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蒂亚》舞者

23、第二十三章 私下交易

　　尤利难掩眼中惊异的看着爪蹼中捏着的橘色团子，一旁凝眉远望，盯着远去的人背影的亚伦一听，也游了过来。
　　“赛斯基拉之种？嘶，果然……不过，还是幼体，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亚伦从尤利手中接过贝鲁。
　　掐着自己的手松开，贝鲁可算喘出了这口气，它有些惊恐的盯着面前突然间出现的人……鱼？
　　待他看清这两条人鱼的样貌，登时惊得浑身瘫软。
　　“化了。”亚伦看着在他手上吓得几乎瘫成一团泥浆的贝鲁，眉头皱的更紧了。
　　较之蒂亚的天真稚气，眼前的两条人鱼气势明显不一样，尤其是那条跟蒂亚一样喜欢捏的它快咽气的银发人鱼，仔细看看，这人鱼不但头发颜色与蒂亚一样，甚至连脸部轮廓都很像，不过蒂亚似乎因年龄尚小而有些雌雄莫辩，可这条银发人鱼却并不一样，他的长相明显就是雄性，而另一条金色短发的人鱼，身上散发的气势甚至更甚。
　　不过如果要贝鲁选的话，他宁可被金发的人鱼攥着，因为它本能的从那银发人鱼身上感应到一股很危险的气息。
　　“你一直跟兰斯在一起？”尤利森冷的眸光射向贝鲁，小飞象章鱼瞬间打了个哆嗦，但很快露出茫然之态。
　　“……”尤利想起刚刚那个可恶的人类叫兰斯为蒂亚，那是他给他可爱的孩子起的名字？
　　尤利默默攥紧了拳头，浑身骤然涌出一股几乎能将贝鲁冻僵的寒意。“就是那个人类口中的蒂亚，那条蓝尾人鱼，你与蒂亚一直在一起？你都知道些什么，说给我们听。”
　　贝鲁感觉如果自己不把所知道的告诉给他们，它短暂的生命大概就到今天为止了，于是它很识时务的、无丝毫迟疑的出卖了蒂亚，将自己怎么认识了蒂亚，暂住那个人类罗伊的地下室，然后蒂亚又向他寻求该如何向罗伊告白的方法，他们一起去寻找海盗的宝物然后与章鱼王干了一架等等，林林总总，知无不言，一并告知给了这两条危险人鱼。
　　“他、他竟然爱上了人类？”尤利听完贝鲁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想起刚刚与亚伦一起悄然赶来时听到了一些蒂亚状似疯癫向那个人类告白的话，那奇奇怪怪的比喻他们并没当回事，但话中含义却着实让尤利听的一身冷汗。
　　自己的孩子，竟然、竟然爱上了人类！
　　“该死的人类！一定是他诱惑了兰斯，兰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的哥哥就是被人类骗了！他的母亲——泽尼娅她、她就是死在了人类的手里，兰斯怎可以爱上人类！”
　　“尤利，不要激动！”
　　尤利情绪上的失控很快引起了海洋的共鸣，海浪登时变得汹涌起来，被亚伦抓在手里的贝鲁见状惊愕不已，想起海盗们曾经说起的一个关于人鱼的传说，说人鱼们只要身在海中，就有无穷力量，甚至可以控制海洋和海上的天气，掀翻渔船，它战战兢兢的看着天边逐渐朝这边聚拢过来的乌云，心想哇啊啊啊那些传说是真的，人鱼真的好可怕啊啊。
　　亚伦将尤利揽入怀中，揉着他的长发轻声安抚：“尤利，兰斯也没有选择，且那些事都是发生在他失踪之后，你不要责怪他，你先冷静下来，还有办法的，我们还有办法挽回。”
　　“……有什么办法？”尤利被亚伦温柔的声音一遍遍的安抚，紧绷的神经终于还是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刚刚那一幕他们都看见了，兰斯对那人类一往情深，也是因此尤利没敢轻易上前与之相认，他心头那因找到孩子而惊现的巨大狂喜瞬间就被这残酷的事实冲垮了，他憎恶人类，恨毒了人类，尤其是那些法力强大的魔法师，在某些特殊条件下他们即便是在海上却也无法敌过那些魔法师，人类狡猾至极，又残忍至极，泽尼娅当时被一位人类魔法师杀死，至今尸体都不见踪影，他的大儿子也在那场战役中被人类捉走至今杳无音信。
　　尤利曾经有多敬爱自己的女王，她死后他就有多憎恶人类，他恨不得把见过的每一个人类都开膛破肚，掏出他们的内脏喂鲨鱼。
　　“你——小东西。”亚伦揽着尤利的肩膀，看着手中的橘色团子。
　　“啊？叫、叫俺吗？”贝鲁瞬间精神了。
　　“对，叫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杀死你，因为你的宿命不在这里，你是赛斯基拉之种，谁杀死你，海神就会惩罚谁。这样吧，我们打算跟你做个交易。”

　　蒂亚看着罗伊神色紧张地关闭隧道门，临关上前还朝外望了望，生怕看到什么追兵。
　　蒂亚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傻傻地抻着脖子瞅了瞅，但还没瞅到什么门就合拢了。
　　门合上的瞬间罗伊松了口气，虽说如果海盗真的来了这扇门根本拦不住他们，可回到别墅中，就莫名有了种安全感，罗伊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蒂亚，只见傻乎乎的小人鱼一副懵懂样子，见他看他，登时露了个异常愉悦的笑容，罗伊无奈苦笑，他看了看车中的东西，那在暗处放射出摄人心魂光芒的宝物令他心绪还是难以平静，他没有过多的责备蒂亚，而是告诫他不要再这样做了，很危险。
　　蒂亚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心下琢磨罗伊说什么东西危险，难不成他是说那个章鱼王？
　　那玩意在人类看来确实应该算比较危险的……蒂亚为了装乖只好点点头，反正他以后大概不会去找那个章鱼了。
　　罗伊担心蒂亚的身体状况，他拿出体温棒给蒂亚测体温。而蒂亚的告白就以这样的方式宣告失败，罗伊还以为他在外撞坏了脑子！
　　人和人鱼之间语言不通的问题，实在令人挫败。蒂亚嘴里含着体温棒，托着下巴懊恼的想。
　　转眼过了两天，这两日平淡无奇，天气晴好，起初有些惴惴不安的罗伊渐渐地放下了心，心道也许是蒂亚幸运的在偷宝物时没有被人发现，他们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蒂亚告白不成，这两日都有些怏怏的，罗伊怕海盗找上门都没有带蒂亚晚上出去散步，他想让他高兴起来，终于隔了两天之后又推着小车到了海边。而在海边苦守了两日的尤利和亚伦终于瞧见他们期盼的身影，躲在礁石缝隙间近乎贪婪的注视着那条人鱼。
　　尤利看到活泼可爱的蒂亚，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欣慰笑意，虽然蒂亚在他看来体质比一般的人鱼要弱了些，但没有经过人鱼之境的洗礼，未觉醒海神赐予的力量，蒂亚暂时也只能维持这个样子。
　　看到那个人类将蒂亚放到了海水里，尤利多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带走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就算蒂亚能够想起他是他的父亲，可只要他还爱着这个人类，就不可能跟他们走，尤利很想趁罗伊落单时悄悄的杀死他，但又怕蒂亚伤心，如果知道是他杀了罗伊怕是会怨恨他，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没办法，最终，他只能选择委婉一些的方式。
　　“去吧，只要你做到拆散他们，让兰斯……让蒂亚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可以带你去黄金之海，让你成为真正的赛斯基拉候选者。”
　　尤利听从亚伦的建议，与贝鲁做了个交易，让它继续留在蒂亚身边然后伺机拆散他们，或让蒂亚死心。他们对赛斯基拉之种的智慧有一定了解，知道这个小东西的头脑十分好使。
　　贝鲁从尤利和亚伦那听说了关于赛斯基拉之种的事，但其实它对成为纳斯里海湾的守护者一点兴趣也没有，它答应，是因为它感觉到了如果他不答应尤利，他们怕是会想铤而走险的杀死罗伊强行夺回蒂亚。
　　虽说它与罗伊和蒂亚相遇并不久，还总是被蒂亚欺负，让它很想逃跑，可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个人类和这条腹黑的人鱼，就像它在海盗船上结识的爱唱歌的费纳，它亲眼看见他被箭射中然后溺死在水中，那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贝鲁想着与其让这两条危险的人鱼去直接危害他们，还不如它慢慢的引导蒂亚，让他放弃罗伊，反正没人会看好一个人类和一条鱼的恋爱，让蒂亚心甘情愿的离开罗伊，是它未来一个月的目标。
　　贝鲁朝尤利和亚伦点点头，慢慢的朝蒂亚游了过去……

　　“蒂亚，今天一定不要跑远了，就在这附近玩好吗？”罗伊害怕蒂亚出事，想约束一下他，蒂亚朝他点点头，但趁罗伊不备时却突然伸手一把将罗伊拉下了水。
　　“哎！做什么？”罗伊狼狈的跌入海水中，他的水性还不错，因为儿时经常在海边玩，不过即便水性再好，在一条人鱼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罗伊被自己拖下水，蒂亚愉悦的笑着、叫着、闹着，围绕他转着圈，鱼尾频频拍击水面掀起水花撩了罗伊一头一脸很开心的样子。
　　罗伊连头发都湿了，看着大呼小叫的蒂亚无奈而又宠溺的笑着，他突然想到他抚养蒂亚已经三个多月了，一直都是看着蒂亚在海中玩耍，却没有陪他一起下海玩过。罗伊顿时起了童心，“反正衣服都已经湿了，好吧好吧，今天我也下水陪你玩一会。”
　　罗伊站在几乎快到腋下的海水中，一伸手将湿透了的衬衣脱下，然后又将裤子脱掉，全身只剩了一条四角短裤，然后招呼蒂亚一声侧身翻入水中。
　　蒂亚欢呼一声伴在罗伊身侧，兴奋的旋转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