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ow up》Carrera

10、●ミ。必然而然

　　陆梓然带男孩去了一家湘菜馆，颜曜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医生所说的“少吃刺激性的食物和不好消化的食物”，可现在的陆梓然明显就是个易燃物，还是不去说比较好，自己胃不好的事情如果被他知道了估计就会被迫每天喝下很苦很苦的药汁，想到这里，胃不禁倒海翻江一下，于是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饭很硬，辣椒也辣得呛人，颜曜几近流出眼泪来，但想到如果不吃饱就回去，肯定就撑不过陆梓然的板子，于是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吃，把饭狠狠地咽下去，全然不顾是否容易消化，甚至连吃相都不顾。不过陆梓然今天也没有苛求过多，只是很安静地夹菜，细嚼慢咽。颜曜很快吃完。然后用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陆梓然：“教授，我吃好了。”陆梓然也不看他，只是慢慢咽下口中的饭，说：“你应该吃慢一点，吃得太快会影响胃肠功能。”听到这里，颜曜的胃又不争气地疼了起来，陆梓然所说的话果然应验了。于是轻声说：“我很抱歉，教授。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在征得同意后，男孩快步走向洗手间，反锁了门，撑着墙吐了出来。
　　粒粒可鉴的米粒，鲜艳的辣椒的红色，一起涌了上来，触目惊心。
　　颜曜用手掬水漱口，生水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引得颜曜再一次想吐，透明的水入口，再出去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他大声地咳嗽，因为绞痛而慢慢蹲身，缩成一团。恐慌、疼痛、无助。多样的情绪夹杂在一起，男孩不禁滚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睫毛轻颤，如同一只安静的兔子般，紧紧地抿住了唇。
　　“教授……教授……教授……希望教授能过来……希望教授能过来……希望教授能过来……”心里的愿望一点点地强烈，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呢喃。因为空腹与深蹲许久，男孩一阵晕眩，险些跌倒在地。他缓缓地起身，然后用冷水让自己清醒，走出了门。
　　“怎么这么久？”陆梓然看着男孩如茶色的脸色，喝了一口茶，问。“抱歉教授。我……”陆梓然捻了一个响指，打断了男孩的话语：“No reason.下次注意。走吧。”颜曜跟在陆梓然身后，眼里满是委屈的神色。上车后紧紧地看着窗外的一切，一路无言。
　　回去以后，颜曜迅速闪进门，对陆梓然说：“教授，我想洗个澡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打开水阀，冷水使得男孩的小腹迅速地抽搐，一阵痉挛过后，颜曜关上了水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走进了陆梓然的书房。陆梓然坐在里面看书，看到男孩来了便起身道：“来讨打了？”颜曜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拉下裤子趴上书桌，从胃部发出的声音通过红木的桌案清晰地传到耳膜。他甚至没有更多的紧张之类的，因为这是必然会到来的。但板子落在臀上的那一刹时疼痛还是冲破了心理防线。没有可咬的东西，因为胃袋里面一点东西也没有，没有叫的力气，于是干脆把头往桌面上一磕，如果磕晕了之类的什么就不会那么疼了。只不过他忽略了自己头部的坚硬度，留下的只有更多的疼痛。陆梓然停手，扔了一个垫子在桌上，威胁颜曜把头枕在垫子上，如果继续自虐行为就加二十下，说话的功夫又在臀峰处落下了三板。颜曜一狠心，把手腕塞在嘴里咬了下去，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冲击着颜曜的味蕾，连带着胃更加地难受。趴着的姿势的挤压，使得男孩的连几近扭曲起来。
　　接着的十下狠狠地落在了上面几板下面的地方，颜曜快蒙了，手腕上的疼痛，胃部的疼痛，臀上的疼痛交织，几近分不清谁主谁次。
　　颜曜渐渐开始恍惚——这个挥动着板子的男人，真的是先前那个称他为“我的男孩”的教授么。金色的腰带在眼前一晃，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颜曜换了一只手放在嘴里，滚烫的眼泪从腕上划过——教授，原来你真的舍得。
　　最后十下，陆梓然大约是被上午的事情气过了头，落在了臀腿交接的地方，力度又增了一份，颜曜的手滑到一边，他几近惨叫起来，陆梓然压在男孩腰间的手松开，他浑身瘫软般滑下了书桌。
　　——陆梓然看了一眼男孩，然后狠下心关门。明明知道湘菜不好却因为生气而要他去吃午餐，而他甚至没有一点点地说明就跟着自己去。这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男孩，真的把自己激怒了。
　　陆梓然转身进了洗手间，用冷水使自己清醒一些，然后露出以往的微笑，站在房门。自己大概真的打重了他吧，他轻声叹气。
　　——本来期望陆梓然可以给自己一些安慰，没想到他却径直走出了房门，甚至连药膏都没有留下，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自己好好想想，到底错了什么。”
　　颜曜轻轻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因为臀腿交接处的伤而无力起身。地面穿出冰冷的温度，如同陆梓然出门时留给自己没有表情的侧面。
　　男孩难过地流泪，上午那个教授所向自己传出的真实的温度，真的只是虚无的幻象而已么？教授，为什么不像昨晚那样抱我？自哀自怜许久之后，房门打开，仍然是真实的温度：“别躺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