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的世界征程》炸鸡执行人

14、第 14 章

　　“布兰度先生，您看这套怎么样，虽然是二手货，但衣服本身出自高档手工铺制作，料子足有六成新…咦，您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迪奥撩开面前挡住视线的布帘，直对门口的大街上到处是衣服破旧打满补丁的穷汉；建筑与建筑之间的阴影里，至少匿藏了三名抢劫犯；那个抱着孩子一脸焦急的妇女是窃贼的同伙，负责吸引注意力，她的老公应该就是那个在背后偷偷摸摸把人手伸进别人口袋的男子。

　　这里是伦敦西区的贫民窟，是迪奥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没有错。

　　“布兰度先生？”身后传来店员迷惑的呼唤声。

　　迪奥放下撩起的布帘，转身跟店员对话，这里是他在把信扔进邮筒后打算要来的地方——贩卖各种高级二手货的成衣店。

　　在身处横滨之前，迪奥正一脚跨进这家店的门栏，而意识到自己回到最初的起点之时，他正使另一只脚也迈进这间屋子。

　　迪奥试探的跟一直盯着店门口的店员对话，除了他自己之外，似乎在别人眼中迪奥一直就站在那里。在他脑海中保存的关于横滨、埃及、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回忆就像一个呆惯了贫民窟，充满对上流社会渴望的穷人小孩的幻想。

　　店员手里拿来的衣服的确像他所说的那样，料子是高档货，裁剪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手工定制。但这件衣服在领口、袖口的位置被磨的发了白，右胸上方有一块地方沾染了颜色很浅的污渍，这套衣服至少被穿了好几年。

　　换做以前的迪奥，能这么迅速的察觉到这件衣服的败絮其中吗。习惯了贫民窟随处可见的肮脏腌渍，自己是否会认为这是一件不错的衣服而决定买下它呢。

　　“算了，我改主意了，”迪奥礼貌的向店员道了歉，“仔细想来，我身上带的钱可能不够。”

　　听着从背后的店内传来的穷鬼还来逛什么成衣店的骂声，迪奥自觉如同圣人一样宽容，他大度的放过了这个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家伙。

　　“有段时间没回来了，王城的店是在哪来着，”迪奥摩挲了下掌心的十字架血痕，慢悠悠的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找到了当初卖药给他的东洋人。

　　“布兰度先生，上次的药好用吗？”

　　东洋人的小屋里挂满了晒干的草药和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是，托你的福，家父毫无痛苦的去往了天国。”

　　王城在柜台后面停止了招客的动作，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迪奥·布兰度拿着从他这里买的药去做了什么，虽然只要想打听还是能打听到，但自己主动去窥探别人的秘密和被当事人毫无隐瞒的告知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迪奥·布兰度的态度越是坦荡，王城的心头越是冰冷，通常人们只有在死人面前才能完全卸下心房，因为已死之人的嘴唇无法张开，没法把自己探听到的秘密告知给别人。

　　“布兰度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呢？”王城不动声色的发问，手已经偷偷伸向了柜台，那里有他刚磨好的药粉，撒一把在眼里会让人致盲。

　　“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迪奥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踏进来的意思，柜台距离他足有1.5米，这个距离就算他想暴起杀人灭口也办不到，除非他走进来才行。

　　“为什么您不进来，让我好好招待您一番，我之前回了趟家乡，带来了那里出产的茶叶，跟英国的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没准您会喜欢。”

　　“唉，王城，你我都别装了，”迪奥掐了一把他门口的嫩枝，将绿叶放在手心把玩，“我听说过你的传闻，你很会给人看相，他们说你相面非常准，基本一打照面就能看清一个人的来龙去脉。”

　　“呵呵，传言，那只是传言而已，布兰度先生，我要是有那种本事，就不会窝在这种地方，靠卖药为生了。”王城在心底呐喊，你倒是快进来啊。

　　“哼，我就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但我没有进去的必要，因为你马上就要去跟我父亲作伴了。”

　　迪奥丢掉了手里的嫩叶。

　　“世·界。”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平稳有力，下一句话成为了王城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王城，记得替我向我父亲问好。”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要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确保无人知晓才行，这一趟「旅行」让迪奥成长了不少。

　　“虽说可能性很小，但没准会有人熟知异国的毒药，万一开棺验尸就不妙了，明面上还是要把老头子的尸体妥善处理一下。”

　　几天后。

　　迪奥穿着手工铺私人订制的高级服装，带着一束白菊出现在公共墓地的场合。

　　“Ashes to ashes，dust to dust。”（尘归尘，土归土。）

　　在他有前方有段距离的空地上，有人也在举行葬礼，逝者的亲朋好友围着棺木，在牧师的念词下，两个人拿着铲子往深坑里的棺木上盖土。

　　迪奥听了一耳朵从那边传来的致辞，他把手里的白菊分成两束，放在了他面前的两块墓碑上。

　　左边是他母亲的墓碑，迪奥掏出手绢来擦了擦上面的尘土。右边的墓碑上刻的是他父亲的名字，但墓碑之下的骨灰早就被迪奥替换成了一只狗的。

　　“好久不见了，妈妈，”迪奥来跟她做告别，“那个家伙根本不配呆在你身边，所以我带了一只狗给你，如果存在那边的世界的话，就让它陪你打发时间吧。虽然我讨厌狗这种只会向人类谄媚伏低的生物，但如果能博你一笑，它的存在也算有了价值。”

　　“那么，下次再见吧，妈妈，”迪奥戴上礼帽，“我要去伦敦东区了。”

　　“Amen。”（阿门。）另一边的葬礼也进行到了尾声。

　　迪奥来到墓园门口，提前雇好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他了。他的随身行李不多，基本一只手提箱就能全部装下。

　　哒哒、哒哒、哒哒。

　　青石板上回响起清脆的马蹄声，载着迪奥驶离了西区。

　　伦敦的东区跟西区，名字念起来虽然差不多，但生活可谓是天差地别。

　　马车驶进东区的街道后，迪奥就撩起了车厢窗口的布帘，东区边缘的街道还有些跟西区相似，但是越往中心靠拢，街道越是整洁，走在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衣衫褴褛的抢劫犯、骗子、窃贼与服装高雅的绅士、淑女，这就是西区的贫民窟跟东区的中心街道上最大的区别。

　　“这位小少爷，乔斯达爵士的宅邸到了。”

　　迪奥付了车资，拿着自己的手提箱下车。乔斯达是一位在英国上流社会颇有声望的爵士，他的财富也不容小觑，隔着一块草地，迪奥仰望着不远处那栋好几层楼高的别馆。

　　说实话，在别处见多了奢华之物后，再回来看这个时代的有钱人，迪奥的心中已经泛不起波澜了。想想开罗的那座豪华别馆吧，自己以后会成为比乔斯达还要有钱的人，这是无需质疑的事实。

　　“你是谁？”

　　伴随着小狗汪汪叫的撒欢声，迪奥将视线下移，因此看到了一个典型的贵族小少爷，他脸上洋溢着不知愁苦、天真烂漫的笑，看到迪奥这个陌生人出现，第一反应是对他递上一枚友好的笑容。

　　“是父亲的客人吗，”小狗在少年脚边转来转去，尾巴一摇一摇的，少年靠近了迪奥，“但是父亲没跟我说过今天他有客人，而且你还这么小，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

　　“你就是乔斯达爵士的儿子？”迪奥问的相当不客气了。

　　“嗯！大家都喊我父亲爵士，我是乔纳森·乔斯达，朋友们都喊我乔乔，你呢？”

　　这就是…乔纳森·乔斯达，注定要成为我迪奥宿敌的男人。迪奥用评估的眼神打量着迪奥，越是看下来，心中难免感到了失望。

　　乔纳森·乔斯达一看就是在无忧无路中长大的小少爷，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丑恶，头脑天真，笑容傻气，喜欢跟狗玩在一起。就这种人，居然也能成我的一生大敌？

　　“在向乔斯达爵士问安之前，初次见面，乔纳森，”迪奥表现的温文尔雅，“我是迪奥·布兰度，也许你已经从乔斯达爵士那里听说了关于我的事情。”

　　“啊，你就是…”乔纳森惊呼了一声，对于这位从今天开始就要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少年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太好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这下子就算父亲不在，在这个大宅子里也有你陪我了，迪奥。我要向你介绍我的伙伴，丹尼，虽然它是一条狗，但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居然说狗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到底是多么没有朋友啊，乔纳森。

　　“你好，丹尼，接下来也请你多多指教。”迪奥的视线跟地上撒欢的狗儿对上，普一跟他冷冰冰的红色眼睛接触，刚刚还汪汪个不停的狗儿浑身打了个哆嗦，立马休声息鼓，两后腿颤巍巍的夹住了尾巴，伏在地面上一动不敢动。

　　“丹尼？”乔纳森疑惑于自己平时活泼过头的小伙伴怎么是这种作态，“你是哪里感到了不舒服吗？”

　　“也许是我被他讨厌了，”迪奥叹了口气，后退一步，“也许是我的金发刺到了它的眼睛，或者它不喜欢我身上的气味。”

　　“怎么会，丹尼，这是你不对哦，”乔纳森顺着迪奥的说辞想了一下后，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就立马批评了自己的小伙伴，然后为了弥补这一点，他大肆夸赞起迪奥，“你的金发十分美丽，比我父亲珍藏的金器还要耀眼，我真想也拥有一头像你这样的金发。”

　　“能博得你的欢心固然是好，但我们在这里聊的过于久了，会不会让乔斯达爵士久等，我不想让他认为我是那种不守时的人。”

　　“啊、啊对，抱歉，都是我喊住了你，父亲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的，迪奥，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喊我乔乔，”乔纳森拽了拽还伏在地上不肯挪动的丹尼，“快点站起来，丹尼，我们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