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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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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何情高兴起来,翻身下床,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韩暮春起身把他抱回床上,叹了口气:“真的,你好好休息,把汤喝了。”
何情立刻端起热汤一口气喝完。
韩暮春拿毛巾擦了擦何情嘴角的汤渍。
何情说:“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师父?”
韩暮春说:“不必,叫我暮春就好。”
何情诚恳道:“暮春,谢谢你。”
何情伏在床边,对韩暮春磕了三个头,韩暮春受了这个拜师礼,然后将何情扶起来:“跟着我会很吃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情说:“我不怕吃苦,我怕不能替我爹娘复仇。”
韩暮春说:“复仇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先下去吃饭。”
何情说:“好。”
两人下楼吃了饭,然后回到房中,韩暮春从一个包袱里取出另一把剑,递给何情:“这把剑名叫非光,你先用着,以后再换更好的。”
何情接过非光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我会好好保管的。”
何情养了两天身体就恢复如初了,两人计划之下,决定一边传授何情剑法,一边前往鬼愁关。
为此,何情花五天时间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产业,化为银票,带在身上。韩暮春也卖掉了云来客栈,简简单单提着一个包袱牵着马带着何情离开了云州。
在出城的时候,韩暮春想过这一切值不值得,答案是值得。何情的眼泪值得,何情的下跪值得,他被打动了,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策马同行,于午夜时分到达距离宁州三里远的荒郊野外。
韩暮春说:“在这里过一晚,有问题么?”
何情说:“没问题。”
两人背靠大树,从包袱里掏出烧饼吃起来,吃完了喝点水囊里的水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何情醒来的时候韩暮春正在练剑。
韩暮春练的是拔剑和收剑,他只追求一个快字。何情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正要跟着练,韩暮春却说:“吃点东西上路吧,到了宁州再教你。”
何情应了声好,依旧吃了半个烧饼,翻身上马。
很快,两人到了宁州城外。验过通关文牒之后两人进城,找了家青龙客栈住下,两个人各住一间房。
韩暮春说:“要向魔教复仇,消息必须灵通,要获得消息,必须接悬赏,悬赏的奖赏可以换取消息。”
何情问:“怎么接悬赏?”
韩暮春说:“我去城中打探一下,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跑。”
何情说:“好。”
一盏茶的功夫以后,韩暮春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接了个悬赏任务——调查三叠剑法的下落。
三叠剑法已失传数百年,近期有消息传出并未失传,而是秘密地藏在宁州城内某人手中。
何情问:“这个任务危险么?”
韩暮春说:“并不危险,只是麻烦,要花些时间。”
何情说:“安全第一,其它都是次要的。”
韩暮春转移话题:“眼下有空了,跟我来练剑。”
两人来到后院之中,韩暮春先纠正了何情持剑的姿势,然后教他拔剑和收剑。
何情在院中练习着,韩暮春便坐到一旁喝茶。
一下,两下……两百下,两百零一下……
直到何情练习了一千次,韩暮春才让他休息一会,喝口水继续练。
韩暮春要让他的身体永远记住这个感觉。
何情咬牙苦练,既不喊累,也不停手。渐渐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眼前只剩残影。
“好了。”韩暮春说,“今天就先到这,按摩一下胳膊去休息吧。”
何情说:“好。”他的胳膊已经酸到抬不起来了。
韩暮春说:“这几天你有空就练,练会以后我教你剑招。”
说完,韩暮春离开客栈,前去调查三叠剑法的下落。
这天晚上韩暮春没有回来,何情闭着眼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睡着,索性穿好衣服出门闲逛。
何情走在街上,看到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走,便向一个路人打听道:“这些人都去做什么?”
这人说道:“你是外来的吧?今天这儿有庙会。”
庙会热闹,正好驱散何情的孤独。何情跟着人群向前走去。
突然,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抱着个婴儿从何情身边跑过,不远处一个老妇人大叫起来:“孩子!他抢走了我的孩子!”
何情立马追上那个男人。
男人跑得很快,专挑拐弯抹角的巷子跑,何情险些跟丢。
跑到巷子快出口的地方,一支箭凌空而来,射中男人的膝盖。
男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襁褓中的婴儿在地上滚了两滚,大哭起来。
何情追到了男人,也看到了那支箭的主人——一个身穿官服的少年站在巷口,手持弓箭,冷冷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何情抱起婴儿晃了晃,试图哄好他。官服少年对何情说:“你把孩子还回去,我带人回衙门。”
何情说:“好。”
官服少年押着一瘸一拐的男人离开了。何情抱着婴儿回到刚才那条街上,找到老妇人,把孩子递还给她。
老妇人对何情千恩万谢,何情心里只想着那个官服少年。他摆了摆手离开了,找了个馄饨摊坐下吃馄饨。
何情吃完一大碗馄饨之后,有个人坐在了他对面,对老板说道:“来三两馄饨。”
何情抬头一看,正是官服少年。
官服少年也认出了何情,说道:“是你。”
何情说:“我叫何情。”
“我叫沈郁。”官服少年说,“刚才谢谢你帮忙。”
何情说:“哪里哪里,是你缉拿贼人有功。”
馄饨很快端了上来,沈郁拿起勺子喝汤:“听你口音是云州人?”
何情说:“我口音这么明显么?”
沈郁说:“我见的人多了去了,听得出来。”
何情说:“这样啊,我确实是云州人。”
沈郁说:“节哀。”
何情奇道:“你怎么……”
沈郁说:“云州屠城案天下皆知,我想你总有一两个亲友死于非命吧。”
何情说:“是我爹娘。”
沈郁再次说道:“节哀。”
何情眼睛一酸,几乎就要流下泪来:“已经过去了。”
沈郁说:“等我吃完馄饨,我们一起走走?”
何情说:“好啊。”
沈郁吃完了馄饨,何情抢着替他结了账,两人慢慢走在街上,沈郁给何情讲起了护城河的故事。
走到一处街角时,沈郁抬头冲老槐树上说:“下来。”
一个白衣少女从天而降,落在沈郁怀中。何情定睛一看,是武林大会上见过的阮灵犀。
阮灵犀却并不认得何情,她大大方方地站到何情面前,说道:“你好。”
何情说:“你好,我叫何情,我知道你是阮灵犀。”
阮灵犀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手指勾了勾自己一缕头发,对沈郁说:“今晚去谁家?”
沈郁说:“我家,何情你来么?”
何情问:“去做什么?”
沈郁说:“几个朋友聚一聚。”
何情说:“我去。”
沈郁带着两人回到自己家中,这是一栋三进三出的院子。
何情说:“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资产……”
沈郁说:“我是个孤儿,老沈捡了我,让我跟着他当了捕快,他去世以后房子就留给了我。”
何情说:“抱歉……”
沈郁笑道:“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忽然一阵琴声传来。
沈郁带着两人来到院中,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弹琴。
过了一会儿琴声停了,这人转过身来,正是司明修。
何情想起司明修的内力,心向往之:“司公子好琴艺。”
司明修倒是认出了何情:“是你,你不是云州人么,怎么跑到宁州来了?”
何情说:“说来话长……”
沈郁不愿何情伤心,岔开了话题:“我的酒该酿好了,今天就取出来喝如何?”
司明修说:“好啊,喝你一口酒要等三年,快快拿来。”
沈郁拿了把铁锹,从树下挖出三坛酒,拍开封泥给四人一一满上:“今天不醉不归!”
何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不醉不归!”
这自酿的酒后劲十分大,何情喝了三杯就上头了,脸红红的坐在一边。
剩下三人中,阮灵犀酒量最好,司明修次之,沈郁最差。
四人都喝高以后,司明修弹起了琴,阮灵犀唱起了歌,闹了一个时辰,四人相互搀扶着回房睡觉。
第二天,何情头痛欲裂。他再也不想喝酒了,喝酒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阮灵犀已经起来了,房间的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三碗热汤。何情喝了一碗,慢慢缓过劲来。
剩下两人很快也打着呵欠醒了过来,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大笑起来。
何情说:“我该回去了。”
沈郁说:“吃个早饭再走?”
何情说:“不了,我有空再来找你,或者你来青龙客栈找我,走了,回头见。”
何情有些心虚地溜回青龙客栈,一跨进大堂就看到韩暮春正在门口的位置上喝粥。
韩暮春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说道:“回来了?坐下吃饭。”
何情乖乖坐下,端起粥喝了一口,被烫了一下。
韩暮春这才问道:“昨天晚上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