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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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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其实雨霏透过前日里赵悸所说京中情况,再加上今日齐掌柜查到的线索,才确定这背后黑手是康郡王,母亲和离之后再嫁之人,原书中的男配之一,这样前前后后也就能说的通了。对于父亲又是如何确定对方存许疑惑,道;“爹爹从哪里知道的?”
林润之脸上的苦笑一闪而过,说来惭愧,这么多年让女儿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确是连对方是谁都没查出来,说道:“今年潮州年景不好,秋收自然比历年少一二成,本来也不要紧,可不知被哪个下属官员上书中书门下,直接参了我一本。按说从七品的官员并无直接上书之权,追查下去,他原是康郡王府的门客,这也就不稀奇了。”
雨霏听潮州下属官员,心中一动。道“可是寒水县丞顾瑞?”
林润之眼里带了两分讶异,随后又释然。雨霏既然能查到这康郡王,知道顾瑞也无甚奇怪,道“对,他半年多前从京城直接调任,为人温吞,不张扬,在任上也算兢兢业,给人印象不深,还是我疏忽了。”
雨霏抬眼瞧着父亲像是对这件事好似不太在意,这么多年的对手浮出水面只是让他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可神情中藏着的怒气又隐隐压抑不住,脑中转了一转,雨霏才明白,不过也不打算戳破,做爹的脸面还是要留一留的。道:“那爹爹可知那康郡王十多年来一直都藏着掖着,怎的现下这般着急,似狗急跳墙!”
说起这个,林润之神色一松,手指轻敲着桌面,道;“三月前,恩师来信说圣上有昭我回京之意,想是因着这个,才让康郡王出此下策。”自十多年前被贬出京,出任潮州知州,心灰意冷自不必说,幸有女儿承欢膝下,算有些慰藉,想着长长久久的这样生活也无不可,就算有人一直心存恶意,也不算什么,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可对方不该把脑筋动在女儿的亲事上!
雨霏看林润之牙冠紧咬,嘴唇抿成直线,看他是气又上来了,连忙道;“今日齐掌柜查到的事,女儿还未向父亲说。”接着把之前去当铺所听之事和林润之细细说了,林润之听了,低头沉思一会,抬头瞥见一旁沙钟,看时辰不早,温言道;“此事我在琢磨一二,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今日睡了半下午,这会还不困,沐浴完歪在贵妃榻上,翠柳拿着白布为雨霏擦头发,及腰头发又黑又多的,晶亮亮,滑溜溜,翠柳心下稀罕,手上动作越发轻了。
雨霏思绪不停,想的左右离不开这康郡王。知今日爹爹心生气闷并非为了有人在他仕途上下绊子,乃是为了康郡王家的县主抢了自己未婚夫婿的事。母亲和离二嫁的缘故,雨霏不太了解,可看县主抢人这架势,少不得遗传了家风。
初时听说这程泽被别人榜下捉婿,气是生了一些,可也觉得爹爹眼光确实不错,那程泽果真一举金榜题名,登科得探花。如那程家态度好些,两家商量着退了婚,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也没甚要紧的。可败坏自己名声在前,嫁祸爹爹在后,这里面还牵连着十多年的恩怨纠葛,绒线球滚的一团乱,可就让人觉得窝火圈笼难受的慌。
可那康郡王远在千里之外,这恶气只能找近边的先出出了!
爷俩这晚上都想着事,睡得都不太好。摆好早饭,翠柳上前步菜,见小娘子葱白玉手拿着银筷,只夹了几粒米送进口中。要说在翠柳这,吃饭进的不香那可是大罪过,不过看小娘子魇魇的,忽想起昨听的那个乐子,想说给雨霏听听,权当个下饭的作料了。
“听说头两天潮州城出了个笑话,小娘子可要听听?翠柳成心引得小娘子注意,说了一句便不说了。
雨霏果然来了精神,谁还没有点八卦的心,这些日子因着退婚的传言,不怎么去外面走动,真是少了许多乐子。
这会听见有笑话听,饭也不吃了,叫丫鬟拿杯茶来,就差来点瓜子花生的嚼活眼睛直直盯着翠柳,道“快说,快说!”
翠柳也不卖关子了,道“漕司转运使家的公子在春香院喝酒,不知怎的被人打晕了拖进死胡同里,好一顿的胖揍,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没一块好肉,第二天的早上有个小乞丐去的韩家报信,才着人抬了回去。”
“这霜降刚过,晚上凉了许多,挨了一顿打不说,又在外面呆了一夜,差点去了半条命。”翠柳看雨霏爱听,说的更为卖力些。
雨霏边听还琢磨,道:“按说这主子丢了,跟着的小厮总该晓得啊,怎么丢了一晚上还不知道呢?”
“那韩公子是春香院的常客了,本是瞒着家里,偷跑着出来的。小厮们以为主子留在那个花姐屋里,没见主子吩咐。便都找个地方睡觉去了,压根不知主子被人绑走,还遭了一晚上的罪。”翠柳惯是看不上这些自诩风流的公子哥,没有真才实学,还总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只觉打的好。
雨霏砸吧砸吧嘴,道“兴许是得罪什么人了吧?不过这人确实有些狠。”
“还没完呢,韩家老夫人见金孙被人打成这个模样,要韩大人把罪魁祸首找出来下了大狱不可。谁想韩大人的令还没出门,应天书院先发了告示,说韩公子,私德不修,言行无状,剥夺了书院学生的资格,要知道韩韩公子今秋刚进的书院,板凳还没坐热呢。”
“韩大人先是臊的够呛,再细想肯定是自家儿子乱说话,得罪了人,哪里还敢大张旗鼓的去找人,当下禁了韩公子的足,在家养病要紧了。”
“气的韩家老夫人摔了茶盏,抱着孙子哭天抹泪。”
翠柳见小娘子这会情绪虽还不高,也比头会强些了,紧忙着夹了雨霏平日里爱吃的菜,看她吃了大半方停下。
雨霏吃罢早饭,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那日在麒麟轩拿自己排遣的书生好像就是姓韩,难道这一箩筐的官司还是从自己这起的头!又摇了摇头,青天白日的发梦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