭义的舅舅，陈母家在续葛寨，离这里有点距离陈母一般去走亲戚就是在那里住一夜。

　　“怎么去舅家了？”地里的活儿也开始多了起来，去年村里种棉花的几家挣了钱了，今年陈父陈母也播了棉花种子。营养钵就穿插在麦子地里。陈父昨天还说又该浇地了，怎么陈母今天就走亲戚去了？

　　“你姥爷病了，你舅托人来送的信，早上你刚走你娘就去了。”

　　姥爷七十多岁了，年纪大了再小的病也不能小看了，陈母去照顾着也是应该的。

　　“还没吃饭呢吧？饭给热在锅里呢，你去端过来吧。”陈父又对小准说，“过来爷爷这里，让你妈先吃饭！”

　　小准看了看常千玉，眼里都是不情愿，可还是听话地窝到爷爷怀里。

　　常千玉手里那么多东西陈父不可能没看到，可他什么都没问，这让常千玉挺感动的。

　　端了一碗菜，手里拿着个馍馍，常千玉坐在桌子边主动开口：“大大，我今天去医院遇见以前的同学了，人家说要买咱家的奶，一天一斤，一个月六块钱，我想着反正奶也多就同意了。”

　　“还有人买这奶？人家不都买那种商店里的吗？”陈父在商店见过包装好的奶，听说很贵，还没见过能这样卖奶的。

　　常千玉笑道：“只要有人要，咋不行？咱们这样的奶才好呢，就是纯的奶！”

　　“这不会有事吧？”陈父问。前几年的时候私下卖东西那是投机倒把，是要被抓起来的。

　　“没事，现在很多人都做起了生意。”

　　陈父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人家怎么说的，咋给他？”

　　“下午的时候去送，我跟人家医院要了几个玻璃瓶子，到时候就用这个装就行。大大，”常千玉看着陈父说，“要是买这个的多我是想着平时就卖这个挣点钱的，庭义一个人也不容易，我在家里带着小准弄这个也算是给他减轻负担。”

　　“我准备明天还给人家一块钱，一个月给她要五块钱。”

　　说着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抽出来一块钱，把剩下的四块多递给陈父。

　　“你决定了就好。”陈父摸出纸烟，看见小准正在看他又把烟收了起来，“钱你收着就行。”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不能什么都管着。一个月五块钱也不少了，起码儿媳妇想法是好的。

　　至于钱，谁拿着都一样，都没分家，他们还能饿着他们两口了。

　　想着以后可能还会用到钱，常千玉也没再争。

　　“你在家看着小准就行，我给人家去送。”

　　“不用，大大。我去送就行。等射门时候我弄不了了您再帮忙就行。”常千玉很感动，没想到陈父什么都不说就支持自己。

　　第二天，常千玉早早的就把瓶子洗刷干净，装了一斤的牛奶，想到昨天给自己牛奶的女护士，常千玉又拿出一个半斤的瓶子装满，给徐然家送了奶再给人家送半斤，昨天人家护士也没有为难自己。

　　医院家属院西面第二个巷子第一家，常千玉站在黑色的木门前站住，深吸一口气之后拍了拍门喊人。

　　“谁啊？”里面出来一个婶子，不高，皮肤挺白的，穿着蓝色的褂子，一看就和村里种地的妇女不一样，往这边走着说，“门没关，进来就行。”

　　常千玉进门对来的婶子笑了笑，说：“我是徐然的朋友，昨天徐然说要牛奶，我就给送来了。徐然跟您说了吧？”

　　“哎，说了说了！”婶子很热情地接过常千玉递过来的牛奶，拉着笑道，“昨天她回来一说我们还以为她说着玩的呢，没想到真是！”

　　好像生怕人会走，徐婶子问：“然然给钱了没？你那么大老远的还得给送来，可不能白跑了，婶子这就给你拿钱去！”

　　“不用不用！徐然昨天给钱了！我是想跟你说徐然给了六块钱给多了，本来想给徐然的，徐然不在我就退回给您也一样。”常千玉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块钱要递给徐婶子，被徐婶子拦住。

　　“六块钱不多了，你还得跑那么远来送，我还觉得六块钱少呢！”

　　徐婶子说的六块钱少不是客气话，她是真这样觉得的。供销社的一瓶子奶都得五毛，也就半斤左右，人家这一天一斤，一个月才六块钱是真不贵了。

　　看徐婶子确实没有作假的意思，常千玉就也就没强着给。第一家订奶价格挺重要的，这价钱要是便宜了，以后都不好涨上来。她也是看徐然都是同学，以后还可能得用她打开销路才想着退回来一块钱的。

　　“我啊，还有事情拜托你呢！”

　　“婶子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说就行。”

　　“这不是昨天的时候然然跟我说订奶的事，一大帮子邻居都聚在一起说话呢嘛，当时就有几个说要是送的话他们也想订。我就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多余的。”

　　“有的，一头奶产不少奶呢。要是还有人问婶子只管来找我！”本来以为得等一段时间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今天就有人了。

　　常千玉压下心里的激动，等着徐婶子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