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小儿初长成》水蜜桃的天真

10、不速之客

　　陆诚心中郁结打开，背上的伤也得到了妥善处置，到底是身体底子好恢复得特别快。养伤期间，陆千帆既不要求他去律所，也不限制他和雨萱的接触。可他越是放手陆诚心里就越紧张，在父亲面前总有些诚惶诚恐。
　　终于，在陆诚忐忑不安的等待中，陆千帆又把他叫到书房里训话。

　　“你对雨萱，是不是那种想法？”陆千帆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爸，我……”陆诚一阵惶恐。
　　“不许撒谎。”陆千帆语气坚定。
　　“是……看着雨萱一天天长大，我心里就越来越喜欢她，很想一辈子宠着她照顾她……爸，我不会伤害雨萱的，您放心……”陆诚的脸红了，却是半句也不敢期满。
　　“多个人疼爱我女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想不通，萱萱还这么小，你是怎么会动了这个心思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必须约法三章。”陆千帆这几天理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是不想让陆诚永远成为家里，只是这孩子心思动的太早了，早到打乱了他原本给俩人规划好的人生。
　　陆诚意外，“您不反对？”
　　“我不会替雨萱做选择，你也不能。如果你还想留在家里像现在这样生活，就答应我说的条件。不答应就马上退学，我送你出国，也算对得起你这些年来的努力。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培养你，也有个交代。不过，雨萱二十岁之前你不许再回陆家。”陆千帆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得妥妥当当，无论陆诚如何选择，萱萱都不会受到伤害。
　　“爸，我不走！什么条件，您说吧……”陆诚仿佛从云端跌落地面，摔了个鼻青脸肿。
　　“第一，雨萱二十岁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告诉她你的身世。对她而言，你就是我陆千帆的亲儿子，她的亲哥哥。在这期间，你行为处事要有分寸，管教之责我仍然交托给你，不过你不能以兄长之名对她有过分的亲近举动。把握到什么程度，你应该心里有数。”陆千帆有条不紊。对付这只还没长大的小狼狗，他的手段，绰绰有余。
　　“二十岁……好，我答应您。在她二十岁之前，我会做个好哥哥。如果二十岁以后她知道了真相却不愿意选择我，我也不会为难她，大不了……一辈子做她的哥哥，也算是报答陆家对我的养育栽培之恩。”向来自信的陆诚也对自己有了怀疑，也许到时候雨萱真的并不喜欢他啊。
　　陆千帆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态度也温和了些，“陆诚，爸爸妈妈是有苦衷的，以后你就明白了。爸爸答应你，如果萱萱长大了仍然喜欢你，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一定会成全你们。可是现在，绝对不行。”
　　“谢谢爸……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只要萱萱过得开心，我怎么样都没关系。”这几天陆诚想了很多，就算是陆千帆把他从家里赶走，这些年来的培养之恩也足以让他一辈子感激。如果有幸能永远守在雨萱身边，那他一生就再无他求。

　　陆千帆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我决定再带一个徒弟，是萱萱舅舅家的孩子，他叫卓子卿，比你小两岁，马上高考了，不出意外也会就读你们学校的法律系，到时候你就是大师兄，要多提点他。”
　　一阵不安的情绪蓦地袭来，父亲要再带一个小徒弟是什么意思？是怕自己不争气、不听话，多一个选择、多一条退路吗？既然是舅舅家的孩子，怎么以前从来没听父母提起过呢？准确地说，这些年来，父母没带他们跟任何亲戚走动过。
　　“是，我知道了，爸放心。”陆诚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不安，试探着问，“那他，也去律所？”
　　“什么都不懂去律所干什么。”陆千帆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收徒弟是碍于妻子的面子，再说他是卓家长孙，日后进卓陆也是名正言顺。可是达不到他的要求之前想要拿他的工作练手，门儿都没有。“高考之前他来咱们家住，生活上的事情安叔会安排好，学习方面你负责，要是高考分数不好看唯你是问。”
　　陆诚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还是按着父亲的要求去给卓子卿准备他用得着的书籍，自己的学习资料也都整理了一份给他。等到卓子卿登门的时候，仍然给了陆诚一个意外。
　　那天卓尔特意没有去上班，在家给雨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陆千帆也很早就叫着陆诚一起回家了。刘妈张罗着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整个陆家似乎都在迎接这位卓少爷。
　　“姑姑，姑父！”卓子卿一进门就开朗地和大家打招呼，一点儿也不拘束。
　　这个男孩阳光、张扬，配上卓家人优质基因带来的英俊模样，与陆千帆训练多年的陆诚相比，除了少一分稳重内敛，其他的都毫不逊色。在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和雨萱差不多年纪。
　　卓子卿蹲在雨萱面前，拿出了一个泰迪熊来送给她当见面礼。雨萱看向陆诚，见他点头了才接着，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表哥。陆诚不知道他还会带个小妹妹来所以毫无准备，雨萱收到了礼物而他却没给那个小女孩准备礼物，这让他有些尴尬。
　　而且卓子卿的礼物竟然是雨萱最喜欢的泰迪熊，看来母亲对这个侄子也是考虑周到，希望几个孩子都快点亲近熟络。卓尔热情地迎了他们进来，把卓子卿交给丈夫和陆诚招待，自己带着两个小女孩上楼玩了。

　　客厅里留下了陆千帆和两个小伙子，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油然而生。
　　卓子卿挑衅式地看着陆诚，“你就是陆诚？”
　　还未等陆诚答话，陆千帆就先开了口，“没规矩，先叫陆诚哥，正式入门后再改口叫师兄。”
　　“陆诚……哥。”卓子卿心里很不服气，跟人家儿子在一起，总觉得自己会受欺负似的。
　　“今天第一次来我家，先不训你。一会儿吃了饭休息一下，明天上午你们俩一起在书房等我。”陆千帆很久没见过卓子卿了，这孩子看起来还不错，到底素质如何还得慢慢考量。
　　“姑父，我爸都跟我说了，能跟着您学习机会难得，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卓子卿跟陆千帆套着近乎。
　　陆千帆点点头，这个态度他还是满意的。“好好学还是随便学我不管，我要的是结果，是你必须要学得好，不能出去给我丢人。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回国？”
　　“一年吧，等我上大学了，子涵还得在这住一段时间，给您添麻烦啦。”卓子卿说着客套话，神态上却并不拘束。
　　“不用客气，小辈孩子里你姑姑最喜欢子涵，她来住正好跟萱萱做个伴。”陆千帆总是很忙，说了几句就回去处理工作，让陆诚带着卓子卿在家里熟悉了一下。两个少年言谈间彼此试探，谁也不服气对方。
　　卓尔带着子涵和萱萱在屋里玩娃娃，卓子涵的性格开朗也机灵，跟姑姑很像。两个小女孩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总要手拉着手。得知她要在家里住上一年的时间，萱萱开心极了。这样，以后就算是哥哥不在家，也不怕没人陪她。
　　第二天在陆千帆书房里正式拜师的时候，陆诚知道，他第一次到这书房里的情形就要重演。这一次，是陆诚替父亲说了一遍跟陆大律师学习的规矩要求，当然，除了挨打那些事儿。
　　这个卓子卿毕竟是舅舅家的孩子，陆诚不确定父亲会不会向对待自己那样严苛的对待他。
　　陆千帆见陆诚不再说话了，拿出那根戒尺摆在桌子上，“你应该知道我带徒弟很严格，进门立规矩是必须的。脱了裤子趴床上，二十下戒尺，受得了就留下，受不了就回家，以后再也别让你爸跟我提这事儿。”
　　卓子卿吓了一跳，虽然姑姑早跟他说过跟着姑父要受些皮肉之苦，他本想着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小心应付，可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无缘无故就要遭到这杀威棒。他的手心里开始冒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痛快点儿，我很忙。”陆千帆除了对妻子和女儿，向来没什么耐心。
　　“那个，姑父，我这也没犯什么错儿，就要打二十下，也太冤了吧……能不能少点儿？”卓子卿感觉不妙，还是努力争取了一下。
　　“在家没挨过打么？害怕就回家，我这没有讨价还价。”陆千帆显然不太满意。
　　“挨过……”卓子卿耷拉着脑袋，不止有对于疼痛的畏惧，更觉得这么快在陆诚面前挨打实在是太丢人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又回头乞求陆千帆，“姑父，能不能让陆诚哥回避一下啊？”
　　“你再废话我就让你陆诚哥打。”陆千帆话一出口，连陆诚也吓了一跳。父亲今天，难道也是在帮自己立威？
　　卓子卿满脸通红，极不情愿地解开了皮带，战战兢兢地趴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