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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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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运动会过后,本学期的大型活动基本结束,大家又迅速投身于紧张的学习中。
下午,音乐课。
这样的课程,每周两次,一次音乐课,一次美术课,都是将紧绷的学习之弦进行放松的时刻。美术课会带着绘画解压,而音乐课则是看电影娱乐。
上课,坐窗户边上的同学自觉的拉起窗帘,上次的《泰坦尼克号》还没有看完,便接着放。
学英语的好机会,钱陈坐的端正,戴上眼镜,认真的看着。
这样昏暗的环境,正好适合小憩。简宁来不及收起桌上的练习册,随意推到一边倒头就睡。可不知不觉间,他又做起了梦。
梦里,他莫名其妙地走到了郊外,周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他慢慢往前走,绕过一个山丘,前方出现了一个带院子的土坯房。院子的篱笆应该是新建的,竹片还是墨绿色。
简宁好奇的推开木门,走进小院,院子里划了一块地种蔬菜,另一边则建立围栏,建了个鸡笼,养了几只鸡。中间的空地填了碎石块和鹅卵石,避免了下雨天的泥泞。
屋门是半掩着的,上面贴着门神,红纸边缘耷拉着,没有贴牢。
一般在深山里的房屋,都会给人一种瘆得慌的感觉,而这里,简宁却未感受到一丝阴冷,反而是一种斯是陋室的温馨。
他推门而入,里面陈设简单,摆放整齐。陈旧的木桌椅,花开富贵的水壶,搪瓷杯……仿佛是某个年代的物品。
环视四周,他突然发现桌上还有一块灵牌,以及一个被布封好的陶瓷罐。他想要努力看,却总是看不清上面的字。
“你是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而沙哑的声音,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变得沉稳。
简宁回头,面前只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看不清脸。那人逆着光,和他面对面静默良久。他努力的揉着眼,睁开又闭上,重复好几次才勉强将轮廓勾勒清晰了一些。
可就在下一秒,镜头切换,周围的环境又发生变化。
他出现在了渔船上,河水平静,荡漾着一层一层的涟漪,四周高山耸立,重峦叠嶂,偶尔误入飞鸟,清脆的啼鸣声回荡在山间。
船头坐着一个男子,背对着他,望着河水发呆。
“于乱世烽火中逃生,却困于和平岁月里。”说着,那位男子起身,纤瘦高挑,身姿挺拔,连船也跟着晃了一晃。
“你是来接我的吗?”他缓缓转身,老旧的衣服打着粗糙的补丁,怀中抱着那块熟悉却看不清字眼的灵牌。他凝望着简宁,久久伫立,仿佛是隔着时空在对视。
简宁仍在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人和物,可不管怎么样,都无法看清。他觉得头很痛,如撕裂一般,又如承载了千斤重,身心疲惫。
直到那男子身心放松,毫无顾忌的往后倾倒时,他的脸瞬间清晰,是释怀后的清醒,是绝望时的无力,更是梦醒来的悲哀。那眉眼,那嘴唇,是钱陈!
“不要!”简宁焦灼地呼喊着。
片刻间,男子笑着沉溺于水中。简宁摇摇晃晃的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船头去。溅起的水花落下后,水面回归到一开始时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的一般。
“Oh my god!‘You jump ,I jump!’天哪,太感人了!”
耳畔响起钱陈的声音,简宁蓦然惊醒,坐了起来,宛如垂死病中惊坐起。
钱陈被他的动静吓到,可嘴里还因为rose和Jack的爱情感动到不自觉的念叨着:“You jump ,I jump.”
“jump你个头啊!”简宁突然气不打一出来,一拳打在他肩膀上。虽说他是动了手,但也没有使太大劲。
钱陈捂住自己挨揍的肩膀,无辜的看着他,以为是吵到他睡觉,所以内心极度自责和愧疚。
“对不起,同桌。”钱陈小心翼翼,噘起的嘴都快能挂两个尿壶了。
“别jump了,我梦见你跳河了。”简宁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失了分寸,解释了一下。
“嗯?”钱陈吃惊,下意识的捂住嘴,这难道是传说中女朋友梦见男朋友出轨,醒来之后殴打责问男朋友为何出轨的经典戏码?
“两次都梦见你溺水,你别真溺水死了。”简宁忧心忡忡。
“可能我上辈子就是溺水死的吧。”钱陈沉默片刻,忽然托腮开着玩笑,安慰道,“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别瞎想,没人能做预知梦,要相信科学!”
简宁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梦是人类潜意识的体现,”钱陈忽然开始伤心,“说不定你潜意识里就希望我溺水而亡吧。”
简宁无语:“有病?”说完,他又继续趴下,但没有闭眼,甚至开始反思,是什么时候产生想让钱陈溺亡的想法。
钱陈支颐,又笑着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目光顺着简宁的后脑勺扫到后脖颈的一侧,通过领口皱起的间隙,看见了若隐若现的锁骨。他的视线滞留片刻,不禁勾起嘴角。
“I want to jump with you, or I'll jump with you.”钱陈低声呢喃。
“滚,要跳你自己跳,我可不想死。”简宁发着牢骚,他可惜命得很。
钱陈会心一笑。
片刻,简宁又咕哝一句:“你也不准跳。”
钱陈愣了一下,靠近他耳畔,悄声:“宝贝同桌,舍不得我啊?”
如此亲昵,简宁唰的一下脸红了,红到了耳根,佯怒:“死开。”
钱陈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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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
钱陈洗漱结束后,都会打开小台灯,在书桌上看会书,做会儿题。当他起身倒水喝时,发现简宁也在书桌前看书。
“同桌在看什么呢?”钱陈端着个水杯就凑了过来,发现他在看《化学反应原理》,诧异,“这本还没有学吧。”
简宁点头,翻到目录:“这学期应该会结束第一章。”然后他又翻回第二章的内容,接着往后看。
“你怎么知道?”钱陈疑惑。
“我上过。”简宁说。
“哦,是哦!”钱陈恍然大悟,高二上学期的内容他都是学过的。不过他还是很不解,从来不看书复习的简宁今日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一想,他最近简宁上课都不开小差了,当然除了音乐和美术。
“同桌,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钱陈试探性的问道。
简宁摇头。许久,他忽然一本正经的问:“你想考哪所大学?”
“嗯?”这问题问的措手不及,钱陈摸着下巴,皱着眉思索片刻,“我也不知道啊,是选清大?还是京大?”
这大概就是学霸的烦恼,这样的烦恼除了真正的学霸会有外,也只有小学生了吧。
“……”问了当白问,简宁决定具体化,于是继续追问,“有没有特别想学的专业?”
“想读到博士,做物理方面的研究,为国家的科研事业尽绵薄之力。”钱陈自豪,夸夸其谈,“到时候就成为伟大的物理学家,再拿个诺贝尔奖。”
“行,”简宁无奈,“苟富贵,无相忘。”
“必须的!”钱陈得意。
简宁重翻课本不是为了别的,而是那日宁凡与他闲聊,谈到了成绩之事。她抱怨,他变了,不像她以前的哥哥那样孜孜不倦,勤奋好学。
那一刻,简宁在宁凡的眼底看见了失望,仿佛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起到带头作用,没有为她做榜样。
可后来,宁凡却说,这都没关系,哥哥要开心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简宁不禁鼻子一酸,开始懊悔,脑中回荡起他们的声音:
“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熠熠生辉,享受着自己喜欢的事物所带来的快乐,一种无关旁人的恣意。”
“生活是自己的,除自己以外的亲人或同学,都是你前行路上的风景,他们虽然能影响你,却不能左右你。”
“简宁,下辈子我不知道,但是上辈子和这辈子,我永远在你身旁。”
“……”
这些零星的光点,透过迷雾洒落进来,那灰暗的一年光景,仿佛因此正在被慢慢点亮,逐渐出现彩色,变得斑驳,又如雨露滋养心灵的创伤,让人有了向上生长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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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的时间如白驹过隙,稍瞬即逝。期末考那两天,每堂考试开始之前,钱陈都会给简宁用玻璃杯接上一杯开水,套上杯套再给他。
简宁的手一到冬天就变得冰凉,还容易开裂。所以,钱陈还给他兜里塞了一支滋润不黏腻的护手霜,还是找他姐姐要的链接。
为期两天的考试结束,寒假正式开启。
金玲作为艺术生,高二下学期需要去其他市集训几个月,因此,她找了钱陈他们小聚一次。
聚会的前两天,简宁又收到了周轶的企鹅信息轰炸。
[周轶]:简哥,考完试了吧!
[周轶]:简哥,你现在能理我了吧!
[周轶]:简哥,简哥!
……
[简宁]:怎么还不死心?
[周轶]:简哥!你终于回我了,球球了,自从那天回去之后,我便茶饭不思,脑子里都是金玲小姐姐,我已经得相思病了,她才是解药!
[周轶]:简哥,我愿为你当牛做马,鞍前马后,只求你为我们的姻缘一线牵做一丢丢贡献!
……
[简宁]: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周轶]:/你逗我?.jpg
[周轶]:球球,帮我问问吧!
这种事情,简宁不好私下做决定,于是决定当面询问金玲的意见,因为他确实没有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