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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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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再一次听到沈宴清的名字时,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五年,距离他们仅有交集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七年。
七年。
说到这个名字时,纪言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怔忪,纪言侧目轻问:“怎么了?”
同是这座小镇上长大的孩子,如果说陆离是这座小镇百年难遇的一股泥石流的话,纪言则是这座小镇根正苗红的温婉可人儿,温婉的纪言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温柔柔,眉眼带情,让人忽略不得。
当然,小镇也有让人扼腕叹息,怨天不从人愿的事情,比如:陆离和纪言是好友,见过彼此最衰最美,路过所有彼此人生中最为关键时刻的那种好友。
“没什么,忽然想起个事儿”,听到身边有人询问,陆离索性将碗里最后一口米饭送入口中,放下碗筷,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双唇,毫不在意的说着。
“说来听听?”仿佛知道对方会说一样,纪言也难得的狼吞虎咽的将最后一些饭吃完,顶着纪家两大家长不赞同的目光,将碗放下,拉起陆离向外走,打算听听对方口中的那些事儿。
纪言家在小镇靠后的位置,门前是一条小路,小路两边满是人家,此时她俩坐在门前路边的凳子上,正是晚饭时分,日薄西山,空气许是在白天将所有的情绪放了个干净,这会儿,清凉的让陆离微眯起双眼,耳边传来的街坊邻里的说话声,模糊的声音,辨不出任何情绪,总之是逃不开的家长里短。
这一刻陆离忽然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到底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怪怪的。”眼看着陆离就要眯眼睡过去,纪言伸手扯了扯陆离的衣摆,示意她有事快说。
“没什么,就沈宴清,其实我挺怵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怂他,这么多年不见,都忘记这号人了,今天居然又提起了,脑袋有点接触不良。”
陆离毫无求生欲的苦着脸,双眉间隆起山,清澈的眼底是满满的不爽,毫无疑问,她将这事儿,视为她人生一大败笔。
“啊?”
纪言有点不解的惊呼出来,似又觉得不妥,连忙将惊异收起,低问:“原因呢?”
陆离奇怪的看了一眼纪言,很纳闷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实不怪纪言追问,从初中到现在,纪言从没听说过陆离怕过什么,不是说她高冷,而是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场。所至之处,退避三舍,莫有敢与之争论者,这话用在陆离身上刚刚合适。
认怂?啧。
“是啊,初中时有过些小矛盾,就当时你也在场的那次,他向我借过书,我没借,当时就被他骂了,他嘴可真毒,气的老子差点没一脚踹去”当然,陆离并没有那样做,现在想想这点竟成了她此生一大憾事。
事实上不是陆离不想踹,而是她不敢,是的,不敢。
直到如今陆离依然记得当时让她生生止住一脚踹飞他欲望的那个眼神,仿佛是从心底而来的寒意,阴冷而又不屑,仿若看待蝼蚁般的眼神出现在了一个初中生身上,任谁也会害怕吧。
“咦?可我昨天遇到他时,和他说起你,他还问你最近怎么样呢~”
纪言疑惑的近乎喃喃自语的话,差点没把陆离从椅子上吓下去。
“kao,问我?他怕是几年不见傻了吧?”慧极必伤看来是真有其事了,古人诚不欺我,陆离暗自腹诽。
陆离稳住了身体朝纪言看去,仿佛是在看她口中的那个傻子,满脸的不敢相信。
陆离口中嘲讽的意味任谁都听的出来。
其实除了随口问问,陆离找不到任何可以让他沈大才子关心自己的理由。
呵,他沈宴清,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问我你生活如何时的语气挺温和的,不像和你有过节的样子啊”纪言像是忘记当年那事似的,不死心的为沈大才子开脱。
陆离撇了她一眼,得,又来了个二傻子。
“斯文败类,懂不懂?枉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那厮面具多的估计可以去表演变脸魔术了。
随后陆离也并未再说些什么,她眼里的沈宴清和世人眼里的沈宴清有多不一样,她比谁都清楚。
同班的那会儿所有老师、同学都喜欢他,说沈宴清:脾气好,性格佳,品格优。
如果说她陆离是这个小镇百年难遇的一股泥石流,摧城拔寨;那他就是世人眼里的一朵高岭花,孤傲清雅;
啧,只是陆离还真看不起这朵高岭花,活的太假太阴沉;
在她看来,蛰久者分两种,一种是孤高自许,潜心求成、光明磊落;另一种是阴暗邪嗜、一意为名、面具示人;前者么,不一定高飞,然无害;后者必飞,却无益;
沈宴清,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