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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安 ...

  •   瞧着祁则神情变幻,胡亦瑶不太确定的道:“梁公子识得叶家姑娘?”

      “不识。便是想起昨日夜里在山沟中遇见她之时,还以为撞鬼了,倒是我想多了。”

      “梁公子这话我听着耳熟。”胡亦瑶唇边带笑,如春风拂来,化开了祁则心中的不适。她略有所思,将帕子放入热水中,随即开口道:“昨日叶家姑娘也是说过与你差不多的言语,看来你们二人还真是有缘。”

      “是么……”祁则干笑几声,他并不想和叶贞有缘。

      话本外,大致是太过厌恶叶贞,便是见着她的面容祁则都觉着难受。

      话本中,算上孟云伊,便是有两幅叶贞的面容,真是作孽啊!尽管她们只是说书人他依照叶贞捏造出来的人物,瞧见了还是让他十分难受。

      瞧着祁则面色不好,胡亦瑶赶紧将汤药端给他,柔声道:“梁公子可是难受?快是用汤药罢。”

      “多谢。”佳人在前,祁则越看越是舒心。他心中又是低低叹息一声,便是要对着两张叶贞的面孔他也认了。

      胡亦瑶往一边面架的水盆中拧了帕子过来,见祁则正是用完汤药,便将帕子递道他的跟前,道:“梁公子擦擦脸罢。”

      “多谢胡姑娘。”

      接下他手中的药碗,胡亦瑶放回到木盘中,而后道:“天色不早了,梁公子早些歇息,奴家不打扰你了。”

      “等等。”祁则将人叫住,欲要开口表白,却又觉着太是唐突,赶紧转了话题,厚了脸皮道:“在下伤口疼得紧,恐是下不了床榻,可是能劳烦胡姑娘将帕子送回面架上?”

      “是奴家大意了。”

      胡亦瑶接过祁则手上的巾帕,挂回面架上,才是端了木盘离开了屋子。

      瞧着佳人离去的背影,祁则又是呆愣了片刻,而后自身后拿出绣帕愣愣看着傻笑。半截雪参自绣帕中滑落到他的衣裳上,他略是疑惑的拿起来,顿时双眸放光。

      半截人参。半参,半生。
      这人参既是包在帕子中,莫不是胡亦瑶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将这半截人参包在帕子中送与自己做信物。她是向自己表白么!

      屋外,胡亦瑶想起方才祁则看她的眼神,略是有几分不舒服的瞧了屋子方向一眼。莫不是外面来的男子都是这般的轻浮?依仗着有几分模样,便是喜欢直勾勾盯着人瞧?

      到了正午时候,屋门被敲响,榻上闭目养神的祁则以为是胡亦瑶来了,忍着牵扯到伤口的疼痛利落的自榻上坐起来。他急急整了整衣裳和头发,才是开口道:“请进。”

      叶贞推开屋门,跛着脚走进屋中。

      瞧见走进屋子的人,祁则满面笑意顿时垮了。他心上大大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立刻扯乱才是理好的头发和衣裳,为何叶她过来啊!

      瞧见叶贞跛着的脚,他颇是一怔,莫不是昨日伤的。怔神后,祁则又在心上轻哼一声,便是昨日伤的,亦是与他无关。

      “梁公子,胡姑娘做了午饭,让我顺带给你送过来一份。”

      瞧见榻上已是起身的人儿,叶贞礼貌笑着笑将吃食端向他,心中筹划着如何开口八卦祁则与孟云伊的事儿。

      昨夜祁则一身泥泞,她并未看清他的模样,今日见了,终于明白为何他能拐走孟云伊了。这厮生得未免太过养眼了,若不是她先前日日看着晋安帝伟岸俊逸的面容免疫了男色,今次怕是要失态了。

      “多谢。劳烦姑娘将吃食搁在木桌上便是。”祁则冷漠脸。

      “是了。”叶贞点头,将吃食搁去木桌上。

      她欲要开口八卦,却被祁则冷漠的打断:“叶姑娘还有事儿?”

      额——

      祁则十分不友好的模样好似一盆凉水,浇灭了叶贞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看出她好似不待见她,叶贞识相道:“吃食既是送到了,我便是不打扰梁公子了。”

      祁则随意的点了头,不再与叶贞言语。

      叶贞转身离去,祁则起身下榻,却是扯到伤口,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叶贞转身瞧见他满面苍白,小心道:“梁公子无事罢?”

      祁则不语。心上腹诽道:你管好自己的脚伤便是,要你关系我作甚。

      叶贞不敢过去搀扶,只得跛着脚将木桌上的吃食端去榻边,搁下吃食后,赶紧转身离欲要离开屋子。

      瞧着叶贞过分识相,祁则不住对着快要走出屋子的人儿道:“你真是叶贞?”

      “啊?”叶贞被问得莫名其妙,她驻足转身疑惑的看着祁则,他与庶女叶贞应该不认识罢。四目相接,叶贞心上忽的莫名一阵心慌,仿佛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她赶紧掩饰了慌乱,道:“梁公子何出此言?”

      祁则打量着她,心中计较:这般样貌,果真是与话本外令人厌恶的宠妃叶贞分毫不差。见了便是让人火大,但话本中的庶女叶贞不该是她这般识相的人才是。

      本是要离开的人被他喊住了,还问了那般没头没尾的言语,倒是将场面弄得尴尬了。

      为化解僵硬的气氛,祁则随便的找了个话头道:“胡姑娘与我说是你救了我?”

      “啊?胡姑娘这般说的?”

      “正是。”

      “其实不算是我罢。救你的人,是村中猎户傅宁飞。我不慎扭伤了脚,便是自身难保,倒是他将我拉了上来,而后将公子背到这的。为你诊治的是胡绍郎中,我并未做了什么的。”

      祁则又是沉默。话本中所杜撰的庶女叶贞是这般的性格么?不对啊。

      心上发慌的感觉越演越烈,叶贞趁着他未在言语,赶紧道:“梁公子若是无事儿,我便是先离去了。”

      祁则皱眉看着逃一般奔走的人。他有那么可怕吗?

      走出屋子,叶贞抚着胸口深深呼吸一口,彻底的抛下了心中对祁则八卦的心思。这位梁公子奇奇怪怪的,看她的眼神好像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就算她是想对他八卦一番,可却还未付诸行动啊。话本中,庶女叶贞可不曾遇过什么梁公子,更是未与什么醒梁的结下过仇怨罢,为何他会问出那般的问题来。

      想到稍后便是要离开胡家了,她暗暗决定日后这位梁公子在胡家,便是绕远些走。

      叶家村,村子背阴处的站了几名参差错落胖瘦不一的妇人,正是八卦的热烈。

      当时同与林氏在溪边浣衣的赵家娘子开了口道:“你们可是没见着,萧正山将人捞上来的时候,蕙娘浑身都湿透了。虽说还未入冬,这秋日的水也是天寒地冻的,在河边浣衣冻得手冷只得忍着,这一个人都落下去了,谁能吃得消。”

      “是啊,是啊 。”几名八卦的妇人围着她唏嘘不已,杏子嫂亦是在其中,她拉着赵家娘子问道:“你可是见着了,人是怎么落下去的?”

      “没注意。先前还好好说着话呢,后来说了几句没声,一抬头就见蕙娘人已是砸进溪水里去了。”

      一位不嫌事儿大的说道:“这么邪乎,可别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呸呸呸。”赵家娘子怪异的往周围打量几眼,双臂环着缩了缩肩,赶紧啐了几口:“你可莫要瞎说,我可是在她边上的,怪是渗人的。”

      “不是说萧樵夫眼疾手快的,二话没说下水救了慧娘上来么?赵家娘子,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是萧正山,我们两三个不会水的妇人,怕是只能为慧娘收尸了。”

      听着八卦的几名妇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有一人接话道:“哎呀,赵家娘子,莫要说这些晦气言语。如今人救上平安就是最好的。”

      “是啊,人平安最好。”赵家的捂着胸口:“当时可真是吓坏人了。”

      杏子嫂阴阳怪气道:“话说那叶家姨娘的身段,啧啧,我作为女人看着都羡慕,萧正山直接抱上了。怕是难以消受美人恩了。”

      “哎呀,这话才是不可胡说的。”

      好几个人将眸光移向别处,不敢应声。

      “咳咳。”杏子嫂还欲张口,看见远处走来的林氏和叶贞,言语憋在喉咙里呛到了自己。

      众人朝着她眸光所看的方向瞧去,就瞧见了八卦中的主角,顿时心里庆幸未曾多搭杏子嫂的腔。叶家在村子中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们如何得罪不起的。

      叶贞跛着脚,一手提着药,一手搀着林氏。二人走近,众人当做并未发生过什么与林氏打了招呼,林氏驻足客气回了问候。

      寒暄几句,二人才是又朝着叶家走去。杏子嫂还欲继续说什么,众人悻悻,各自散去。

      “哎——”杏子嫂八卦的言语憋在口中,堵得心慌。

      可惜,并未有人再愿搭理她,她恨恨看了远去的林氏。昨日她还看她快是不成了的,如今却是生龙活虎的了,想起昨日她还与叶家大娘子说林氏如何性命垂危,得了不少传话钱,如今若是叶家大娘子回来,岂不是脸疼得紧。

      杏子嫂眼珠一转,对啊,她如徐氏一般,回去娘家避避就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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