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痒不痒》丁语龚主

8、我们去玩吧

　　“奶奶，这里这里……”

　　丁雅玲趴在真皮沙发上，一个劲儿喊酸疼累苦。“肩膀上，手臂手臂……”

　　“喔哟~我的乖孙女哎，早跟你说了今天不如在家陪着奶奶，还去受那个罪。”

　　丁奶奶宠溺地说道：“成了，平常都是你给奶奶吃捶腿敲背，今天换奶奶伺候我的乖孙女哟！”

　　这一天可真够累的，来回走了十多公里，萱子洗漱完上了□□。

　　“天啊，我今天是腿酸胳膊酸，腰酸脖子也酸，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了，早知道别打羽毛球了，呜呜呜……”马雪亚一上来就找萱子诉苦道。还不忘发一个大哭的表情。

　　揉揉酸疼的右肩，又不自觉摸了下小腿，萱子不经意间微微笑起来，酸疼更胜于甜蜜。回道：“你赶紧洗个热水澡，再泡一泡脚，会好一点。”

　　“对啦，昨天丁雅玲说的打台球，你要一起去吗？”马雪亚向来好玩。

　　“我不是很想去。”萱子淡淡的。
　　她一向独来独往，除了马雪亚和现在同班身边的几个同学。

　　向来没什么事情就不太喜欢外出。平常在家也喜欢独处。

　　可能从小家庭环境的缘故，使得她更喜欢居家生活吧。爸爸妈妈，严格来说是养父养母，是老实巴交的务农人，除了平常干活，也很少外出打交道，关起门来过自家的生活。

　　父亲是个实诚人，不抽烟不喝酒，对自己也是不错的，总是会说：“我抽烟喝酒省下的钱给两个闺女买好吃的。”

　　同时也是个烂好人，邻居十里八户有个什么事都会来叫他帮忙，换个锁、修个门，有的甚至还叫到田里去帮忙看看。他都不会推迟，有时候人家上门来，他放下饭碗就走。惹得母亲一脸不高兴，只能对着父亲一通说道。而自家遇到点什么事，父亲从来不叫人帮忙，也不让母亲去托人或找关系，能自己解决的事，宁可多花一点时间。

　　可能因此，泥瓦砌墙，水电木工，十八般武艺，都学了个大概。确实了不起。就是性格太倔强了，认死理。

　　母亲是典型的家庭主妇，自从有了妹妹后，田里的事她也不怎么操心了，专心带起了妹妹，把家里里外外收拾得妥妥当当。平常没事就织毛衣，钩拖鞋。三两个邻居聊聊家长。相约挖挖荠菜，打打麻将。

　　有一次在自家门前聊天，含蓄得说起了夫妻的那些事，她们也不在意旁边是不是有孩子，直言不讳得说了出来。母亲更是笑得肆无忌惮。丝毫没考虑到旁边还有个青春懵懂的女儿。不，是养女。

　　对于母亲，小时候的印象是极严格的，萱子只记得自己很小时就做各类家务了。夏天打一桶一桶的井水倒在门前的空水泥地上，有时候也会有怨气，觉得那根本没意思，或者说整个道地已经全是水了，不想再打井水泼了。毫无疑问，接下来就是母亲倒豆子般的数落：“叫你打几桶水哪那么多废话，多泼点水凉快点知道吧，那么大的人了……”

　　最近几年，可能妹妹的出生让母亲无暇顾及到自己吧，也可能现在妹妹上幼儿园了，她又多数时间赋闲在家，很少让萱子干这干那，除了每天早晨的习惯成自然。

　　每天清晨，萱子是起得最早的，做完早饭自己先吃好，背上书包对着楼梯口向上喊道：“爸、妈，我去上学了啊！”也不等回应，打开门就走了。一般情况下父母也不会有过多回应，因为他们还要再睡一会会儿。

　　有时候萱子也会想：我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但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父母就这样要求的，既然已经习惯了，那就继续吧。
　　多年以后步入社会，她才渐渐懂得，父母自小给她的，是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个人品德修养。以及，他们不表露的爱。

　　“你不去啊？我跟丁雅玲他们都不熟。”马雪亚一下子沮丧起来，突然又眼前一亮：“你说周烨和赵诚生他们去么？我昨天好像听到丁雅玲在叫周烨。”

　　“？？”萱子迅速打过去两个问号。相关于周烨的事，她总是会多一份好奇心。“昨天我们在一起，我怎么没看到。”

　　“我们后面打完你不是去收拾了吗？周烨这个甩手掌柜，真不知道组长是你还是他。”想想后面跟赵诚生的打闹拌嘴，马雪亚还是挺开心的。

　　“说正题！”

　　“丁雅玲去了班级又回来了，她像是会动手的人吗？还带来好吃的分给我们，说给我们，实际是给周烨的，还一直说中午那些饭菜怎么是人能吃的，运动量又那么大，你们饿死了吧？”

　　“真的是笑死我了，要是我说我们中午吃了你做的菜，还一扫而光，她会不会缠着你教他啊？哈哈哈……”马雪亚隔着屏幕哈哈笑起来。

　　“不过，打了那么久的球确实是有点饿了。”吃人嘴软，加上马雪亚确实也想去玩台球，“你真的不去吗？那我去问问赵诚生。”

　　突然，企鹅头一闪，是周烨。萱子大喜。

　　“下个周六，东门口天天台球俱乐部。”

　　“你们不是说定了明天吗？”萱子忍不住问道。

　　“我可没说，没应。”接着就是一个大大的得意表情。“你明天还有手有脚打台球吗？”接着又是一问：“下周六去不去？”

　　“去。”“去的。”萱子想都没想，连着回复两条。

　　“那好的，具体时间到时候学校再说。我约了阿生看篮球赛。”

　　头像一暗，下线了！萱子一时失望，就不能多聊一会儿吗？

　　周烨关了电脑，也是满脸喜色，一年了，第一次说了出来，平常也不是没想过，但又想想，是算了吧！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顾忌什么。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可能那时候就已经产生爱了吧！爱她，就要为她着想，希望她保持平实无华，保持专心无旁骛地学习、生活。

　　周烨家，一套三楼三居室私房，外头看着是一套老房子，里面则装修豪华，当年能造起来这样的高楼也只是少数人家。后来楼房渐渐多了，装修也是越来越考究，周烨爸爸看着房子样式也不算过时，也不推倒重新造了，直接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美化。

　　最大的改变就是屋内了，楼下原本分成几个小间的，一下全推通了，铺上了120*120的大理石地砖，泛着银白色亮光，宽敞又大气。一盏超级豪华的水晶大吊灯镶嵌在平顶上，180*180的圆形吊灯足足有五六层。几千颗鸡蛋大小的水晶闪烁着微黄色亮光。

　　“你爸妈又不在家啊！”赵诚生边看边拿起欧式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咬了起来。

　　“是啊！早习惯了！”周烨耸耸肩，倒了杯水，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地说：“这2年，没怎么同时见过他们，一个比一个跑得欢。”说着一杯水咕咚咕咚见底了。

　　坐下又说：“我爸反正从我小时候就各处跑生意，1、2个月见不到也不是稀奇事，小学那会还管管我成绩，报报补习班，买买东西。现在直接给钱，简单明了，这样也好。”还是无所谓的语气。

　　“我妈么，这两年总说‘阿烨啊，你长大了，长大了就该有自己的担当了啊！’然后就出门了。”周烨摆摆手又说：“随她去吧！我也省得听唠叨。”

　　“哎，你那英语老师明天还给你上课吗？”

　　“早就不上了，也就那样，上学期就叫我妈去说了，别再来给我上课了。”

　　英语这门课程他们是从初中开始接触的，所以为了怕周烨跟不上，在小学毕业时，除了常规补习班，周母还另外报了英语家教给周烨补课。不过凭周烨的学习能力，语文数学那是自小第一名，英语不能说全班第一，前几名还是轮得到的。

　　“那……明天打台球怎么说？人家邀请的主角可是你啊！”
　　“下星期去吧！”

　　“你真不去啊？马雪亚来问我了。我都答应下来了。”

　　“那你们去吧！”周烨又说：“我叫了吴诗萱下周六去，今天走了那么多路，又干了那么多事情，肯定都累坏了。”

　　“哪儿那么矫情，睡一觉不就好了，你刚还不是说晚上打篮球？这叫累？”周烨无语，心想：我有说你我累了吗？女孩子的体质跟我们怎么比得了。

　　天天台球俱乐部。丁雅玲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招呼众人。马雪亚叫来另外熟悉的朋友陪伴。

　　“雪亚，诗萱没来吗？”说着眼睛就往外看，不知道是看萱子到底有没有来，还是看周烨等人。

　　“哎，来了。”丁雅玲眼睛一亮，兴奋地跑了出去。

　　马雪亚疑惑地转头看去，不是说不出来了吗？这个没良心的。只见打头的是赵诚生，旁边几后面还有几个男同学一起。

　　丁雅玲又一脸失望，只能若无其事地招呼着，把赵诚生拉到一旁问道：“周烨呢？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噢，他啊，说叫了吴诗萱下星期再打，今天休息。”丁雅玲愤愤然。

　　马雪亚直说道：“太累了，昨晚还没觉得怎么样，一早起来全身酸痛，我的老腰啊！”站起来把球杆一扔，“不打了。”坐在一旁吃起了零食。

　　丁雅然也是如此，感觉昨天晚上睡觉在梦中打架似的，早上起来也是浑身酸痛，四肢无力。又因为心仪的人不在这，更是无精打采样。

　　这场台球打得了无意思，就是凑个热闹。但是男生们似乎玩得很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