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③章 ...
-
第三章
旺财是一只猫的名字，可以招财。
——徐老头取的名字
“小阔？你是找徐天吗？”张玥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赵小阔，又看了一眼徐天。
徐天没吭声，像是不认识赵小阔一样，一边擦头发一边朝书桌的方向走去，随手将毛巾丢在一边，拿起桌上的烟盒。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问完这句话，赵小阔就后悔了，孤男寡女在酒店里穿成这样能干什么？
赵小阔抽烟是徐天教的。
起初徐天不愿意教她，后来赵小阔就自己瞎捉摸，反而把嗓子整坏了，徐天没办法，只好答应教她。
徐天抽烟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味道。他喜欢把烟叼在嘴里，然后开始做事，直到一整根烟抽完，都不用手抖烟灰。
赵小阔大多时候都搞不清楚，徐天到底是喜欢抽烟还是喜欢工作。
此刻，徐天嘴里仍旧叼着烟，靠在窗边，微眯着眼睛打量赵小阔，没说话。
张玥正想说什么，只听见徐天说：“有事？”这会子，徐天把烟从嘴里拿走，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摁灭，没抽几口。
“刘纯在不在里面？”她问。
“你觉得呢？”他反问。
赵小阔四处看了看，房间里触目可及的地方，确实没有刘纯的半点影子，难道是大堂经理故意使绊子？
应该不会，那个陈经理，是钟文涛的人，不敢乱来。
再细想，刚才一直在纠结房间号，1808,1808,1880……
糟糕！应该是情急之下记错了号码，走反了。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因为场面太尴尬，无论赵小阔怎么解释，对方也只会当做是她不甘心，与其说太多，不如言简意赅。
赵小阔说完这句话，正准备转身离开，只听见张玥说：“刘纯是安全的，东也不是坏人。”
赵小阔冷笑一声：“约女孩子来酒店见面，不是坏人也不是个东西。”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赵小阔看了一眼，是刘纯。
她急忙接起电话。
“小纯，你在哪里？”
“我刚到家，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来玛格丽酒店……救你？”最后两个字压低了声音。
“你没看见我发的信息啊？”
“什么信息？”
“刚才都是一个误会，我跟你说，我妈这次总算靠谱，给我找了个帅炸天的男人，我巴不得他把我就地正法，哎，可人家是个正人君子，我也不好太心急，反正有机会再跟你细说吧……”
后面的话至少还有一分钟，赵小阔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她挂了电话，刘纯还在那头喋喋不休。
赵小阔挂掉电话，火速关门离开，在楼梯拐角处，跟温然撞了个满怀。
“我没拦住他。”胖子低声在赵小阔耳边说。
张玥开门的时候，胖子也看到了，他拉走了温然。
温然一头雾水，胖子没有理由拖他太久。
“刘纯不在里面吗？”温然问。
赵小阔遥遥头：“我们走吧，她没事。”
温然一直在观察赵小阔，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刚才怎么进去那么久，房间里是什么人？胖子也奇奇怪怪，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小阔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了两声：“哈，能有什么事，我是，我是看到有个女人穿着睡衣开门，所以才让你们两个大男人回避的。”
温然皱眉，显然这个理由无法完全说服他：“是吗？”
胖子也跟着帮腔：“我也看到了，确实是一个女人。”
在胖子和赵小阔的双簧运作下，温然才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怎么打算？”赵小阔指的是温然出狱这件事，一直还瞒着他的父母。
温然犹豫了一会说：“我都是有案底的人了，一时半会恐怕也不太好找工作，如果你肯收留我……”他显然并没有想回答她的真实提问，反而转移了话题。
赵小阔叹了口气，温然性格高傲，从小就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好学生，一时间出了这么多事，他可能真的无法面对父母，所以即使出狱这么大的事，他都刻意隐瞒。
见赵小阔犹豫不决，温然先开口：“如果你很为难，我就先找个酒店住下。”
胖子笑眯眯地说：“住什么酒店啊，你去小阔那里住。”
赵小阔给了个白眼，胖子连忙摆手：“姑奶奶，我家两居室，爸妈都在，真住不下。”
“算了，要不然我就在这个酒店将就一晚吧。”温然话音刚落，赵小阔立马说，“就去我家吧，我家宽敞，好几个卧室，你随便住。”
*
胖子把温然和赵小阔送回家以后没多久就走了。
赵小阔收拾了一间卧室出来给温然住，然后告诉他可以先洗澡。
等到温然洗完澡出来，赵小阔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他只得把她抱回卧室。
温然站在床边，看着赵小阔的脸，半天一动不动，手在半空中搁了好一会，还是放了下来。
转头望向窗外，一辆停了很久的黑色迈巴赫终于离开。
*
第二天一大早，赵小阔就醒了，叫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研究所徐主任的电话。
赵小阔大学本科学的是哲学，这个专业毕业以后很难找工作，好在她平日里勤奋好学，得到学校老师的推荐，让她去市里的研究所上班。
这个徐主任就是她的顶头上司。
徐主任原名徐劲源，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主要研究逻辑行为学。你很少能在国内知名期刊看到他的文章，这人也从来没有获过什么奖项。不过奇怪的是，院长见着他也得礼让三分，因此院里也没几个人敢惹他。
研究院里的人表面上恭敬的称一声徐主任，背地里都叫他徐老头。只有赵小阔胆子大，明面上也这么叫他。也许就是因为赵小阔这股子胆大妄为敢说真话的脾气，才对了徐老头的胃口。这几年要不是有徐老头在帮她撑腰，赵小阔指不定被排挤到哪个角落旮旯里。
徐老头的性格确实古怪。他喜欢猫，不喜欢狗，年纪轻轻就白了头，从不染色，成天顶着一头发卷的白发，带着个黑框眼镜，活像一个神经病一样。
他在学术界的评价也是好坏参半。欣赏他的人说他是个怪才，讨厌他的人则说他是靠着多年前盗取他亲生哥哥的学术研究而出名，此后再无自己的代表作，在研究院里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
传言终究是传言，总是在人们的流言蜚语中逐渐退出，日子久了，就没有人记得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赵小阔一直觉得这个徐老头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她愿意跟着他做事，哪怕他总是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比如今天，他就打电话要她去城南买一杯加了糖的美式咖啡。
赵小阔白眼翻到天上去，加了糖的咖啡还叫美式吗？
“你要出门？”
赵小阔本来准备脱衣服，听到从门口传来这句话，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男人，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尴尬地说：“温然，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要是也有事，就去忙自己的。”
温然左手端着盘子，上面还有热乎的荷包蛋，右手握着牛奶杯，遥遥头说：“我今天没事，你忙你的吧。”
赵小阔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然后咧嘴笑了笑说：“哦，那行。我要换衣服，帮我把门带上。”
赵小阔换好衣服，拿了个斜挎包就出门了。一边换鞋一边说：“我带了钥匙，还有一把在卧室的抽屉里，你要是要出门就自己拿。”
温然指了指桌上的早餐：“你不吃点东西再走？”
“我不饿。”赵小阔换好鞋，“你是不知道，我们院的徐老头脾气怪得很，我要是迟到一分钟，估计就要遭殃了。”
“小阔？”就在赵小阔关门前的一瞬间，温然突然叫住她。
赵小阔顿住：“怎么了？”
“徐天最近怎么样？”
赵小阔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最怕温然问她徐天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啊，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问徐天的事。”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
“哦，我，我跟他没什么交集，所以不太清楚。”
“嗯，走吧，别迟到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温然突然问起了徐天，这让赵小阔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跟徐天的事，即使不用她说，也肯定瞒不住，她是想亲口告诉他的，可每次话到嘴边，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那就索性再缓一缓吧，等到她想好要怎么措辞以后再全部告诉他，她是这么想的。
*
赵小阔打车到城南买了一杯加糖的美式，然后火急火燎地赶回所里。
今天是周末，所门口空荡荡的，除了执勤的卫兵，就是徐老头养的黑猫“旺财”在晒太阳，没有一个多余的活物。
“旺财”原是狗的名字，徐老头偏觉得中听，就赐给了他的猫，还说这样招财。
赵小阔进门以后直接去了办公室，屋里空荡荡的，却不见徐老头。
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发现老头的工位摊开着一本书，她好奇地翻开封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尸检报告”，吓得连连后退，一脚差点踩到跟着她进来的旺财。
“瞄……”旺财对她翻了个白眼，亲身一跃，扬长而去。
这徐老头，口味越来越重了，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小说。
赵小阔咽了咽口水，还没回过神就听见有人说：“没经过允许就私自翻别人的东西，怎么那么没教养。”可怕的低音和烟嗓，总是让人窒息。
她寻声望去，只见徐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男人今天穿一件灰色的高龄毛衣，外面套及膝的蓝色妮大衣。今儿这打扮，倒是跟平日里西装笔挺的样子有几分区别，显出一丝……阳光？
徐天几步走进来，赵小阔本能地往后退，他走到她的身边，下一秒她以为他要做什么，吓得她立马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只见对方越过自己，径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回味一番，点点头：“嗯，甜度刚好。”
“你不是也随便动人家的东西吗？”赵小阔冷哼一声，“这是给徐老头买的。”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顿气。
徐天扯了扯嘴角，转身看向门口，白头翁一只脚刚踏进来，他打了声招呼：“老头，你的下属除了教养差了点，办事能力还行，咖啡不错。”
徐老头没接话，朝赵小阔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
赵小阔如鲠在喉，憋了半晌才说：“……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买一杯咖啡吧？”
徐老头说：“这咖啡可不好买。”
赵小阔气的差点昏厥过去，指着徐天手里的咖啡对徐老头说：“你还好意思说，随便找一家咖啡店不行吗，非得要城南这一家，你知不知道，我打车一个小时才买到，来回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喝了会延寿啊？”
徐老头不急不忙地说：“徐天只喝这一家的咖啡，你瞧瞧自己，一个月没见，长胖了好几斤，跑一跑就算运动了。”
赵小阔彻底无语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深呼吸一口，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天，转身离开。
徐天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弯度，徐老头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人人都说徐天是一座冰山，既让人害怕，又让人无法靠近，看样子都是表象啊，你捉弄自己媳妇样子倒是有点小孩子心性了。”
徐天放下手里的咖啡：“你们搞研究的太封闭，我跟她已经离婚了你不知道？”
徐老头好像不以为意：“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像你本来应该出现在东京，此刻却在我的办公室一样。”
徐天脸色突然就变了，他看了一眼大门口：“老头，你管的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③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