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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朋友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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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杀马特青年过来的时候，姜随的拳头抵在齐觉的脸颊上，而齐觉扯住了姜随的左胳膊。在为首的那个红毛不良青年开口之时，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这群不速之客。
姜随觉得眼前这堆人有些眼熟，但他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们。联系对方的穿着和他们此时所在的地点，这群人想必也不是过来日行一善，救死扶伤，而是找他的麻烦来了。
于是他也不急着和齐觉打这一架，而是放开了对方，低声提醒：
“快走。”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
察觉到对方和自己说了同样的话，两个人彼此都是一愣。不良少年头子看二人都站着不动，以为他们被己方气势震得不敢动，大为满意，问道：“你们哪个是姜随？给老子自己站出来，不然两个一起打。”
齐觉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找你的，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姜随：“？？？”这人太狗了吧！
认识到对方不是来找自己麻烦之后，齐觉颇为轻松，摆出一副要往外走的架势拍了拍姜随的肩膀，低声道：“我出去叫保安，你先稳住他们。”
“等等，二哥！”小弟抓住不良的袖子，“你不觉得那个娘里娘气的小白脸有点眼熟吗？”
姜随感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僵。被称作二哥的不良头子经小弟这么提醒，好像也想起了什么，盯着齐觉打量。被他打量着的齐觉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却还是努力装作轻松地往外走：“你们的问题自己解决吧，我先走了。”
他才迈出几步，就听到二哥的惊呼：“嫂……草！是那个该死的骗子！”
姜随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在不良头子喊出这句话之后，齐觉故作轻松的姿态立刻消失，整个人绷得很紧，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他当机立断，提起一脚，往齐觉屁股上踹去，骂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给我跑！”
齐觉被他这销魂断屁脚踹得往前跌了好几步，却也清醒过来，迈步狂奔。姜随踹出那一脚之后，不良少年们也反应过来，二哥当即放弃了此行目标，下令道：“丫的，给我追！把那死骗子给我锤——唔！”
齐觉在逃离小巷子前最后听到的是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随后便是离他越来越远的喧闹声和不断加快的心跳声。确定自己远离了危险地带后，他才放缓脚步，确认后边的情况。
小巷子已经看不到了，齐觉放缓脚步，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恢复体力的间隙，他发现自己慌乱之间跑到了离学校更远的平时回家搭乘的公交站。只要搭上这一班车，他就可以躲过那群人——
那个讨厌鬼还在巷子里。齐觉呼出一口气，恶狠狠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话毕拔腿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校门口，齐觉却绝望地发现保安室已经上锁，里面的灯还亮着，人估计是去做日常巡检了。如果要去找人的话势必浪费一大堆时间，到时候姜随……
对了！报警！齐觉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才刚摁下一个键，屏幕就黑了——关键时刻，手机也没电了。
“**的！”齐觉怒从心中起，热血上头，骂了一句，“回去和那群孙子拼了！”
“你要和谁拼了？”身侧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对方话里的温度让齐觉发热的脑袋降了些温度。齐觉转头，看到了宋校草那张帅气的脸，顿时，对方面对他时惯有的不善都成了一缕春风，齐觉精神大振，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你今天抽什么风？”宋挽秋自然不可能给他，而是蹙起了眉头，嫌弃地走开。
“姓姜的被人围在后巷里头了，快报——”
怀里塞来的手机打断了齐觉含在喉咙里头的话，宋挽秋跑出去几步又嫌书包碍事，干脆把身上的东西摘了，头也不回地扔过来，却又准准地砸到齐觉怀里。
齐觉被迫抱着书包和手机，朝着宋挽秋的背影大喊道：“喂！你去哪儿！喂？！”
宋挽秋很快消失在转角处，任齐觉怎么喊都没办法把人叫回来。他不禁感叹，不愧是每天练习跑步的人，速度就是和他这样的死宅不一样……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齐觉摁开宋挽秋的手机，被屏幕上火红色的满天星吸引了视线。
等齐觉再过来的时候，小巷里干干净净，齐齐整整，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更别说人了。跟在齐觉后面的警察叔叔不禁拍了齐觉一脑袋，不悦地道：“小朋友，爸爸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报假警？”
齐觉也错愕万分：“不可能啊！大叔，我和同学刚刚就是在这里被……”
警察大叔不耐烦地打断他：“所以人呢？”
“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们可以找一找！”
“行了行了！我们很忙的，小孩子小打小闹别乱报警。”兴许是看齐觉紧张的情绪不似作伪，警察补充道，“这次你报假警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可不许这样！”
“我没报假警！”齐觉争辩道。
可是对方没听他的，骑上警车便走了，气得齐觉又是一顿跺脚：“可恶的大人！”
报警没用，光着急也没用，齐觉冷静下来之后，又走到巷子里转了一圈。地上并没有打斗痕迹和血迹，这是他目前得知的唯一一个好消息，至少双方冲突不那么激烈，也没见血。他抱着宋挽秋的书包往外走了一段路，中途也没有看到人或者是别的什么线索。
“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终于，在走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齐觉听到了宋挽秋的声音。他本来想走过去看看，但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于是贴在墙后，小心地往前面看去。
前方只有姜随和宋挽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从齐觉的角度只能看到姜随嘴角处带着淤青，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宋挽秋跟前，虽然腰板儿倔强地挺着，但眼神却游移不定，不敢与对面的人直视。
“我干嘛了？他们先来找我麻烦的……”酝酿了半天，姜随才堪堪说出一句话。
“所以你就和他们那么多人硬拼？如果我没来，你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宋挽秋依旧是平时的语调，但齐觉却莫名地从其中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愤怒，他继续道，“论坛里的事也是，为什么提都不在我面前提一句？我看起来很没手段？”
姜随低头，“哼”了一声：“我只是辟谣而已，为什么要通知你。”
“……姜随，你以为你把自己拿出来当靶子，我会感激你吗？”
“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有些事情不是我干的，也不关你的事，仅此而已。”姜随道，“迟早都要做，并不是为了你的感激。”
宋挽秋深呼吸了一下，道：“在你没弄懂‘朋友’的意思前，我们还是先别说话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你。”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
姜随也没有拦他，只是望着他的背影任由他离去，看起来很怅惘。
若是以前的齐觉在这儿，会觉得这人是他认识的姜随吗？他认识的那个讨厌鬼才不会用这种伤春悲秋的肉麻眼神巴巴地望着另外一个人，他可能只会给对方一个不屑的白眼和脏话。但是，此刻姜随的身影和他记忆中的某个片刻重叠在一起，霎那间，什么刻薄的念头也浮不起来了。
在很久以前，他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别人吧，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他做的全是蠢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随低低地叹了口气，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才不想……弄懂朋友的意思。”
“喂，讨厌鬼。”齐觉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你喜欢那个臭屁超拽富二代吧？”
姜随先是一愣，他可以说是有些惊慌地把脸上的神情整理起来，强行把平时那副没好气的样子展现出来，骂道：“原来你还没走？我踹的是屁股不是脑袋啊，你在说什么屁话？”
“想不到啊，原来你也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齐觉在他跟前踱步，一副缺少社会主义毒打的模样，饱含恶意地说，“如果我把这个消息放出来……是不是就可以报那一箭之仇了呢？”
姜随忽然抓住他的衣领，他双手发颤，眼神却可以说有些阴郁：“你可以试一试，但后果可不是一箭之仇。还有，我说了很多遍，你那破事不是我捅出去的，这是最后一次重复，信不信由你。”
他可以被人恶意猜测，被人唾骂，但是宋挽秋不行，如果齐觉敢这么做，他就、他就……
齐觉被他迸发出来的气势震了一会，片刻后才道：“我知道。”
姜随皱眉：“知道什么？”
知道你姜随没有向高老师告密，也知道那次告白的时候，他喜欢的人就藏身在某个灌木丛后，然后转身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把他的心意当成下水道的臭虫来践踏。
不喜欢姜随，大概只是因为他见证了自己人生中最可笑的一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那尴尬的过往吧。
齐觉嗤笑一声，后退了一步，脱离姜随的桎梏。他说：“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但就是讨厌你，看你不爽，不行吗？”
“……神经病。”姜随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齐觉将宋挽秋的书包甩给他，道：“这是那个拽二代的东西，手机和书，趁着人还没走远，你转交给他吧。”
听到宋挽秋，姜随稍微起来的一点气焰又颓靡了下去——他刚刚又和宋挽秋冷战了。
“今天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齐觉道，“顺便，以失败者的立场，给你几个忠告。”
姜随急着追人，不耐道：“有屁快放。”
“不要喜欢上不值得的人。”
“你终于觉得庄一三不值得了！”
“闭嘴！”齐觉呵斥他，“我敢告白，你有这个胆子吗？”
姜随顿时安静如鸡。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有这个勇气。
知道自己喜欢上宋挽秋后，他只想着要怎么留在他身边，其他的事是一律不敢想的，更别说告白了。
一方面，他想突破“朋友”的界限，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这种关系被打破，宋挽秋会离开他，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果然还是只当朋友就好了……
齐觉看穿了他的想法，难得地没有发起嘲讽，而是弯起嘴角，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二个忠告，不迈出那一步，你一定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