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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接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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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自己有个太子靠山,却非要逞能独身前来,不明摆着任人宰割吗?晴嬷嬷最瞧不惯的便是这样心比天高的女子,自以为仗着家世和容貌可以在宫中畅行无阻,却不知道,宫里,那是人心最险恶的地方。
月黑风高,淑娴宫的大门紧闭,外人一律不得进入。
柳蕴娇担心晏惊庭的情况,上去察看一番,才放下心来。只要过了后半夜他的情况没有恶化,那么这一次就算是渡过了。
贤妃向柳蕴娇服了软。
“罢了。既然你胆敢在本宫面前让三皇子变成这样,定是有法子能完全医好他。本宫便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但你给本宫记好了,若你治不好三皇子的腿,本宫定会让你的腿变成他一样,手也得断一只。”贤妃声音越来越冷,若说这话的前半句还带着她的虚情假意,那么后半部分的威胁,一定是出自她心底的大实话。
柳蕴娇心里明白,贤妃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因为身上残疾,在腿上没有好全的情况下,没有资本和别人争。
毕竟她除了做间谍,还一门心思地想把三皇子扶持上位,晏惊远落了残疾,光是大臣的闲言碎语这一关就过不去。
谁也不会捧个瘸子做皇帝啊。
贤妃给了她台阶,她就必须要下。柳蕴娇来到晏惊远面前,蹲下,隔着衣裳捏住他的腿。
看到他额上豆大的汗珠,发白的嘴唇,柳蕴娇心里啧啧两声,还是挺有受苦受难小美人的姿色。
可想到晏惊远方才的毒话,柳蕴娇根本不想在系统里给他接骨,教他免去骨肉之苦。
她扬起淡雅优美的笑,瞧了晏惊远一眼。
他似乎被这样的柳蕴娇吓到了,瑟缩着脖子有退却的冲动,但他的腿还在柳蕴娇手里,他一妄动,腿上就刺骨的疼。
这个女人,绝美的皮囊下,是毒蛇一样的芯。她才嫁给晏惊寒两个月,竟有这样大的变化,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移花接木到她的身上……他倒是在秦楼馆的时候从花魁秦璇口中听过这个女人翻天覆地的变化,分明前一刻还讨好秦璇要把她送给晏惊寒做通房,后一刻却如同要救出苦海中的女人似的,和她一同承受了太子殿下低压的怒气。
秦璇说她从中看不出被利用的破绽,反倒是柳蕴娇奇怪得很,就像忽然间换了个芯子似的。
此前他还以为柳蕴娇是隐着自己身上的光芒,不想被人察觉。
如今晏惊远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行事匪夷所思,又会封魂术……
莫非这是……借尸还魂?
晏惊远身子一震发颤,心里都怕得快要窒息了,恨不能马上告诉母妃这个女人皮囊下的骨架!他看到女人白皙修长的手,仿佛看见了坟墓中没有血色的尸体,披着鲜活的皮囊来索他的命。
腿上忽然一阵刺痛,万般惊惧的晏惊远,竟然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像见了鬼似的。
贤妃脸上没有一点惧怕和担忧,反而给晴嬷嬷使了个眼色。
晴嬷嬷手中多了一颗石子,石子缠着透明丝线。
她眼里冒着狠厉的精光,手中蓄力,石子如利剑一般飞了出去。
宫里不好藏暗器,晴嬷嬷游刃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拿任何物件作为暗器的本事。石子只是力的引导,最重要的是它能牵引飞虹线迅速在人身上缠绕,无法挣脱,且越挣扎越紧。
她定是不会束手就擒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她想不到,晴嬷嬷手里的飞虹线,专治各种不服。
一枚环形玉色的物体飞速划破空气穿破而来,它直直击中石子,脆生生地将石子击了个粉碎!除了那一道击碎的碰撞声,竟沉寂下来,剩下的,化作粉末,无声地从飞虹线的缝隙中落下,静静落在地上。
晴嬷嬷心中暗叫不妙,能以此等速度和力道击破被飞虹线束缚包裹住的石子,其内力之深厚可想而知!
晏惊远又是一声鬼叫,柳蕴娇忽然松了手,拍拍衣袖,兀自站起身。
“腿骨接好了。”
从年少时候就给牛羊马骡子等中大型动物接骨治病的柳蕴娇自信满满,果然把晏惊远当成马,自己接骨就不会失手啊。
她笑眯眯回过头,却发现贤妃和晴嬷嬷愣住的神情。
柳蕴娇觉得不对,再往殿门口一看,她的双眼瞪成了圆的。
“殿下……?”
晏惊寒风度翩翩地走进来,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穿过她,在殿的尽头弯下腰,捡起了个什么物件,藏在掌心。
转过身,才不急不慢地颔首点头,“贤妃娘娘。”
贤妃脸上有片刻的尴尬和心虚,很快她笑着点头,“太子殿下。”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晴嬷嬷下跪请安,却迟迟得不到太子的平身。
贤妃等着太子说话,但过了许久,直到晏惊远从地上灰溜溜爬起来,她也没等到此人开口。只是晴嬷嬷,还一直跪着。
既然太子没有主动点破,他定是打算把此事藏在心里的。
晴嬷嬷,就先受些皮肉苦,毕竟这法子是她想出来的。
“这么晚,淑娴宫的宫门都闭了,太子殿下不请自来,不合规矩。”
“这么晚了,贤妃娘娘把孤的太子妃请到淑娴宫,却迟迟不将人还回,这也不合规矩。”他彬彬有礼,话外之意却也没有丝毫退让。
柳蕴娇走到晏惊寒身后,眼前光线暗了一些,她心里反而开阔明朗。靠山突然从天而降的感觉真好。
“太子说笑了,本宫是请太子妃来治病的,自然是治好病就放她离开,在病人没醒来之前,她都不好离开这里半步。”贤妃理所当然道。
晏惊寒目光扫过满身是汗的晏惊远,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沉黯又迅速,很快便消失不见。
“孤不知道什么时候孤的太子妃成了宫中的御医,她拿了谁给的医官俸禄?太医院御医数十位,若个个都没用,便个个都拉出去斩了,孤相信,重刑筛过的太医院,少了许多庸医,也更方便贤妃娘娘培植自己的人手。夜深了,孤要安寝,没有太子妃暖被窝,孤睡不沉实。”
贤妃美眸怒瞪,那模样,让柳蕴娇也觉得害怕。“晏惊寒,你不要信口雌黄!”
晏惊寒竟淡淡笑了出来,“若娘娘不打扰到孤的头上来,孤还愿意与娘娘相安无事,若说期限……娘娘动手之后,孤再动手,如何?但娘娘若干扰到孤眼皮子前了,孤也不是甘愿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