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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失而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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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寿康宫一叙后,皇上彻底没了顾忌,恨不能将寝殿搬进翊坤宫。皇上常常打发了一众宫仆,只孤身一人,久久立于殿门外,遥遥望见世兰含笑的侧影。他常常在心里一遍遍描摹他这孩子的小小的身体,悄悄地跟他对话:“小家伙,朕为你备好了见面礼,改日非得好好地郑重向你道谢。”
有时候他恍惚中,突然觉着四年的时光全都被偷走,世兰与他又回到了旧日模样,然后少年般无忧的喜色顺势爬上他已有风霜的眉梢。
皇上不知,年世兰的余光里分明也映入了他清瘦的面庞。尽管年世兰自己也没意识到,她轻而易举便原谅了他。她侧身故作视而不见,将这段独处时光仔细珍藏。年世兰比往日更在意晴雨,秋风渐起,在外头久了怕是容易着凉。
“外头风大,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深秋的凉意令门外身影有些颤栗,年世兰心下不忍,唤他进来,差人奉上姜茶,去去寒气。
皇上又惊又喜,迟疑着缓步上前,仔细端详着年世兰柔和的神情。没来由地说了句:“世兰,本王回来了。”
那些时日皇上近乎一得空,便往翊坤宫去。初雪那日,皇上饶有兴致地挽她看雪景,差人在宫内栽满腊梅。她依稀记起从前冬日,皇上常饮酒后,独自在倚梅园中愁眉不展。如今皇上心结似解,竟与她携手观梅,喜笑颜开。年世兰不再暗自探问,皇上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人究竟是何许人,当时当刻,她愿意相信,自己正被珍爱着,深宫的夜不再冷。
她只在入梦前有些微犹疑,轻轻拨弄他的鬓发,想着暮年时,他与她会否仍旧立于宫墙,看斜阳漫天,闲话当年模样。说来荒唐,数月前,她曾数次自戕,如今确但求此生无虞,得以相伴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