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奇迹》伊*诺

39、寂静

　　{我看见的你的嘴唇张合我却不知道你在对我说什么}
　　甘道夫死了。
　　护戒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是的，他死了。那个护戒队的领袖，那个知道通往魔都方向的巫师不在了。护戒队还要怎样走下去？
　　弗罗多哭得喘不过气，人类脸上也满是悲伤。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停留。他们要继续前行，为了中州的光明和希望。他们必须前行。
　　人皇叫精灵把霍比特人们扶起来，他们要继续走。人皇是领袖，人皇是人类的王。
　　黑森林的王子看着自己怀里的洛林精灵，不知道是不是该听从好友的命令。他不想走，他不知道怀里的苍白精灵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一直抱着他。
　　莱格拉斯甚至不知道洛林精灵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不知道是被什么弄伤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不知道他感觉怎么样。
　　但是他现在不是黑森林万人敬仰的绿叶王子，他是个战士，是保卫中州的战士，是护戒队的成员，他不能任性。
　　小心地将昏迷的洛林战士放在地上，他站起来，看着莫瑞亚的石门。他们现在不能哭泣。黑暗魔君没有给他们哭泣的时间。
　　哈尔迪尔睁开了眼睛。他有点惊讶，自己看到了天空。他原以为兽人的毒箭会让他失去视力。然后支起上半身，肩膀的疼痛已经消散，或许是因为麻木而感觉不到疼痛。他伸直手臂，看着自己有点发黑的皮肤。那里附着着另一个精灵。
　　然后他站起身体，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身体的状态没有变化。哈尔迪尔有些疑惑，他开始怀疑兽人毒箭的效力。
　　抬起手臂，然后放下。右臂的情况虽然糟糕但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得多。几乎没有任何感觉，身体敏捷性和力量感都没有受到很大的损伤。
　　兽人的毒箭只造成了眩晕？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否自己太过幸运了呢？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
　　他听不到。
　　他看见莱格拉斯欣喜地转过身，对着自己说着什么，他的嘴唇开合，哈尔迪尔可以想象绿叶王子此时歌咏般的声音，但是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张开嘴唇，他意识到自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说出了什么，他看见绿叶王子带着震惊的神情，就连矮人和人皇都看着自己。
　　自己说了什么？
　　他不知道。
　　他感到了眩晕，什么都听不到，甚至不能讲话。梵拉，这也是您的考验？还是惩罚？
　　您带走了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您一度带走了我的双腿，我的手臂；现在，您又要带走我的听力和声音？我还，剩下什么能够偿还那些罪呢？
　　偿还我独占金花领主、我引诱绿叶王子的罪呢？
　　哈尔迪尔轻轻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只不过是听不到，比失去视力要幸运太多。他拉过小王子的手，写下简洁的信息：
　　“继续前行，穿过洛林。”
　　绿叶王子看着自己被对方握住的手，那里带着对方低低的温度，眼前这个精灵的体温远低于自己，也比自己更加苍白。只是在兽人那里做了俘虏，就变成了这样？
　　莱格拉斯握紧了手指，等到了洛林，等见到了洛林夫人，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阿拉贡。”精灵王子看向站在石块上的人类，杜内丹人看了看莫瑞亚的大门，然后指了指东方：“我们要这样走，穿过洛林。”
　　“我们应该直接去我的城市，那里我们会受到款待。”波罗米尔大声建议着，他还是坚持护戒队应该去刚多，那里的人们会受到鼓舞和振奋。
　　“不，刚多离魔都太近，索伦会察觉我们的行动。”人皇跳下石块。
　　“我才不在乎我们应该去哪里，我现在只想吃东西而且好好洗个澡！”梅林不满地发着牢骚，而皮聘也大声应和着。
　　“我不去精灵的领地，去那里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矮人粗着嗓子反对，他应该庆幸哈尔迪尔听不到，不然他的脑袋说不定已经掉下来了。
　　“或许我们可以去黑森林。”绿叶王子这样建议：“我的父亲一定会款待你们。”
　　“不，黑森林太危险，我们不能冒险去那里，而且黑森林的地形太复杂。”阿拉贡驳回了绿叶王子的意见，对着所有人这样大声说：“不管去哪里，我们必须首先穿过洛林，那里有全知全能的光之夫人，她会为我们指明方向。”
　　“一个精灵能做什么？”矮人还是那样气哼哼的，这引来了莱格拉斯的指责，阿拉贡看着这样的景象突然非常庆幸哈尔迪尔听不到，不然的话场面一定会更加混乱的——哈尔迪尔对于罗琳的爱是人人皆知的，那份爱几乎超过了哈尔迪尔对于格洛芬德尔的爱。阿拉贡记得自己小时候，埃拉丹和埃洛赫经常嘲笑格洛芬德尔和一片森林争风吃醋。
　　他看向东方，站在这里就能看到淑女森林金色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