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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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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过竹叶带起阵阵“沙沙”清响,一缕缕阳光从叶片间隙偷入林中,打造出一片竹影斑驳。
这片竹林属于一个花园,位于宁荣街后隔了一条巷子。园子中齐整开阔,泉石林木,楼阁亭轩错落有致,甚至还有好几处惊人骇目的。
知晓这个园子的人都将其称作赖大的花园,盖因这园子的主人不是他人,正是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大一家。
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青色小鸟,在园子上空盘旋一周后飞入竹林中,落到林中一处空地上瞬间化作一名穿着浅绿色衣衫的年轻女子。
绿衣女子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只手掌大小的靛蓝色三角旗。
将手中的小旗子插入空地中央,绿衣女子后退两步。片刻后,空地上一圈淡淡的普通人无法看见的蓝光闪过,一名身着黑色曲裾的年轻女子凭空出现在空地中。
绿衣女子与曲裾女子脸上均蒙着同色面巾遮住了容貌,但从仅露出的上半部面容可见两人俱是琼姿花貌,容颜出众。
两人相视一眼,绿衣女子对曲裾女子微微福身,两人一左一右身形一晃从林间消失。
园里一处四角飞檐凉亭中,两个年轻媳妇并两个大丫鬟正坐着一边说笑一边打牌。
这处园子的主家虽是富贵,又买了丫鬟小厮年轻媳妇等伺候着,但实际上却不是平民自由之身,白字黑字的卖身契书俱在前边儿荣国府主子手里。
既是仆从每日里自然是要按时按点的当值的,所以一日里十二个时辰,除晚间的时间白日里这园中皆是没有主人,只要赶着时间把一并该做的事做了,挑不出错来,其他时间里想要做些什么均是自由自在
忽然,在凉亭一侧,一阵风拂过,之前竹林中身着黑色曲裾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一处掩映的花木中。
曲裾女子手中此时多了一把拂尘,对着凉亭轻轻一挥,拂尘舞动。
“砰!”
亭中一个年轻媳妇突然头往前一扑砸到桌面上昏倒过去。
其余三人眼见着对方突然昏迷,还未来得及反应,紧接着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曲裾女子走上前,手中不知从何处取出了绳子,动作熟练的把四人绑在凉亭的柱子上,并从各人身上寻出了帕子汗巾塞到各人口中堵上嘴。
做完这些,曲裾女子走出凉亭,绕过几处假山池塘,穿过一道抄手游廊,在园子的主屋前与之前分开的绿衣女子相遇,对方手中像是拎物件一样拎着一个双眼紧闭不省人事的青衣小厮。
将手中的人随手一丢,绿衣女子对曲裾女子福身一礼说了什么,曲裾女子点点头,推开主屋五间房屋中正中间的屋子。
扫视一眼屋内,曲裾女子目光落到左侧博古架上,一个天青色蟠螭纹瓷觚时,带上了一丝疑惑。
走上前,伸手从博古架上取下瓷觚,曲裾女子仔细查看了一翻,神色微讶,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曲裾女子微微眯眼,将瓷觚装入一个木盒中,合上盖子交给绿衣女子并吩咐了一句。
绿衣女子接过木盒,福身一礼,转身离开,屋内曲裾女子一挥手,屋中大大小小所有物件一同消失无踪。
随后曲裾女子一一推开所有屋子,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除了四面墙壁,大至床榻桌椅,小到针线茶盏,全都一物不剩。
曲裾女子推开最后一间屋子之时绿衣女子已经归来,待最后一间屋子之内的物品全都消失,绿衣女子再次拎起昏迷的青衣小厮,将人扔进正中间的空屋子里。
手一翻,手中出现一个剩了水的瓷碗,绿衣女子将水往青衣小厮脸上一泼,下一瞬化作一只青鸟,飞出屋中,落到早已跃上屋顶的曲裾女子肩上。
冰冷的水泼到脸上,青衣小厮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刚真开眼看了一眼四周,青衣小厮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瞪圆双眼,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撒开腿就往外跑,连鞋子掉了都顾不上。
青衣小厮一溜烟跑出园子,不到两刻钟又气喘吁吁地领着园子的主家赖大夫妇和赖嬷嬷三人返回。
“砰!砰!砰!砰!”
四声连响,四人刚一步踏入空空如也的屋中,瞬间应声昏倒,失去意识。
曲裾女子现身从屋外走进来,略过一旁的青衣小厮,眼神冰冷地将赖大三人堵上嘴,蒙上眼,五花大绑,一顿拳脚直把三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将赖大三人好一通胖揍之后,曲裾女子拍拍手,脚下淡淡的普通人无法看见的蓝光再次闪过,曲裾女子带着肩上的青色小鸟如同来时一样,一并消失。
临近午时,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穿过街道驶进宁荣街,在荣国府东院的漆黑大门前停下。
李常德跳下牛车,给赶车的老汉塞了一把铜钱,径直小跑着进府。
贾赦书房的门敞着,屋里院中伺候的丫鬟小厮均已被打发到了外面,只剩下两人。
“人没事?”听得李常德的回禀,贾赦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锐利地扫向半躬着身的李常德。
“二爷警醒,发现不对,当即让小的停了车,赶回府里禀告老爷。并说,若是遇上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那边的人就说半道上马车坏了,二爷他受了轻伤正巧又遇上前往云居寺上香的香客折回云居寺去了。”李常德压低了声音回到。
“看来抄了这几个月的经书,把脑子抄灵光了点。”知晓人没事,贾赦重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那小子还说了什么?”
“二爷命青山将玉版绑了看住,明早再上云居寺带一卷二爷抄写的《四甘露咒》回府给珠大爷,然后转告府里因受了惊吓,二爷病倒在床暂时回不了府了。”
“《四甘露咒》?往生咒!”贾赦疑惑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微微眯起眼,嘴角带笑,“呵!不错,有几分他老子我年轻时的气性!”
似贬实赞了一句,贾赦脸色一变接着道:“一会儿,我把玉版他老子娘打发出城去,你跟在外面一起绑了送到那边的庄子里去,过段日子老爷我亲自去审。”
“老爷!老爷!”
贾赦话音刚落,之前打发出去在书房前的院子外看着的小厮檀香焦急的声音突然传进来。
“进来!怎么了,瞧着慌慌张张的?”
贾赦看着直接冲进院子里的人没好气地问道。
“回老爷,赖管家被顺天府给抓了……”
“等等!”贾赦抬手打断檀香,神色奇怪,“我记着大半个时辰前不是说他家里遭了贼,要报官来着,这是报官把他自个儿报进去了?”
“小的也不知。只那边儿看门的回禀,瞧着赖管家一家都被顺天府的衙役捆着押往顺天府的方向去了,刚咱门外也来了衙差,说是请老爷您去一趟顺天府,有一件物件需要老爷您鉴定。
“顺天府的张大人原本是要亲自来的,只是此事涉及内廷,张大人要往内造处走一趟,只得派衙役前来,请老爷您包涵。”
檀香一口气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内造处?
贾赦挑了挑眉,看来事情不小啊。
神都里,大老爷八抬大轿排场十足的前往顺天府。
云居寺里,把赖大三人一顿好揍暂时出了一口气的贾濂看着手中写满蝇头小楷的纸页凝眉思索,不得其解。
能做到把荣庆堂里的状况查探地一清二楚,甚至各人所说之话都一字不差记录下来的势力应当不少,但是他与之有接触的除了忠肃王府不做他想。
只是他究竟是在何时漏出了破绽?
对方送这一页纸过来是为了试探?
还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