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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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魔尊的确立，魔域的骚乱渐平。修真界担心的魔尊会来闹事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边虽依旧有魔修流窜，但造成的影响已经很小。
阿肇似是彻底消失了一般，无论是魔域还是修真界，再没有半点关于他的消息。一切又平静如水，只是秦恒养成了一个习惯，他每日睡前，都会驻足窗边，盯着院内巨树的方向发一会儿呆。
这突然起来的习惯，叫秦恒心底产生了一点恐慌，仿佛有什么始料不及的，可能让他无法掌控的东西出现了。为转移自己的心神，伤好后，秦恒比以往更刻苦地投入了修行历练中。
转瞬，便是来年三月，春拂柳新之际。
秦恒的生辰便也到了。
亲眷朋友们热情来贺，周寒之也随着周寒霜一起，来到了秦氏。
自资质提升后，周寒之在周氏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在去年的除魔行动中，他带着周氏弟子各处支援，开始崭露头角。王振奇灵丹被碎，除魔结束后，他便顶替了王振奇的位置，从从前的默默无闻，一跃列入修真四俊杰，成为俊杰之末。
加之周寒之的样貌格外出众，但凡见过他的人，便是不服于他的修为，也会为他惊人的容颜所惊叹，倾心他的女修数不胜数。
风头正劲。
秦恒现在很少能见到他。
自沧澜海后，周寒之彻底得到周家主的重视。每一次秦恒与他相见，都会发现他身上的气势比上一次更重。他比以前有威信，却也更忙，他虽依旧会定期带人出去历练，但秦恒却发现他修为增长速度，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三灵根那一段时间，已经久久停滞不前。
秦恒曾劝过周寒之，修士以修为为立身根本，他如今已是双灵根修士，便不该浪费这番机缘，重心当放在修炼上才是。
周寒之每次都笑着应下，说他明白，让秦恒不要为他担心。秦恒便以为他当真明白，可之后再见，周寒之的修为还是上次那样。
秦恒再劝，周寒之便只说：“阿恒，我有分寸。”
秦恒便闭口不言，只将自己新悟出的修炼心德默下，让人送到他手上。
此次生辰再见，距离秦恒上一次见周寒之，还是快一个月之前。
众人聚在秦恒的迎风居内，周寒之笑着将自己为秦恒准备的生辰礼物拿出来，“阿恒，你旧伤刚好，这是我找来的紫燕血，交给秦伯母炼成丹丸，每日一颗服下，可强固筋脉。”
秦恪笑道：“紫燕血难寻，寒之能搜来这么大一瓶，很不容易啊。”
周寒之只默默地笑了一下，他身后的一名周氏随从却忍不住出声道：“这紫燕血是我家公子花了半个月时间寻找，又亲自在崖边吹了半个月的风，才终于等到一群紫燕归巢，收集而来的。”
其他人闻言皆目露惊讶，紫燕生活在悬崖边，地势险峻，且行踪不定，想要获取一滴紫燕血十分不易，但周寒之拿来的，却是足足一大瓶。他们原本以为这是周寒之从别处收的，却没想到竟是对方亲自去寻的。
周寒之立即侧眸示意对方噤声，他并无邀功之意，转头对秦恒道：“你为护我而受重伤，我能做的不多，但只要对你好的，我都愿意尽力一试。”
秦恒亲自将紫燕血收好，颇为感动，“寒之，谢谢你。”
周寒之摇头笑道，“你我何须言谢，只要你喜欢，我能帮到你，便够了。”
在这一刻，周寒之是真心这么想的。他觉得先前笼罩在他与秦恒身上的那层若有似无的隔阂，在此刻终于消失了。
周寒之疲累许久的心，终于迎来片刻放松。他与秦恒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无话不谈，仿佛他们最近依旧像以前那样，每日同进同出，携手历练。
但这份好心情，很快在秦氏弟子送进来一个锦盒后，渐渐消失。
周寒之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这个锦盒他曾见过，当初那个给枞儿送来阵法的人，便是用的这种锦盒。
周寒之压制着心里的不快，故作打趣道：“阿恒，又是你上次那位朋友？”
与阿肇的会面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秦恒并未料到阿肇会在这一天叫人送来东西，秦恒看到锦盒时，便有些失神。他并未注意到周寒之情绪中藏着的异样，他有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将锦盒收了起来。
自己再次被隔绝在外，周寒之心里猛地升腾起一股愤怒。但越愤怒，他面上便越平静。
等到私下里，他才终于按捺不住，装作纯粹好奇地问秦恒，“阿恒，送你锦盒的那人到底是谁？以前我们天天待在一起，我竟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位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恒含糊道：“也是才认识不久。”
周寒之说：“既然都是朋友，何不约出来彼此认识一下。”
秦恒眼中有着为难，只能说：“以后会的。”
周寒之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为什么现在不行，是因为他的身份见不得人，没有资格与我见面，还是我没有资格？阿恒，我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他在你心里，好像比我还重要。”
秦恒见周寒之忽然生气，忙说道：“你与他都是我的朋友，自然都重要。”
说完秦恒便愣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肇在他心里竟也达到了重要的程度。是从他牵挂阿肇的伤开始，痛惜他当初的死亡时，还是痛心他堕为魔修后？
明明自己认识他的时间并不长。
周寒之注意到秦恒的神色，更是咄咄逼人，“那你为何不让我与他认识？阿恒，以前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你我之间从来没有秘密的。”
秦恒惊讶地看着周寒之，觉得奇怪，反问道：“寒之……你为何，非要与他见面？”
为何？
周寒之好似也奇怪秦恒竟会这样反问，他心里有片刻的悲凉，觉得居然连秦恒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他苦笑道：“阿恒，我从小处境特殊，作为一个庶出子，每天看人脸色，大家对我的目光只有鄙夷。哪怕到了现在，我已成了双灵根的凝丹修士，得到家族重用，可在那些人的眼里，我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子。他们尊我敬我，也是看在周家与我的修为之上，一切都是有先决条件的。就连大姐他们，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处处照顾我。”
他定定地看着秦恒，“唯有你不同，你从未计较过我是什么身份，什么修为。阿恒，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朋友，你能明白，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吗？”
他怕失去秦恒，他希望秦恒的身边只有他一个朋友，不会被任何忽然出现的人分去一丝注意力。
秦恒听出了周寒之心里藏着的不安，他一向知道他心思敏感，他能理解一部分，但不能完全认同。
秦恒蹙眉道，“寒之，或许其他人是这样，寒霜姐姐与扶锋最开始可能也的确是看在我与你交好的关系上，才处处照顾你。可后来他们做什么都愿意带着你，却是因为他们见你修炼勤恳，起了惜才之心，愿意拉你一把。寒之，有些事其实很简单，你不必想得过于复杂。”
周寒之藏在袖中的手忽然握紧，他面色沉默着，却恨不得嘶吼出声：那是因为只有你想得太简单！
然后这些前一刻还剧烈翻涌的情绪，在下一刻忽而便归于平静。
他记得沧澜海之行结束后，秦恒重伤后醒来，看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斥责他当日不该莽撞冲上去。可是秦恒不明白，他并不满足止步于双灵根，若有强大自身的机会，哪怕拼着一死去试试又有何妨。
周寒之淡漠地想，阿恒，你我的身份到底不同，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你永远都没办法理解我。你总叫我安心修炼，可我再如何勤恳刻苦，你迈一步，我却往往要花费十倍的精力与时间，才能勉强跟上你。
难道我要这么追在你身后，苦修一辈子吗？
良久后，周寒之说：“阿恒对不起，可能的确是我想太多。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最近压力太大。”
秦恒并不在意，他也看出来，最近几次与周寒之见面，对方的情绪都是绷着的，许是今日实在绷得太紧，受不住了。
他能体谅的。
不过周寒之虽这么说，秦恒却知道他不会立即释然，他斟酌道：“寒之，不介绍你与他认识，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也不太喜欢与生人见面，其实连我也不是想见就能见他。我也并没有瞒着你他的存在，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介绍你们认识。”
周寒之淡淡一笑，笑意开始变得内敛。
经过刚才那小小的争执，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秦恒看一眼周寒之，想问他最近修炼如何，又怕再触及周寒之的敏感心思，就在他迟疑时，一声怒吼突然响在灵沧山上，几乎震彻天地——
“秦瀚，你给我出来！”
秦恒与周寒之一惊，纷纷御剑奔向御剑坪。他们还未落下，便见御剑坪那里已是一团乱，一个上了年纪的瘦弱男修不顾周围秦氏弟子的阻拦，打伤数个秦氏弟子，直奔秦氏大殿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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