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时》1句

4、没听过客户就是上帝吗？

　　都六点半了，林泽宇骑着小电动径直往“老地方”去，正好迎面见左菁走过来，他差点脱口而出喊她的名字，可那天两人可是一点其他交流都没有，暴露得太早被当成跟踪狂就不合适了，只能装作不经意擦肩而过。
　　“这是你的车啊？”没想到，反而是左菁叫住了他，“我前几天早上路过还看到这车停在门口呢。”
　　这么一来，李泽宇倒手足无措了：“嗯，我经常在这儿吃早饭，你刚下班吗？”他没想到经上次一事，两人能如老友般闲话家常。
　　“对啊，”左菁晃晃手上提溜的两袋青菜，“你下馆子吧，我要回家做饭了。”
　　不知是习惯还是出于客套，他提议：“要不干脆一起吃算了，现在也不早了，自己做多麻烦！”
　　她瞧着那家苍蝇小馆，招牌上玻璃上随处可见半指厚的油污。之前穿着新大衣不方便进去，今天却是日常便服，可这刚刚买好的两袋菜怎么办？放冰箱又怕串味，放地上肯定要蔫了，只好拒绝：“不用不用，菜都买好了，浪费了我肯定会心疼的，你快去吃吧，拜拜。”
　　林泽宇见她愈行愈远，心想她要是答应该怎么收场，眼瞅着分针正好指向十二。掀开门帘，孟磊在老位子上等他，愁容满面的样子。
　　他刚坐下，正准备点菜，孟磊一把扯走菜单：“你怎么才来呀，先说正事。”
　　林泽宇点点头：“嗯，刚才在门口碰到左菁，耽误了几分钟……”
　　“左菁？门口？哪个门口？你家门口，还是这儿？”他像个受惊的病人，一点外界刺激就要发作。
　　林泽宇往身后随手一指：“就这儿。”
　　“那她不会看到我了吧？”孟磊几乎都要坐不住，“她要是看到我们俩见面，你和我……”
　　“没有啦，你不用担心！我看到她走远才进来的！”他一边说，一边做手势平复孟磊的心情。
　　“也是，她金贵得很，别说进来了，看一眼都怕拉肚子。你们见面没说别的吧？”
　　“没。”
　　孟磊终于恢复最初的状态：“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现在的形势可不等人啊。”
　　林泽宇自知任务深重，说道：“孟先生，你上次委托我追求左小姐，给我提供的信息只有照片、工作、兴趣爱好……”
　　“追一个女孩，这些信息还不绰绰有余？我还能准时给你提供她的定位。再说了，又不是让你真的爱上她。”
　　“我知道。恕我直言，左菁小姐是你女朋友吧？”
　　孟磊一下子谨慎起来：“这个跟你无关。你只要保证，让我得到她和你有关的证据就行了。”
　　林泽宇突然心里有了底：“那之后呢？任务完成之后，我和她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他满脑袋全是七天大限，哪儿还顾得上这么多，“反正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交代我和你的关系，只有这一条原则，你一定要记住。”
　　“没问题。但你一直说加快，加快，究竟是要多快啊？”
　　“七天内能搞定吗？”
　　“七天就让左小姐爱上我？她是你女朋友，你到底是看不起她，还是看不起你啊！”林泽宇哭笑不得。
　　孟磊听到左菁和自己的关系，就这么轻描淡写从他嘴里讲出来，顿觉尴尬，只能给他一记眼神警告。
　　“大哥，我不是故意刨根问底，但你要伪装好歹换个支付宝头像吧，除了情侣，还会有人把亲密照做头像吗？”
　　“当年脑袋一热换上去，现在没三五个正当理由，你想撤下来？不存在的。”孟磊长叹一声。
　　正当理由、正当理由……孟磊的话语在他耳朵里打转。
　　“两碗重庆小面好了。”服务员晓慧款步走来，十来斤的托盘在她胳膊上稳稳当当，一碗放在孟磊面前，一碗给林泽宇，一碗不要香菜，一碗不要葱花。
　　“谢了！”喷香的气味冲进鼻腔，林泽宇感觉确实有点饿了，抽出筷子拌了两下就是一通猛吸。见他吃得这么起劲，孟磊纵然有再多心事却也被激发了胃口，大吃特吃起来。
　　“欸，你和左小姐不会已经结婚了吧？”他突然问。
　　孟磊差点喷出一口面条，赶紧拿面纸擦嘴：“别瞎想好吗？我和她就是普通的情侣关系，既没订婚又没登记。”
　　林泽宇不解：“那就好好分手啊，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
　　“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你想给分手找个正当理由嘛！”
　　孟磊想了想，回答道：“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他又补充了一句，“可具体情况很复杂，很复杂。”
　　“你说你要跟她分手，我完成任务之后又得跟她分手，你说她承受得住这个打击吗？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瞥了林泽宇一眼：“你就知道她一定会爱上你？还不想和你分手？被你甩了之后还要受天大的打击？”孟磊虽说心里想摆脱左菁，可想到她要为另一个男人死去活来，心头还是泛起一股酸楚。
　　今天再次磋商，林泽宇已是一头雾水：“不是你花钱雇我追求你女朋友吗，你说要让她爱上我……”
　　“我说的是让我女朋友看上去像爱上了你，”孟磊打断他，“不过七天确实太急了，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培养感情。这样吧，哪天你在公众场合牵住她的手，我不管是找角度还是突然袭击，让其他人帮忙拍个照片，我就说我哥们在街上偶遇你们约会，照片发给我，这就算成功了。”
　　“可我突然抓她的手，她说我性骚扰，把我抓到公安局怎么办？”
　　孟磊挠挠头：“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敢打包票吗？反正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肯定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供出来的。”
　　“那可是唯一的原则！”
　　“遵守原则是为了挣钱，你可不要让我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啊。”
　　“唉，好吧，”孟磊手指不停地叩桌面，很快又心生一计，“你直接给她微信发条暧昧信息，一看就是那种交往已久，熟到不能再熟的内容，我看到了就跟她开吵！”
　　林泽宇点点头：“可以可以，最重要的是我不用有什么负罪感，也不用担心后续的收尾工作。可就有一点，我没她微信。”
　　“你说你，怎么都跟她见了两面，八千的大衣也买了，连个微信都没加！这是什么办事效率！”俨然一个为KPI操心的部门主管。
　　“刚见面就加微信，我怕她觉得我怪怪的。”
　　“哦，刚见面送大衣不怪，刚见面加微信就怪了？算了，我再想想。”孟磊觉得这个男的可真不靠谱，事办不成，预算生生快翻了一倍。
　　“这么的吧，你哪天跟踪她上班，找好角度拍几张照片，在手机上存个文件夹，弄个特恶心特肉麻的文件夹名。然后我把手机拿回家，我就说怎么这么巧，捡了个手机，一打开桌面是她照片，我一翻我的天，你说你跟这个男的什么关系……”正说在兴头上，他看到林泽宇呆滞的眼神，“额，这个计划脑洞有点大，确实不太现实。”
　　“孟先生，这是现实生活，不是写小说。就你刚刚那个剧本，黄金眼都嫌夸张……”
　　“那我再想想。”
　　林泽宇算是领教到什么是真正的十万火急了，就这么放任孟磊琢磨下去，他非疯了不可，于是好意打断他：“您别想了，我想，我晚上回去帮你想，不就是加急吗？还有七天呢，刚刚说的那几条真的挺启发我的，你放心，没问题啊！”
　　孟磊听了他的话，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面条吃了个精光：“行，那你好好帮我想啊，加急！加急！”拍拍他的肩，“我先回了。”
　　“给你加急，顺丰加急，回见！”
　　他心想，怎么上次见面还好好的一个人，才过了一个星期，就变得神神叨叨？恋爱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