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魔修修炼手册》蓝若冰凌

97、第九十七章：懵懂

　　夜神深深的觉得在这段做凡人的日子，是他自诞生以来最为惬意愉快的日子，只是辛苦了黑翎。他无法当值的这些日子都是黑翎口衔凝夜珠飞遍世间每个角落。

　　凝夜珠虽然也有带来夜晚的作用，但是大部分的灵力用来孕育了夜神，所以也不过堪堪将日神的光芒给压制下来，无法让万物皆沉睡。

　　不过这对万物来说也不失为好消息，因为他们可以自主选择睡眠，而不是一见到天色转案，夜色来袭就慌慌张张的回到自己住处，免得来不及就倒头昏睡在地，也不知道醒来以后周遭是安全还是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万物生灵居然对夜神的怨愤憎恶都淡了许多，偶尔日夜神同出门的时候还能听见有生灵在说昨夜他们做了些什么，言谈之中似乎没了对黑暗的恐惧。

　　面对这些夜神是开心的，同时也是担忧的。毕竟他现在凡人的身份不过是暂时的，凝夜珠总会失效，到那一日他依旧要重归夜神的身份履行自己的职责。

　　“眉头紧蹙的，想什么呢？”

　　一朵素白的小花抵在了鼻尖，夜神头也没抬的接过，唇边漾开一抹轻笑：“都说了莫摘花送我了，即便没有修出灵识也是生灵。”

　　来人的气息很熟悉，夜神根本就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他微微抬头，唇边笑容不减，整个人在光线下五官更加明丽动人，看的日神喉头微紧想把人抱入怀中，亲亲那微弯的唇角。

　　日神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对夜神动了旖念，也不是没挣扎过。只是他发觉越克制，越无视，却越加的在乎。于是乎只能任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将他逐渐淹没，却在表面维持着一脉和平，不让夜神察觉到任何异样。

　　“你还没回答我，方才想什么呢，眉头皱的那么紧。”日神撇开眼不去看夜神的面容，但却又阻止不了自己坐在了夜神的身边柔声询问。

　　果然这个人在身边自己就很安心。夜神只觉得自己被日神的气息和神力包裹，他不由的深吸口气，决定吐露自己心底的恐慌：“算起来从不周山之祸到现在有三月余了吧……不知道我的神格已经温养到什么程度了，凝夜珠又还能撑多久……”

　　呼吸微微一窒，日神垂眸闷声道：“你……做凡人不开心了？所以想重拾夜神身份与责任？”

　　这三个月也是发生了许多，祝融共工被剔除仙骨，仙骨炼化成的五彩石被女娲用来补天。补天后女娲也是神力耗尽归于鸿蒙，万物感念女娲恩典，女娲庙更是遍地都是香火鼎盛。

　　而被剔除仙骨的祝融共工魂魄在一月之内饮尽了地上的天河水，如今也是投胎转世化成了凡人，日后也再无仙缘。夜神听黑翎八卦过，说是如今他们投胎转世到了相邻的农户人家。可能是因为原本属性就相悖，所以即便转生成了凡人，两人也不消停。他们娘要是一同将他们抱出来走动，要是遇见了就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只有错开时间出门，也碰不到面才会无事，也不知道日后长大两人还会闹成什么样，也算是天生的仇人了。

　　想到这里，夜神也不由的想到了他与日神。

　　与祝融共工相同的是，他们日夜神也是属性相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为盘古父神孕育，还是因为他如今是凡人之躯没有真神的神力与神格，所以他与日神相处一点都不觉得排斥，反而觉得十分舒适。特别是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想跟着日神，一刻都不愿分开，总觉得看见日神心里面就又甜又软。

　　不仅如此，他虽然不想离开日神身边，但是日神若是距离他太近，他就觉得心跳十分激烈，脸上也烫的厉害。每每对上日神含笑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撇开眼睛，可是片刻后又忍不住偷瞄回去。

　　而他刚才向日神问出那个问题，其实就是在表达他内心的不解与不安，却没想到让日神误会了。所以夜神忙不迭的摇头：“不，不是这样，我很开心，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凝夜珠失效，世间再无黑夜，世界重归混沌？”日神看着夜神缓慢的开了口，他含着一抹苦笑道，“是啊……你终究是夜神，而我……是日神……”

　　夜神一愣，心中忽然升起不可自抑的悲伤但他却不知道他为何悲伤。于是他只是悄悄的伸出手拽住了日神的袖子，紧紧的，用力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对于夜神的动作日神不是没有察觉，可是日神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在说什么做什么。

　　这么沉重的气氛对于日夜神来说还是他们相处三个月的第一次。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夜神的神格就会被温养好，夜神就会重新归位，他们就再也无法见面日神胸口便如同压了块大石，沉的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拽着自己袖摆的手指，突然之间很想问问夜神对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日神没办法开口。

　　他是察觉到自己动了凡心，还是对着跟自己属性完全相悖的夜神。但是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他也发觉了夜神对于感情上的懵懂和单纯。许是自诞生后就带着会让万物沉睡的魔力几乎没和任何生灵交谈互动过，夜神的感情青涩的犹如三岁孩童，他什么都喜欢，什么都好奇，脾气更是好的让日神都觉得惊讶。唯一一次发了脾气，也是他唯一能与其沟通的黑翎受到了伤害。

　　是的，夜神将一切都告诉了日神，并表示了对造成这一切的愧疚和惶恐，甚至试图进入盘古沉眠之地向盘古的神识坦白，想与祝融共工同担责罚。

　　而日神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公正，反而阻止了夜神，并用一些看起来旁人听起来都十分蹩脚的理由说服了夜神，告知这一切于他无关，不过是水火二神义气用事才造成如此大祸。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日神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这叫私心。

　　夜神十分单纯加之又非常信任日神，所以这才放弃了去海岛向盘古请罪的念头。

　　轻轻叹了口气，日神将苦涩压下——问了如何，无论答案是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何必撩拨夜神，让他知道自己对他不纯的想法，何必生了嫌隙毁去这不知道多久就会结束的能在一起的日子。

　　转头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湖面，日神突然开口道：“今日我当值的时候突然有生灵问起你来。”

　　因为这突然的话，夜神愣了愣也是简单的被日神的话题带偏了情绪。好奇心涌上，他偏了偏头道：“问起我？”

　　“是啊，那些生灵见我每次当值都带着你，对你有莫大的好奇心。”想起那些一直以来都因他日神身份只敢远远瞧着的生灵因为这些日子看见他常带着退成凡人身躯的夜神，它们似乎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还会围着他与夜神，虽然也不敢靠的太近，但比起原来而言这种近到伸手可触的距离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似乎也是想到了那些生灵，夜神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唇角也溢出了些笑意。他点点头，好奇道：“那它们问我什么？”

　　“它们都在问你的名字。”看着注意力被转移又露出笑容的夜神，日神的目光柔软下来。

　　他的名字，夜神犯了难。他和日神自从被孕育出来就被称为日神和夜神哪里来的名字，而且如果说直接报他叫夜神那些生灵岂不是要吓死，对他避而不及？

　　想到这里夜神不由紧张的看向日神：“你没有告诉它们吧？”

　　“自然是想说的。”眼尖的看见夜神发顶不知从哪里粘到了一小片树叶，日神自然伸手替他取下。

　　看着那片微微枯黄的叶片，日神轻声道：“既然如今你是凡人之躯可以四处走动，那么就免不了与其他生灵接触互报名称。夜神之名不便广而告之，不然你替自己取个名字如何？”

　　夜神听罢眼神一亮，连连点头：“这个好，只是……叫什么名字好呢？”说完就皱着眉头托腮思考了许久。

　　人类才被女娲造出来没多久，刀耕火种的，虽懂语言也开始有了村落，出现了阶级之分，但是姓氏还未出现。如今的人类也不过用单字做名，例如尧、舜、等。

　　可就这么一个字都让夜神左右为难，觉得这个字不错，那个字意义很好，总决定不下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夜神的表情越来越纠结，日神哪里不知道这人是拿不定主意，这个字也喜欢，那个字也喜欢。继续下去，只怕他就是想到他当值结束也决定不下。

　　好笑的摇摇头，日神打断了夜神的纠结：“如果确实决定不下来，我帮你想一字，你若是喜欢就先用着，如何？”

　　日神要帮自己取名字？

　　夜神心重重一跳，抬眼便看见了日神那含笑的俊美容颜口齿突然不伶俐起来：“取……取什么……名？”

　　看着夜神那期待与欢喜的眸子，明明暗如夜晚的眸子却是如一汪湖水清澈通透的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日神手指蜷了蜷，用尽力气才没有吻上那双眼眸。

　　他撇开眼，没见到因为他狼狈躲避的动作而瞬间失去光芒夜神的眼眸。

　　咳了一声，日神强迫自己不要再心猿意马，也不要陷的更深。他张嘴道：“回忆当初你我初次对话我便觉得你的声音温润如水宛若清泉，但相处下来发觉你的性子更加温和，包容乃大。本想用包容所有江与湖的海字来做你名字，但有父神在上，用海做名似乎又有些妄自尊大了，江字又不够雅致，所以退而求其次，你觉得湖字如何？”

　　湖，湖。

　　在最终反复咀嚼几次，夜神又看看面前那碧绿如洗的湖面，顿时点头：“很好听，那我日后便叫湖。”说罢又对日神眨眨眼，“那日神呢？可否想要一个名字？”

　　日神愣了愣却是摇头：“我便不必了，毕竟父神从来只肯唤我日神，而其他生灵也不敢僭越，即便取了名也无人唤，所以也就不取了吧。”

　　怎么会没人唤你名，我就千百个愿意！

　　话就要冲口而出却被夜神牢牢压制在嘴边，压的他满心烦躁，隐约有着怒火和失望。

　　自己最近在面对日神的时候真的是太失常了，夜神烦躁的抠着身下的草皮，将原本平整的地面抠挖的坑坑洼洼一如他现在混乱的心绪。

　　“我当值的时间快结束了，我们走吧。”日神没有看见夜神的小动作，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草屑又伸手想将夜神拉起来，然后与往常一般两人一同回去洞府。

　　可没想到夜神对他摇了摇头：“我许久没见到黑翎了，今夜我想见见它，与它说说话。”

　　自己的情绪不对夜神早就发现了，可是不知为何就是对日神开不了口。今日于日神的一番相处对话后，这种烦躁感更上一层楼，夜神知道若不找个人倾吐一番怕自己终有一天会无故对日神发脾气。他不愿伤害日神，毕竟日神这些日子待他极好，他不能以怨报德。

　　所以思前想后，如今与他相熟又能交心的便只有黑翎了。

　　虽然黑翎不过是一只黑凤，也不见得有多懂情绪，但夜神现在只是急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夜神拒绝自己还是头一次，但想来夜神也的确与那只黑凤除了夜神清醒及夜神眼睛能视物的时候见了两面后就再无交集，日神想了想收回了手在夜神身边布下防御的禁制后才到：“那你小心些，早些回来。”

　　早些回来吗？夜神心里一暖，朝日神露出个明媚的笑颜：“嗯，知道了。”

　　因为夜神如今只是凡人之躯无法召唤黑翎，日神替夜神传达了信息后才转身离开。

　　望着日神的背影，夜神抿抿嘴按捺下想追上去与对方并肩而行的冲动。他望着白茫茫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我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