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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都是苦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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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雕突然感激莫婵的到来了,因为莫婵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了,在她之前,他对所有的女性都充满了敌意。
为什么呢?因为他的母亲把自己扔掉了,因为甄亦悦的蛮横不讲理,因为自己心目中的不屑,所以把全部女性都给敌视了。可是莫婵不同,莫婵是一个异常坚韧的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钟情的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她善解人意,喜欢察言观色,而且还懂得适可而止。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相较于甄亦悦的泼辣,莫婵可真是天上的神仙,而甄亦悦则是地上的地头蛇,无赖又不讨喜。甄亦悦这样的女孩子,谁娶了她都是祸害。
贺雕自然是不会娶她的了,贺雕可能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甄亦悦了,她家本就是前朝官宦遗留,父亲又是一个在当官时期特别蛮横无理的官员,以至于有很多仇家,但是那些仇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因为毕竟势力大,谁敢飞蛾扑火,引火上身呢?
可是贺雕可是从来不会这样想的,不管他家是否家大业大,不管甄诀他是否是司令,无论如何,就算拼了自己这条贱命也在所不辞,所以,那些仇家不敢做的,自己可敢做,而且还要做得更绝,更狠。
这就是自己为什么选择间谍这个危险的职业了,因为更能好好接近仇家,又能好好看着他们受到折磨,让他们看到自己以前养的一条“狗”给把他家自家都给弄得覆灭,给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十一年前。
“雕儿,慢一点儿,小心别摔着。”
“好的,大夫人。”小小年纪的贺雕笑着看向甄诀的大姨太习玉楣。
习玉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可就是因为这份美丽,却被当官的甄诀给看上了,而且甄诀还是像山上的土匪头子一样,抢的夫人。
可是抢的归抢的,她还是给甄诀生了一个女儿,叫甄亦悦,但是习玉楣当天难产,接生婆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贺雕就亲耳听到了甄诀说:
保孩子。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对他极好的人走了,走得悄无声息,走得无奈又牵强,她肯定是不想离开的,可是,那个狠心的甄诀却让她唯一的生路给切断了,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还把她的命给赔了。
可是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了,跟她爸爸的蛮横不讲理都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可真是一个讽刺,拼了命生下来的,却是一个人人唾骂的骄横蛮女,简直就是天意弄人。
习玉楣走了以后,贺雕就被贬为了一个下人,住在废弃的柴房里面,夏天漏雨,冬天刮风,而且房子里面还没有一个好的床,只有几块木板和几块砖头,更别提有暖炉了。
贺雕那时候是多么的想要回到以前大夫人在的时候自己的那个房间,那里面什么都有,而且还有丫鬟照顾,可是现在,就连吃水和吃饭都成了问题。
甄诀有时候一天给他一个馒头,就让他这样子过去了,有时候三天都不见一个馒头的,每天都饿着肚子躺在床上流泪,而甄亦悦呢?每天都喜欢来自己的柴房里面和自己玩,总是说自己要嫁给他,他不想理她,把头别过一边儿,可是这个千金大小姐不高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在那儿嗷啕大哭。
哭声引来了甄诀,甄亦悦说是贺雕把她推倒了,还打了自己,就是那天,贺雕遭到了甄诀的毒打。
那个西洋皮鞭打在身上,就像是被火烧水烫一样的感觉,就这样,自己躺在了柴房的床上,半死不活的躺过了三个月。
期间没有人给他送水,也没有人送饭,在坚持了七天之后,贺雕以为自己要死了,还是一个和他一样穿着下人衣服的男孩子给他拿来了一碗水和三个白花花的馒头。
当然,那个男孩子也是甄诀从外面带回来的,而且是甄亦悦的“马”,每次甄亦悦都会让他趴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的姿势,自己坐在他的背上,嘴里喊着驾驾驾,然后那个男孩子就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着。
那个男孩子就是现在的贺进,就是贺雕的属下也是管家贺进。那时候贺雕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三个包子,问了问他的名字,他说他叫“狗”,贺雕很是不解,然后他向他解释自己没有名字,是甄亦悦给自己取的名字,就叫“狗”。贺雕感到十分气愤,这个甄亦悦,真是太可恶了。
然后他给那个男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贺进”,跟自己的姓氏一样,而且贺雕的这个名字,也就是大夫人给娶的,因为大夫人之前的爱人就姓贺,而且她们两个已经结为了夫妻,而那天甄诀抢她的时候,把她的丈夫给一枪毙命了。大夫人还说,雕,就是天空中的鹰,自由翱翔,无拘无束,空中霸主。她希望贺雕能够成为一只孤独又骄傲的鹰,希望他能逃离这里,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
贺进不会写字,贺雕便把之前自己在私塾里学的字和诗全部教给了他,贺进学得很快,很快就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吟诗作对了。
原来贺进是一个极具天分的男孩子,只是生在乱世,只是命运捉弄而已。
贺雕很是欣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甄府里,还有一个人的命运能和自己如此相像,这真是自己在甄府里最好的一次相遇了,而其他的,都只是胡乱。
有天甄府来了一个贵人,看见了正在扫地的俩个人,便劝说甄诀让他们俩个去黄埔军校去求学,当然,当时孙中山小声已经推翻了清王朝,而且甄诀也失去了官位,自己正在发愁中,就遇到了一个贵人。
让贺雕和贺进去求学,然后自己就可以参加国军了,因为想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如果贺雕和贺进成为了将军,就是自己得力的左膀右臂,为他所用,然后受到他们两个的拥护和自己实力的壮大,自己就会成为司令,成为了不好惹的角色。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一己私欲,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加官进爵?拿贺雕和贺进俩个人做垫脚石,让自己不受别人欺负,又在国军里面成为一个大官,又可以肆意妄为,又可以蛮横无理。
但只不过也好,贺雕和贺进俩个人去了黄埔军校,接受了上等的教育,甄诀每个月定时给他们钱,让他们好好读书,俩个人终于是享受到了富家少爷的待遇,而且在学校里还和同学老师们混的很开,成绩俩个人也是不相上下的,只不过就是贺雕万年第一,贺进万年老二了。
终于熬到了毕业,贺雕和贺进俩个人摸爬滚打屡立军功终于也是封到了一个上尉一个中尉的职称。俩个人也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而且贺进还总是喜欢帮贺雕看门,当他的管家,然后两个人一直都是对方心目中的好兄弟。
俩个人度过了最美好的学生时代,也是出头了,贺进也是一直跟着贺雕的步伐,成为了红军,成为了安插在国军里面的间谍。
贺雕总是觉得贺进很傻,一直都把贺雕当成主人,把贺进当成仆人,可是贺进却觉得,贺雕给了贺进名字,以后就算是要死,也要护着这个给自己名字的人。
因为,在自己的心目中,贺雕是主,自己是仆。
永永远远,都是这样的,就算自己有朝一日死在战场上了,他也要变成鬼,一直护着贺雕。
老了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起这些陈年往事。贺雕不禁嘲笑起了自己,贺雕手中的书一页没翻,还停留在第一页,书中密密麻麻的字还散发着墨香,但是这可还是召不回读书者云游太虚的心。
贺雕翻了页,然后抬头看向了给自己守门的贺雕,他站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但是还是不知疲倦的转着眼珠,看着这整个院子。
“贺进。”贺雕喊了他一声,然后贺进很快的就转过身来胯部走了进来,然后站在贺雕的面前,鞠了一躬,喊到:将军。
贺雕点了点头,然后问他:“贺进,婵儿姑娘的那些小孩子衣服拿给她了吗?”
“禀将军,他们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把衣服送到婵儿小姐的房间里了。”
贺雕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贺进绘意,鞠了一躬便退了下去,又继续站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