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贱》莫漠MOMO

4、第四章 苏秦的孩子

　　“外祖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苏国忠看了看手中老旧的上海手表，沉稳有力的回答：“十五分钟”苏国忠对时间有着充分的概念，从不打马虎眼。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规规矩矩的站在苏国忠的身边，恭恭敬敬，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向高高的铁门外边。警卫叔叔答应过了，若是妈妈的车来了，就给他使眼色。

　　苏秦有些累了。在宽敞舒适的的奔驰小车里眯着眼小憩了一下。约莫一个多小时，车里已经远远离开了S市区，来到了郊外。S城的郊区远远的隔着山，幸运的是去年的时候修了路，如今不需要再爬两个小时的山上去。
　　苏秦接到了郑轩原的电话。
　　“苏秦，你去哪里了？”郑轩原对这个女人时不时的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了，淡淡的开口问道：“我刚来你这，房东和我说你今天要离开几天。是去找涛涛吗？”
　　听到这个名字，苏秦心中难得的柔软起来，点头道：“昨天早上涛涛和我说，幼稚园里花花比赛得了第一，所以今天就过去看看他。两个月没见了，不知道涛涛有没有长高了？”
　　“苏秦。”电话另一头，郑轩原的语气深沉：“你越来越像一个母亲了。”
　　苏秦思路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宛然一笑：“轩原，我本来就是一个母亲，苏涛涛的妈妈。”
　　听到这里，郑轩原释然的笑笑：“这样就好。见了涛涛，和他说，下回再考第一，郑叔叔就带他出去玩。”
　　“可不许你再带他去游乐场了。上回差点没被吓死。”苏秦想到了第一次带涛涛去游乐场坐云霄飞车，涛涛煞白的脸色，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知道了，不过，涛涛不是不怕高吗？和他祖父在一起，怎么胆子还这么小？”郑轩原说道。
　　苏秦不语，远远的眺见到了封锁掩蔽的别墅：“我到了，不和你说了。”

　　“妈妈！”苏涛涛挥舞着小手臂企图引起奔驰车里的人的注意：“妈妈！”
　　电子监控系统辨识了车辆的身份，确认后逐渐的打开门。苏秦下车的时候，迎上了苏涛涛大大的怀抱。
　　苏秦抱的有些吃力，却不松开，搂着涛涛，眉开眼笑的看着又长高了一些的涛涛。一身简洁的浅绿色运动衫，涛涛的眼睛黑黑亮亮，炯炯有神：“涛涛又长高了一些，妈妈都要抱不动了。涛涛有没有想妈妈？”
　　“有，涛涛做梦都想妈妈。”涛涛稚嫩的童音响起，乐得苏秦鼻尖用顶了顶涛涛的小鼻子，亲昵的在涛涛的脸颊亲了一下。两个月不见，再见竟然如此想念，郑轩原说的没错，自己越发的像一个母亲了。
　　“嗯哼。”一声短暂的咳嗽把他们拉回了现实。苏秦小心的放下涛涛，垂眉间淡淡的问候：“外公。”
　　苏国忠撇了撇略带慌乱的涛涛和越发冷漠平静的苏秦。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坐了那么久的车，回去休息一下，你的房间已经让张嫂收拾好了。”
　　“好，谢谢外公。”

　　所有的悲剧都是生命中的突袭，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就如彼岸，就如苏秦，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落入了深渊之中。无论是无望的将来，还是沉痛的过去。就如，苏秦从未想过，这个面目冷峻的老人，会是自己的外公。就如彼岸，又怎会想到，爱一个人，会这么的伤。
　　彼岸爱上萧一然，没有任何的意外。苏秦在彼岸的怀里看到了他们的合照。很好看的男孩，和彼岸站在一起，眼神明亮纯净，如此相配。他们的认识，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天。彼岸害怕打雷，那天，是萧一然送她回的宿舍。
　　彼岸说，他很温柔，很善良，他待她很好很好。他们走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意外。萧一然会在雨夜里紧紧的抱住彼岸，亦或者捂住彼岸的耳朵，浅浅的，细细的，轻柔的唇在彼岸的耳际流连。
　　苏秦清晰的记得，彼岸眼中略带羞赧的坚定：“秦秦，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彼岸象个孩子一样执着着自己的爱情。也从此，眼神不再寂寞。
　　多好，自己守护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有人接手了。苏秦曾经这么以为过。

　　“妈妈！”苏涛涛在门外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苏秦从回忆中醒来，宛然一笑，涛涛的教育很好，不似同龄孩子的调皮捣蛋，然她很放心，功课也是数一数二的，明年，就要进入小学一年级了。只是，六岁，会不会太早了些。
　　涛涛进门，看见刚刚洗头，任由着水滴滴滴答答的滴落的苏秦，小大人似的模样说道：“妈妈，把头发吹干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苏秦无奈，果真是太早熟了吗？还是在军队里面长大，就要啰嗦严谨一些？偶尔，总觉得涛涛不像孩子，自己倒像个让人操心的妈妈。
　　“听你的，我擦干就是了。”苏秦看到涛涛换了一身简单的便服，粉雕玉琢的脸蛋白里透红，大大无辜的眼睛一派认真的样子，认命吹起了头发。
　　“妈妈，”涛涛在苏秦吹干头发后，忽然开口：“明年，我可以回市区读书吗？”
　　苏秦愣了一会，随即笑道：“涛涛不喜欢这里吗？”
　　“不，外祖父很好，警卫员叔叔也都对涛涛很好。可是，涛涛想和妈妈在一起。”涛涛咬牙说道：“涛涛也舍不得外祖父的。可是涛涛一年都见不到妈妈几面。”
　　涛涛打出生开始，就住在这里，一直到现在五岁了。苏国忠是个老军人，尽管已经退休了，但是福利待遇还在，居住在这一片军旅营里面，带着涛涛，过得安乐。苏秦并非不想念涛涛，只是，她看得到苏国忠对涛涛的喜欢，表面严肃，其实内心疼爱得到了骨头里面。不若如此，以苏国忠的个性又怎会收留涛涛？承认涛涛的身份，于他，会是怎样的一个羞耻？
　　“涛涛。”苏秦停下吹头发的动作，握住涛涛的手，试图解释：“涛涛如果想和妈妈在一起，自然可以，可是，涛涛还小，外面又好多的事情涛涛还不明白。等涛涛长大一些了。”
　　“涛涛不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