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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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令发出去之后，全国的书院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最为出名的自然还是谢清行的鹿山学府，其次是舟山书院，院长殷碎月，第三则是贺承宁曾经执教过的岱山书院，院长商星楼，却远远不如贺承宁有名气。
三大书院这次大出风头，交到京城的行卷十有七八都是出自三大书院的学生。孙臣玉特意在早朝上提出，为表彰三大书院培养人才所作出的贡献，希望皇帝和太后能对他们表示嘉奖。
自从上次太后正大光明早朝之后，每日早朝便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龙椅上的是皇帝，屏风后的是太后。甚至有时皇帝身体不适不能早朝，太后却是雷打不动。大臣们也习惯了在禀报事情的时候，在皇帝后面加上“太后”二字。
韩珏道：“朕已为三大书院题字，孙相觉得尚且不够吗？”
孙臣玉道：“三大书院的院长年事已高，臣请太后赏赐寿杖等物，以示皇恩浩荡。”
封太后在屏风后出声：“准。”
封轶接着启奏：“今日臣收到魏王上书，言荆州反叛楚汇及管策皆已生擒，择日与和郡王押送犯官入京。”
韩珏还没开口，就听封太后的声音：“待楚管二人入京后，交由监察司审理。”
穆寻琴出列：“臣遵旨。”
贺承畴接着启奏，北羌可汗去世，其三子塞坦继位，给大周下了国书，并提出希望迎娶大周贵女，两国互为友邦。算算日子，再过不久使臣该到了，可大周这里是否答应还没有个定论，主要矛盾出现在皇帝和太后的身上。
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哀家这里几位公主，哪一个他塞坦配得上，还想要贵女，做梦吧。”不答应就打，反正塞坦这个位置得的并不光明正大，北羌目前没这个力量反抗。
皇帝却是主和派。他对几个妹妹完全没感情，送一个妹妹去换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和平，怎么想怎么划算。可他又不能说出来，此事就连贺承畴都不站皇帝，宫里最适龄的公主就是遂宁了，再怎么说遂宁也是贺绮罗生的，贺承畴也不忍送她去和亲。
太后最后下了定论：“再议。”
正事说完，便是打嘴仗的时间。御史台秦御史上奏，弹劾监察司办案之时毁坏民宅，穆寻琴笑了笑：“凡是需要监察司处理的，都是重案，大多关乎人命。秦御史是否知道，毁坏民宅是因为什么，毁坏的这所民宅监察司有无赔偿，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请秦大人不要大放厥词。”
穆寻琴说话很不客气，再加上他脸上一直是一副似笑非笑嘲讽的表情，秦御史很有些面子上挂不住，气咻咻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屏风后太后开口了。
“监察司并龙牙卫办案，与御史台又有何关系？秦御史若是对办案感兴趣，不如去京兆尹做个捕快？”
秦御史顿时闭嘴，他还是挺喜欢御史这份工作的，他一个文人，要是真一不小心去做了捕快，丢脸事小，万一遇到个穷凶极恶之徒，丢命就糟糕了。
他不说话，自然有其它人跃跃欲试，没办法，御史就是一种找茬儿的工作，做得好还能万古流芳，因此，御史台大有不怕死的刺儿头。只有站在御史们最后面的曾灿，不动声色的把同僚们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迅速在心中划出了一张需要交给龙牙卫的名单。
退朝后，封软软老实不客气的直接去了御书房，征用了皇帝的位置。一般情况下，小皇帝还是挺乖的，并不争夺御书房的试用权，要知道，他的心肝才刚刚入宫，再加上贺妃那么的可人，韩珏一颗心都吊在她二人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多余的。皇后劝的有道理：“太后掌权，对皇上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皇上想，太后无子，和皇上密如亲生，说句失礼的话，太后除了替皇上着想，还能有什么退路吗？皇上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呀！再说，现在辅政大臣各有小心思，不如让太后与他们两败俱伤，皇上便可一举大权在握。”
韩珏虽然不喜欢皇后，但对皇后的学问是认同的，因此他很有一种“待朕大权在手，再来看你们蹦跶”的神秘心态。只是昨晚他歇息在贺妃的玲珑阁，两人深入交流之后，贺妃忽然间提起，说太后有时会让皇后去伺候笔墨，皇后对太后分外孝顺，以至于太后眼里根本就没有她和吴才人云云，让韩珏不由得起了点疑心。
因此，今天的皇帝退朝后并没有去后宫，而是跟着去了御书房，一副“朕也要看奏折”的样子，倒是让封太后难得的撩了撩眼皮子，顺便扔了一堆奏折过去。
说实话，看奏折真是累。韩珏才看了几封，便有些吃不消了。他文化水平比较低，再加上太后有意的放纵，每日里看得最多的便是话本子了，奏折这种东西，毫无故事性，又多是烦人事，还有骂人的。
“朕怎么了？朕继位以来，又没有大手大脚过，不过给点赏赐，怎么就有人来弹劾！”
韩珏怒了。吴蕊娘家中底子薄，他补贴补贴怎么了，不就是那么点赏赐吗，值得特意弹劾吗？
封太后看他一眼，示意小伊将另外一堆折子抱过去，韩珏打开稍微浏览一下，就有些楞。这些折子都是弹劾太后的，有的说“女子当随分从时安常守分”，有的说“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有的拿先帝封的几个贞节牌坊说事，有的甚至直接指着太后鼻子骂祸国妖女......
“母后，这些人，这些人太过分了！”韩珏对太后还是有母子之情的，年轻人冲动，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封太后笑笑：“无妨，让他们骂去。母后只是想告诉你，作为一个君王，被弹劾是一定的，若是因为一点弹劾就生气，实在犯不着。”
这话有些教诲的意思在里面了，韩珏认真听了，还是不服气：“母后，他们这么骂你，你却一点都不生气吗？”
“说不恼是假的，”封太后招手让他过来，摸摸他的脑袋，“不过，母后管他们做什么，只要你不跟母后生分了，怎么都好。”
韩珏张了张嘴，就听封太后继续道：“哀家也想明白了，等魏王和老二回来，趁着人齐全的时候，哀家把政务全交给你。皇后孝顺，哀家能安安心心的享会儿儿孙福了。”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韩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封太后笑得分外和蔼可亲，“之前不过是有些事情梳理一下，哀家可不能交给皇帝一个乱糟糟的朝堂。现在皇帝也大婚了一段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亲政了。”
韩珏是晃晃悠悠出的御书房，封软软笑了笑，唤道：“阿寻。”
穆寻琴从梁上飞身而下：“臣在。”
封软软看着他：“我给你三日时间，把贺家楚家在京城的亲兵数量调查清楚；另外，去找我大哥，告诉他羽林军要操练起来，在北羌使臣到来之前动手。”
穆寻琴拱手：“是。”
封软软捏了捏眉心：“阿寻，蒋家可信否？”
穆寻琴回道：“程姨娘是被蒋家一个家仆的亲戚赎身的，的确在蒋家手中。不过，蒋永叔似乎并不想用她，本也是打发得远远的，只是最近她身边多了些三姑六婆，说得她心活了。”
程姨娘是封辙的生母，生了儿子后被转卖几手，最后落到暗娼。几年后被人赎身，再嫁为人妇，生儿育女。本来毫无牵扯的事情，不料她不知怎么回京了，似乎是听说了之前在封家生的儿子很有出息，想要封辙帮忙提携提携小儿子。
“在二哥回来之前，杀了，然后你再亲自跟蒋永叔打个招呼。”封软软眼皮都不抬。蒋家派人帮程姨娘赎身，估计也是想着多条路子，只不过现在蒋家与封家联盟，自然不会多此一举把程姨娘祭出来。估计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挑唆，也不知道程姨娘此次入京蒋恺之知不知道。
不过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口锅她是让蒋家背了，管他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
“是。”穆寻琴答应着，“估计是楚平狗急跳墙想出的主意。”
“是他就好了。荆州易主楚家肯定得到消息了，一直按兵不动我才害怕，就盼着他多出些昏招，我才好见招拆招。”封软软冷笑，“阿寻你且去忙。小伊，传皇后过来伺候笔墨。”
穆寻琴退下自去办事，不多时蒋桃来了，封软软问：“当年贺太妃的人手，还有多少留下的，可有在贺兰心的手中？”
蒋桃道：“并不多了，或许暗中还有一些，儿臣并没有捉得太紧。”
封太后点头：“你做的对。想个办法，让他们千辛万苦的探得一个消息，北羌前来讲和，意图求娶公主，哀家有意把遂宁公主和亲。”
蒋桃领命，也不说什么，封太后继续道：“若是遂宁求到你那里，你就过来帮她求情，少不得要挨点罚受点苦，然后告诉她，遂永五岁，西戎可汗的孙子很多，年龄相仿的定有不少。”
蒋桃疑道：“太后应该并不想让遂宁和亲，这么一说，她岂不是会主动求去？”
封软软笑笑：“你且去办就是了。”
这种事，皇后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永寿宫一脉，她一个都不打算留。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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