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夭夭阿

67、第 67 章

　　一同拿过奶茶后，我学着网红拍照的范儿，将两杯奶茶和两人的照片一同发上朋友圈，没有趣细想什么文案，只配了个心的表情。

　　没一会儿，不大联系的朋友也纷纷点赞留言，不知是谁先评论：唐小夭，过分了喔。

　　底下清一色的，全被这话给侵占了。

　　以前也从来没有再朋友圈公开过。总觉得不太好，万一以后分开了，那这些美好，该当何处呢？多么难为情。

　　所以和小希一起时，只有分手时有痕迹。随着时间的远去，事情也免不了淡忘。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像天上飘过的云，掠过的鸟，无痕。人类擅长遗忘，那些刻骨铭心的，待不触碰时，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流失。

　　等到有一天，问起自己还记不记得？忽然醒悟，不知是震惊还是遗憾，怎么会忘了呢？

　　我记不了的，想让网络替我记住。

　　至于以后是否分开，这些又该如何处置，那都是以后的事。

　　从林睿在酒店前台拿到房卡的那一刻，内心便更加忐忑不安。只有我们俩人乘坐着这一趟的电梯。并不是第一次和他在狭小的空间独处，但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偷偷瞄瞄他，想到一会儿要面对的事，只觉得电梯里的空气都躁动起来了。

　　可是林睿，好像一切都正常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我道行不够吗？

　　越是紧张，内心就越是暗示，要保持淡定。

　　房卡在门把上“嘀~”的一声。这一声，就像是叩响心房的门一般。不知怎地，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等到了这一刻，我还是停住了。抬头望着林睿，似乎一定要确认过什么，才能踏出这小小的一步。

　　“怎么？”他问。

　　我抬头时，碰上的正是他清澈无痕的眼，好像一眼见底，那么地纯洁。明明是正常的眨眼，都好像附上了什么神奇的意义。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回答，倒是身体，从容地走进了房间。

　　待房卡插上，灯光一亮。

　　我的天……

　　这回，我是真的傻眼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大床……室内并没有风，我却觉得西伯利亚的寒风已经吹到了广州，而我正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双人房啊……

　　他看着我目瞪口呆，露出无辜又疑惑的神情。我转头，用怀疑的眼神打探他。可他的眼神没有倒映出任何的非分之想，反而是疑惑。仿佛在询问：你这女人又怎么了？

　　总算知道他为何一路淡定，与平常无异。人家确实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有什么好慌张的。而我，为了这事，担惊受怕到失眠。

　　我去，这样说的我图谋不轨似的。

　　我现在只想夺门而逃，但要是行动了，恰恰就印证了自己内心的鬼胎了。我吸允着奶茶，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没先说出口。

　　这情形，我还真是哭笑不得。我幽怨地看着他无辜受挫的脸，恨不得撬开他的大脑，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就能纯情到这个程度呢？

　　一时之间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先还是我先？”他问。

　　“你先吧。”我像瘪了的气球般，有气无力地回答。

　　还是有点小失望的呢。

　　是……怕我不同意吗？我呆呆地望着他在浴室中因水汽而模糊了的轮廓。和自己喜欢的女子独处一室时，怎样的男子能把持得住呢？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受惊了般抬起头。要么是爱惨了道德感还强，不忍玷污？可情到深处，又怎能说止就止？除非是，无，情。

　　可要是他不爱我，又怎会约出来？总不能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吧。

　　在自我怀疑之间徘徊，我一时之间没了注意。

　　要走吗？等下他出来要是发现我不在，会多想吧？我望望空荡荡的房间，还有这两张惹人厌饿床，烦闷地揉了揉揉头发。问题是，留在这儿也很尴尬啊！

　　“烦死了”，我忍不住抱怨，握紧拳头，用力地捶枕头，“臭林睿，死混蛋。”

　　“你干嘛？”林睿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丝毫没有骂人后被捉住的恐惧感，反而没好气地抬头，不满地回了一句：“洗得那么快。”
　　然后抱起自己的东西，绝望地看了他一眼，拖着疲惫地双腿走向浴室。

　　浴室里因湿润的水汽而氤氲，像森林中雨后的仙境，朦胧得不真实，而我停留在他爱不爱我的两极对立之中。短时间内，仍无法将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胡乱地往头发上抹沐浴露，定眼一看，只好认真洗掉，重新抹上洗发露。

　　舒适的热水洒落时，舒缓了身体上的疲劳，渐渐地也将烦恼抽离了。不想找到那根刺，我只想躲在浴室内。

　　“小夭？”敲门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吧？”

　　“嗯。我再吹吹头发就出去。”手在将要触到开关时，停在了半空。关掉了花洒，就意味着要面对了。

　　我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关掉了花洒。

　　大概是我头发长，许久还没干。他再次敲门：“我进去帮你吹？”

　　我瞥了瞥自己的内衣，一边收拾一边说：“不用啦，我马上就出来。”

　　但林睿还是进来了，像妈妈一样，无声地接过我手中的吹风机，一手撩散我的头发。吹风机巨大的噪音掩盖了一切，使得沉默的时刻正常化了。此时，我只能呆呆地站着，任由着他的指尖在头发缝隙间跳跃。

　　我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理智告诉我，不能从一件事就潦草地去判断爱与不爱。况且，这对未经人事的年轻恋人来说，还算正常。

　　爱与不爱，也可待来日再考证，不急着这一时。

　　“好了。”他揉揉我的头发，温柔地说。

　　“嗯。”

　　出浴室没多久，广州塔那边就在倒数了。我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一个方向。时间的流逝本无痕迹，但自从人类开始为它标记之后，一切都跟着有意思起来。而跨年，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仪式。

　　告别过去，迎接未来。

　　“新年快乐。”他深情地望着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因这一句话，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神圣起来。

　　“新年快乐。”我动了动唇。

　　林睿向我移动了些，伸手抱着我：“小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