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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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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璋之行】
就在方渺然回到江南的第二天,南京城有一事被闹得沸沸扬扬。
还得从城门北外那山峦说起,其山名曰香璋山,山间处处雾气缭绕,树木丛丛,葱茏幽翠,是不少隐居之人心之所向的地方。
山间有一门派名为香璋派,因其弟子行踪诡谲难辨,习惯帮助来往百姓,人们常知那派人常携带一玉璋,故此山以此著名。
据百姓所言,香璋山之顶,便是那门派的群居场所。
而不知为为什么,这季节正值干燥时分,已经有十几日都没有降雨,就在某日夜晚,这山顶竟失了大火,从南京城中望去,那平日沉寂的山峦,此刻变成了一团火球,势头甚猛。
因为对那些仙人的敬重之心,不少百姓结伴试图引水救火,结局不过是杯水车薪。
那火势越来越猛,连整块天空都被熏成了火红色。
县官得知后也派兵灭火,来往救火的车马络绎不绝,夜深里人群簇拥,提桶灭火,但火势太猛,终究是无济于事。
有人说,可以隔绝山林,县官采取了这种方法,最终火势才渐渐停了下来,但是那山顶还是被烧得光秃秃的,已是面目全非,昔日的葱茏林木变成了一片炭焦,山上修仙之人,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大火后南京的清晨,不如往日那般生机勃勃,那呛鼻的烟雾飘散在天空中,整座城市显得十分沉重。
自开国以来,天下无比太平,百姓日子也过得好,失火之事也是少有,更何况是这山间大火。
民间揣测是有人恶意放火,官府也派人调查缘由。
那火燃起的夜晚,佛珞便得到了这个消息,本以为只是一场小火,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竟然烧毁了整个山顶。
次日清晨,佛珞静静站在古鹤楼顶,目视远方,眼神凛冽,看那香璋山还烟雾未散,已是树毁山倒。
她缓缓转身,面若冰霜,朝身旁的紫衣男子说了句什么,那男子点点头,随后离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紫衣男子牵来两头骏马,一黑一白,佛珞跨上那头黑马,紫衣男子骑上白马,两人一同上路了。
一路上,两人踏上那条官道,直直前往香璋山。
“封尘,害怕么?”佛珞带着面纱,盯着那紫衣男子说道。
那名为封尘的男子立马低下了头,语气坚定:“阁主所决定之事,封尘一定竭尽全力保阁主安全。”
“以你所见,你觉得最有可能是……”
“阴灵会。”那名为封尘的男子抬头冷冷一语,眼神中闪有仇恨。
佛珞听后轻叹一声,默认了封尘的想法。
“果然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佛珞语气间竟透着几丝悲凉。
眼见前方的路越变越窄,不过半刻钟,两人便到达香璋山脚下,一同下马,朝那山顶走去。
此刻山火刚灭不过半天,周遭的未被烧毁的林木还有余温。那山顶看起来一片光秃秃的,全然变成了一片焦林炭木。
二人到达山顶时,远远看去已成一片废墟,走近一看,一石牌坊上刻着“香璋门第”已被烧得炭黑,以前本是一欣欣向荣的门派,现下已经被烧毁,空无一人。
走进去一看,屋檐已经坍塌,房外搭建的棚子已经被烧成木炭东倒西歪,这地以前佛珞是来过的,那时此地的世外桃源模样,与现下实在大不相同。
而十分明显,是有人刻意所为。
封尘在不远处的地方一人转悠,他发现有一口井,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口枯井,井中杂草丛生,但细细一看,便会发现不同之处,便是这草都像是被压过似的,他拿出长剑轻轻地去挑那些草,这一挑不要紧,竟然发现井中藏有一具尸体。
那尸体背对着,蜷缩成一团,从身形看来应该是一成年男子。
封尘见状立马叫来佛珞,佛珞一看也是有些惊讶,两人站在井沿不知如何是好,思索一番决定把那男子捞上来。
这也只好封尘下去了,他先是拿着手中的剑除了除那些杂草,因着是习武之人,便跃下那口枯井,提着那具死尸后背的衣衫,轻功一点,踩着井沿,几下便登了上来。
把那具尸体扔在地上,封尘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吐了口气再去翻那具尸体。
那尸体的正面朝上,两人这才看到是一中年男子,两眼瞪大,面容已经变成了青黑色,尸体还没发腐,看样子死亡时间不超过一日。
封尘仔细翻查了那尸体,发现全身并无伤口。
佛珞见状也蹲下身子,伸手去摸那男子的后脑勺,一路朝下来回左右仔细摸索着什么,终于停在了后颈处,竟然抽出了一根银针。两人见状面面相觑。
“果然如此,那阴灵会惯用手法”先开口的是封尘。
“阁主,你看!”封尘从那男子衣衫内包里摸出了一小型玉璋。现下便立马确定了这男子身份,是香璋门派的修仙之人。
佛珞伸手去抚了抚那男子的眼睛,死要瞑目。
“没想到如此之快,连这不涉江湖之事的香璋门派都遭到灭门。”佛珞眼神中尽显悲痛。
两人谈话间,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封尘二话不说提起那尸体扔进井中,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两人再藏匿起来。
不多时,便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搜!给我搜!全部给我去看有没有烧焦的尸体!”一浑厚的男声响起,随后两人便听到搜查的声响。
两人暗中观察,才发现来到此地的是一队官兵,约莫有几十人。不知道其目的,两人静静守候,未有打草惊蛇。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侍兵纷纷回来禀报未发现任何残尸。
那长官听后不禁有些恼怒:“奇了他娘的怪了,那这香璋门派的人跑去了哪里?上面要人,我怎么交待?”
“这和朝廷有什么关系?不是阴灵会所为吗?”封尘现下满脸疑惑望向佛珞,声量极低。
佛珞看向封尘,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顷刻之间,周遭忽然刮起了大风,那堆在满地的灰烬被吹了起来,整队的士兵开始纷纷抱怨这灰渣吹到眼里,十分干涩。
忽然,有一士兵尖叫了起来,声音十分凶残。
“老大,我看不见了,我眼睛看不见了!!!”那士兵叫喊着,满是哭腔。
场面忽然混乱了起来,本就因着那大风,所有人眼睛都被吹得睁不开来,听到有人鬼哭狼嚎,大家都十分慌张。
那长官故作镇定,大吼一声:“他娘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不见了,老子他l妈l的也看不见!”他一边嚷嚷着,说完这话还吐了一口唾沫。
“啊!”话音刚落,一行人便听到一凄惨的叫声,接着便是一人倒地的声音。
此刻那长官脸色煞白,不敢轻举妄动了,命令所有人纷纷站在原地,个个心都悬了起来。
风声渐小,那忽如其来的大风渐渐停止,过了好一会儿,整队人才睁开眼,那长官立马去看周围的情况,发现方才叫喊的那士兵已经倒地,双眼已被挖去,七窍流血,十分血腥。
“老大,这......”身旁的士兵已是瞠目结舌,结结巴巴,望着那领队长官。
那长官此刻已是满身是汗,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慌张地左顾右盼,想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可这周遭甚是荒凉,看不见任何人。
“全部给我撤!”兴许那长官也是慌了,赶忙打道回府。
而躲在隐秘之处的佛珞和封尘二人,纷纷都陷入了沉默。
“果然是她,竟如此残忍。”封尘开口。
佛珞盯着那倒在地上被挖掉双眼的士兵,看了许久,最终于心不忍别过了头,才道:“她应该已经走火入魔了罢,许久之前,她便不听师父所言,如今走上这条道路,也是必然。”
封尘抬头盯着佛珞的侧脸,她看着佛珞眼神正凝视着远方的山峦,神情中夹满了忧虑。
“封尘。”佛珞张了张口,只吐出两个字。
封尘见状知道佛珞有后话要说,便静候着。
“我赶往南京城时,途中经过一村舍,那村中每个人都人心惶惶,其缘由便是已有几个孩童走失,每一个都是被挖破了肚皮,内脏被掏走。”
封尘听后满脸震惊,双目瞪大。
“后来我暗中调查,夜里逮捕了一蒙面男子,拷问得知,是阴灵会的人。”佛珞说完这话时,手指弯曲,握成了一个拳头,指节发白。
封尘听后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怒气,狠狠说道:“真是越发猖狂!阁主,以我所见,是时候禀报霄师太了!”
佛珞听后点了点头。
“村庄之事后,我便有了此想法,但师傅几年前出游,便踪迹无常,现下我也不知去何处找她。”佛珞说这话时,眼神有些落寞。
“师太当年离开古鹤楼时,没有告诉你到底去哪吗?”
佛珞苦笑摇摇头。
这霄雨当年说走就走,把古鹤楼这摊子交给佛珞,竟然再也没有归来。
二人站在这废墟中,各自叹气。
“静候师父归来吧。”佛珞觉得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