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的异世之旅》那啥的约束

51、原欲

　　原欲

　　巡逻兵一脚踢在叶影膝盖窝，叶影瞬间脱力跪地，手被地上的石子划破，疼得他眼里一下子就起泪了。他只是看到眼前的人和自己的预期完全不符，稍微愣神而已，又不是铁了心不行礼。

　　“喂喂，别那么粗鲁，把小美人都吓哭了。”悠哉的声音从高处降下，巡逻兵立刻毕恭毕敬地垂首应和。

　　叶影不敢随意抬头，满眼都是赤裸地面的土黄色。这里是一片空地，光秃秃的像没铺塑胶跑道的操场，又像是会出现在西部牛仔电影里的舞台，周围守着一圈侍卫，还点着熊熊篝火，让叶影明白自己没被放鸽子，但他也实在没想到自己甚至不配在宫殿里被接见，说好的请吃午饭呢？

　　“抬起头来。”

　　叶影顺从地一点点抬头，横贯场地的冷风让他眼里发涩。只见自己眼前，立着块高台，像没座位的观众席，或者一小块合唱台。视线一点点往上，叶影终于见到了声音的主人，自己刚才那一瞟没看错，上面坐着的，是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少年。

　　（这是谁...？现任国王的儿子？）

　　总之能坐在高台上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叶影识时务地立即撑起一条腿，单膝跪地垂首，单手抚胸，“很荣幸见到您，殿下。”

　　空气安静了一刹，随即被清朗的笑声打破。

　　“殿下？法莱兹家的小子没有好好教导你么？是‘陛下’才对吧？”

　　（陛，陛下！？）

　　叶影心里大叫出声，嘴上却哑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少年，是王！别说他是兰德尔侄子了，根本就是，兰德尔是他侄子！？这个看上去刚经历过中考的家伙！？

　　柔顺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皇室血统独有的蓝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朴素到极致的白衣裹身，这样的，随意地岔着腿坐在高处的少年...这就是，里希特，里希特·法洛恩，这个尼格森的王...

　　这时，里希特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根簪子，正随意地将长发盘起，“上前来。”比起命令，听上去更像是邀请。

　　叶影嘴唇颤了颤，点了点头却没回话，在摸清对方秉性之前他可不敢随意发话，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虽然这位王看上去，不是那么不怒自威、戾气深重之人。

　　叶影往前凑了凑。

　　“上前，再往前，上来。怎么？阁下不愿意坐余身旁？也许您更希望坐到余腿上？”

　　叶影终于一步一停地挪上了高台，接过了里希特的手，略显僵硬地吻上其手背。

　　被叶影牵着手，里希特歪歪头，笑了，“欢迎你，可爱的小狐狸。”

　　“狐...？”

　　“不是么？勾人的眼，棕色的毛发，和小狐狸一样穿着黑丝袜，连发型，脸两边两撮小揪揪，怎么看都像狐狸耳朵。”

　　他在观察叶影的同时，叶影也在观察他。

　　叶影眼里的他，整体五官精致又小巧，发际线略高，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眉毛感觉有精心修理过，没有人的眉毛可以天然那么整齐。他双眼皮格外深，眼睛更是细长柔情，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看上去并不凶，鼻头小巧圆润，嘴唇...等等，那是口红么！？明明身体相当纤细，脸部线条却肉肉的。相比起在脸上费的功夫，他的穿着打扮却随意得很，浑身上下没一件首饰，肩膀和小腿都在外面露着，简直像是午睡醒了后直接披了件床单就来了，他只是在那里坐着，把玩头发或者撑着脸，就像是有特殊兴趣的雕像家倾注心血的作品立在那儿一样。

　　一位和叶影想象里，完全不一样的王！

　　叶影盯着眼前的人，这是继艾略特以来，遇到的第二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此时他正从侍从手里接过玻璃杯，一举一动优雅慵懒，却不似艾略特般柔弱如少女。当他自然地递给叶影酒杯时，叶影甚至连谢恩都忘了，因为说实话，真正走近后，叶影对他，没有想象里见到王时该有的惶恐，反而像是自己在游戏厅里，看到有个很厉害的家伙，就晃悠过去，驻足站在那儿看了好久，稀里糊涂就认识了同龄朋友似的。

　　“和余说说，你的国家是怎样的？和这里区别大么？”少年王兴致盎然地交叉着纤细的十指。

　　“诶？嗯...那里没有异端，大家依靠的更多的是自身的智慧和实力...很多简单的体力活儿现在已经没人做了，几乎没有人会手工冶铁或者手洗衣服...这些都会被交给机器。”

　　“工作被那些名叫‘机器’的东西抢去后，不就会出现大批的失业人了么？”

　　“不，这叫做解放生产力，相对的，人们也会更加地提升自我竞争力，去追求其他的职业啊。”

　　“听上去真辛苦啊...”

　　“嗯...这一点我无法否认...”

　　里希特纤细的指尖轻点嘴唇，疑惑地嘟哝了一句“那座破岛...短短百年就变化这么大...？”

　　这时叶影才猛然发觉，他指的是自己西里尔时期的国度。话说西里尔能说是卡里斯马的王么？

　　“啊，失礼...您是指卡里斯马岛啊？”

　　“哼——难道你还是其他别的地方的王么？”里希特眯起双眸，对叶影的好奇明显随着对话在持续增长。

　　“我不是王。不是任何地方的王。”叶影抬眸，对里希特投以坚定的目光，然后弯起眼笑了，“我是您的臣民。”

　　发出哼——的鼻音，里希特晃晃酒杯，勾起笑意，“那喝了国王赐的酒后，阁下便是余的近臣了。”

　　“作为亲近的证明。”里希特伸出酒杯。

　　叶影费力伸出手去碰了下里希特的杯子，“干杯——”然后自顾自地就仰头一饮而下。

　　身后的银发侍者立刻上前，重新给叶影斟酒，对方的凑近让叶影瞬间爆出一身鸡皮疙瘩，叶影环视在场的所有侍从，居然全都是穿着极其...特殊的，布料极少，设计还很奇特的服装，比起这种场合，更像是只能在卧室里穿穿的特殊衣服...

　　“他们的衣服可都是余亲自设计的，以前的制服真是太死板了，一点也不美，不配在余眼前晃悠。阁下看来，他们的打扮如何？”

　　叶影越是望进那笑盈盈的海蓝色眼，心里就越没底儿。在社交方面都还是小白的叶影，哪儿里斗得过从小在皇宫的尔虞我诈里长大的这些家伙。

　　“侍奉您的人自然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好奇怪，明明心里不是想的这么一板一眼的回话，嘴上却自然地就秃噜出来了，看来艾斯顿对自己的斯巴达式教育相当成功。

　　里希特晃晃手指表示不满，然后轻抵上了叶影的嘴唇，“都说了是近臣了，只会说这样干巴巴、不合余心意的话的嘴巴，还有何用呢？不...也许...”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语一般，里希特轻捷躬身，和刚才的指尖一样，蜻蜓点水地在叶影唇角留下一吻。

　　“诶呀，居然完全僵住了，接吻难道是第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