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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蛊术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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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初春的新意无比清新,两个人慢悠悠的换了一家新的铺子,赵以瑾问了谢娇,“你想要什么样式?”
谢娇耳边的声音已经消逝,她抬眸对上了赵以瑾,“你为何一直护着我?”
赵以瑾认认真真的答了一句,“本督主说过要你入宫为妃。需要你做的事情,除非你名动郦朝,否则不必知晓。”
奇怪,他这样名动京城的人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谢娇没有追问,因为翻来倒去,赵以瑾也只会说这么一句,阳光倾洒在挂在门廊上的风筝,那风筝上面一片空白,赵以瑾干脆递给了摊主银子,让他今日回去。
自己接过摊主的位置,然后磨了磨墨。
“你想要什么样的?”
谢娇答了一个字,“巫,只写这一个字吧。”
她此刻有些不敢看赵以瑾的眼睛,这分明是戏弄他吧,可是刚刚那声音说过了,母亲不愿让巫族的标记被别人知道,因此也只能留一个字了。
“好。”对于这个要求,赵以瑾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恼怒,笑容微微上扬,泼墨下笔,以行书写了一个巫字,动作行云流水,字迹风骨洒落。
谢娇能看得出来这个字刚柔并济,俗话说字如其人,他突然想到赵以瑾这个人会不会也和这个字一样,外面看着犹如山涧雪,其实内心是心软意活。
下一句,赵以瑾便打破了她的想法,“这风筝已经做好了,恐怕今日是放不了了。”
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来,谢娇猝不及防,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反应过来,“那这是为什么呀?”
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大着胆子反抗了一句,“你说容我争,现在我勇敢的问出来了,督主该不会责罚我吧。”
外面的云彩很美丽,赵以瑾看着那一块块的云彩,谢娇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像是那一日赵以瑾给她的烤鱼,难不成赵以瑾现在饿了不成?
谢娇跟着望了好一会,那云像鱼,她有些意动了,因为那一日的鱼的滋味的确不错。
“下午有雨,不便于放风筝,日后再谈。”
赵以瑾搁下了风筝,放在了桌子上面,“深宫之中,本督主叫你争,却不是叫你多说多问,宫里无人可以交心,你将弱点给予别人,结局不等老死宫中,便要被人害死,多少人命丧黄泉全因一张嘴。你不要惹出祸事。”
说完这句话,赵以瑾带上了风筝和纸笔往客栈方向而去。
这道理,谢娇听着一知半解 ,想要追问,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
到客栈时候,竟然已经有人等着了。
桌子上还有一杯刚刚沏好的茶,颍州太守对着赵以瑾拱了拱手,“督主,这茶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都是犬子无状。”颍州太守这两天也是累的够呛,他是打死也没有想到刚刚惹上了花朝节谢小娘子的差事,如今还没有来得及嘲笑他的下属谢同治,自家又出了事情。
他将背后极为不情愿的白衣男子扯了出来,“都怪下官,实在没有想到犬子竟然冲撞了督主,”他朝着后面的人呵斥道:“还不快给督主和谢小娘子道歉。”
赵以瑾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与他无关,只是本督主不希望日后在这颍州走到哪里都需要亮牌子。”
这话说的颍州太守一激灵,上次的事情,赵以瑾说无碍,可是他总是日日夜夜担惊受怕。
因此他把目光又投到了谢娇身上。
谢娇对上了他的视线,不知如何说,将视线移到白衣男子,却没想到正好对上他有些灼热的目光,只得随意道,“小郎君似乎更适合颜色鲜艳的衣饰。”
她此刻本意也是想要躲避视线,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本来是很不愿意来道歉的颍州白衣男子听到了这话,不由得喜上眉梢,“小娘子的话,我一定听。”
他说完了,还得意的朝赵以瑾瞥了一眼。
只是当他望见赵以瑾的红色衣衫的时候,整个人的眸子又暗淡了起来。
谢娇又扯了扯赵以瑾,“那个还是让他们回去吧。”
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待在一起。
赵以瑾还没有说什么,白衣男子便飞快的拉着他老爹退下,“小娘子说的是,今日道歉有些唐突了,以后我一定好好道歉,直到取得小娘子原谅。”
这话一出口,他念念不舍的被他老爹拖着退下了。
颍州太守走之前朝着谢娇和赵以瑾摆了摆,“犬子无知者无罪,还望海涵。”
赵以瑾点点头,“无论如何,都不必说出谢小娘子的身份。”
等到颍州太守走了之后,赵以瑾回头,“谢娇。”
谢娇微微抬头,“嗯?”
她眨了眨眼睛,对于之前那一幕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或者是说她根本不理解西厂督主的用意。
“本督主记得你那一日是用了蛊虫——玉带凤。”
谢娇听了赵以瑾的询问,点了点头,“人之四情喜怒哀乐,加上百花香的引子,采用中和之法便是‘玉带凤’的配方了。”
“那这玉带凤的影响力如何?”赵以瑾动了动手指,“现在你可以造成一只玉带凤否?”
他这话问的也是奇怪,谢娇想了想,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她现在根本没有四种情绪,引不动这玉带凤。
“所以,这玉带凤还是需要条件才能。”
赵以瑾不紧不慢,淡淡的说了一句。
“谢娇,你还是要掌握这蛊虫的办法的,要知道深宫之中若是没有一点本事,就算有人愿意护着你,也逃不出死亡。”
谢娇点了点头,她动了动手指,一直漂亮的蝴蝶飞了出来,与其他普通蝴蝶不同,这只蝴蝶充满了灵气。
赵以瑾却敏锐的看到这蝴蝶是从谢娇手腕上的银色手链上无声铃铛里飞出来的。
“你又动用铃铛里面的蛊虫,若是有一日你的蛊虫用尽了,你又该如何?”
他说这话漫不经心,谢娇却是将蝴蝶轻轻的碰了碰,“这若是不然蝴蝶做什么,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这七只蛊乃是娘亲的得意之作,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奇蛊便可抵得上千千万万只蛊虫了,他们有什么作用,蛊虫便可发挥出什么作用。”
“那既然如何,就用它施展玉带凤的本事吧,本督主想知道这玉带凤的迷幻作用到了什么程度。”
这话题引得奇怪,谢娇却是毫不犹豫的照做了,她轻轻的吹了一声不知名的小调,念着很轻柔的话让人听不真切,手指交错,结为咒印。
这玉带凤的作用在中招的人眼里就是会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景象,若是蛊虫大成,便可以逼近真实。
谢娇念着,却知道在没有中招的人眼里她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做的,谢娇动了动,她也有些好奇,在赵以瑾心里,他的幻像又会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时间一炷香慢慢的过去了,谢娇看着那香烟,不由得有些着急,她以为赵以瑾会很快的挣脱开来的,没想到却困了这么久。
她随手轻轻一挥,蛊慢慢的回来了。赵以瑾的眸子里面的色彩恢复过来,那只蛊虫在她周围,缠绕着不肯离去,像是享受到了极大的益处。
谢娇有心上前问他,西厂督主应该是意志坚定之辈,怎么沉迷在幻想中,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好,一时踌躇不前。
就在这气氛沉默的时候,赵以瑾将那画风筝的毛笔摔在了地上,顿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好,好得很!”
谢娇一下子愣住,在原地吓得不敢动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赵以瑾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也知道本督主的怒气了吗?”赵以瑾嘴角上嚼着一丝笑容,抬眸望着她,“那好,放风筝一事继续延迟。”
谢娇忍住了眼泪,不敢说话,她有敏锐的直觉,这个时候惹到了赵以瑾,下场必然是极为凄惨的。
赵以瑾随意的坐下来,对站着的谢娇笑了一声,只是极为的冷,“你太让本督主失望了,原以为你的玉带凤会是什么样子,结果本督主都没有中计!”
谢娇闻听此言,一下子抬起头来,没有中计,怎么可能,刚刚的赵以瑾怎么沉醉了那么长时间。
“本督主知道但凡是施展蛊术,一旦被破,施术者必然会遭到反噬,更何况是那作为媒介的蛊虫了,因此本督主便等你收手,不然你以为你这蛊虫对何人会有作用!”
他说完了这话,轻轻的将桌子上的茶端起来品了一口,“这茶不好,陈了。”
那是刚刚的颍州太守亲自为西厂督主调的茶水,谢娇不知道该朝哪里想,大脑已经全然放空。
“罢了,这放风筝便等几日吧,你的玉带凤什么时候施展的让本督主满意了,什么时候再去放风筝,到时候哪怕是把颍州城的天给捅了,本督主都满足你。”
西厂督主赵以瑾默默的起身,走到了谢娇旁边,谢娇听到这话本来想求赵以瑾收回成命,什么都可以,不要这样,但是她看着赵以瑾的眸子,里面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意。
他走之前说的话,谢娇此刻莫名其妙的想了起来,他说两个人之间不过是一场光明正大的交易,谈不上恩情。
谢娇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赵以瑾都只是骗她的吗?
她眼睁睁的看着赵以瑾离去,自己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不敢再说一句话。只觉得自己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很。
“你还不去追他,向他保证你这几日会好好练习玉带凤。”
那道声音又悠悠的响起来,“他是为了你好,谢娇你该想到的,他生气,是害怕若你有朝一日遇到了危险,他不在,你的蛊术根本没有办法自保。”
若是真的不顾她,何必还顾着那只蛊虫呢?直接破了蛊术便是。
听到这些话,谢娇一下子明白了,她根本理解不了赵以瑾的用心良苦,差点还冤枉了他。
谢娇想通了之后,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那道声音又消逝不见。
她虽然忘了许多事情,可是上天还是宽待自己的。
谢娇想到这里,匆匆的从客栈跑了出去,到了大街上面的时候,她才傻了眼睛。
这,自己根本不认识路,该去哪里找赵以瑾呢?
若是自己追上了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倒是让谢娇迷茫了起来。
尤其是当她随意的绕了几个弯之后,发现了颍州城的特征,小路多,容易绕晕之后。
又一次撞上了小巷子的死角,谢娇已经有些慌乱了。
这时候,她又怨起自己来,之前赵以瑾明明交代过她,不要乱跑,又要惹他不开心了。
谢娇在街上失魂落魄的随意走动着,她想了想赵以瑾的话,喜怒哀乐,再加上百花香,才能引出蛊虫玉带凤,否则还要借助七大蛊虫的力量,岂不是可笑。
母亲若是在天上知晓,也定然会责怪自己,堕落了巫族的名声。
风还在路上围绕着她,春日的阳光静静的倾洒下来,谢娇动了动念头,若是将这喜怒哀乐四项改成别的呢?
蛊虫需要情绪,都是技艺不精湛的人才会如此作为,这巫族的传承实在不必如此。
玉带凤,若是用这日光作为材料,再加之其他,可成吗?
毕竟人在阳光下,也会形成幻觉,不一定要喜怒哀乐才可以迷幻。
谢娇到了这里,忽然大悟,她此刻想要回去,研究一下,可是看着这些路,又颇为无奈。
她走了几条路,越发的不对劲,谢娇缓过神来,这边是一条死路。已经到了尽头,她不得不慢慢的退了回去,不想路上撞到了一个人。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人,原来是今日遇见的白衣男子,颍州太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