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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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二瞥他一眼，一脸似笑非笑：“你倒是对车队里的事一清二楚。”
江小三闻言红了脸，笑了一声躲到一旁。
张管家一家这样行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江二虽与张知府相识多年，但这些终究人家的家务事江二管不了也没想管，他师父曾与他说过人生如同行路，谁与谁都不过是一程的缘分，他与张家也就是这一程缘分，今后张知府如何？张家小姐有如何？都与他无关。
江二意味阑珊，路云也没这个心思管上一管，这十几日在路上的悠闲时光说是在养伤，不如说是他给自己放的长假，他前世长达二十二年的寒暑假生活告诉他，假期总是要结束的，留给他完成作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意思是自己已经没有管闲事的时间了。
旁边两人还在闲聊，江小三怅然地说起：“过了前面的三坎关就是再走个一个月就到了青州了，到时候萧大哥就要和我们分开了。”
说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终究年纪尚小，不懂得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的道理，只觉得要和一个玩得好的伙伴分离，十分的不舍。
路云倒是没有这份愁绪，他对江小三说道：“我不去青州了，我要去泾阳，出了蜀地我们应该就要分离。”
路云说得坦然，想来是早已决定好了去处，不过今日才知会两人。江小三听了他的话惊讶地看着路云正要说些什么被江二一扯，艰难地住了嘴。
江二淡淡地看了路云一眼说道：“那便祝愿萧兄一路顺风。”
路云今日的决定江二倒是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早有预料，自路云醒后他便有所感觉路云在一日一日的逼迫自己成长，他努力做到谦逊有礼、温润和煦，他做得笨拙而坚定，那日相救时只会胡言乱语的少年仿佛真的死在了他梦里的蚀骨散中。
江二心想：原来不过这一程缘分。
三人又扯了些许旁的闲事便将此事揭过不提，倒是江小三一脸的欲言又止地冲路云看了又看，看得路云的菊花警号又开始作响，默默地坐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到车队歇脚时江小三终于忍不住，一把扯了江二到一旁。
江小三说道：“大、二哥你劝劝萧大哥，他是要去泾阳找漕帮的帮主王虎教他武功，然后去寻逍遥派的那□□。”
江二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江小三说道：“前几日我去车队帮他们搬东西，正好看见萧大哥跟王道长聊天，王道长说逍遥派的掌门功力深不可测，当年他为祸武林时江湖上无人能敌，但是漕帮的王帮主曾与他一战，就是那一战后逍遥派的掌门才渐渐在江湖上消失，据说是因为与王帮主的那一战受了重伤，所以萧大哥才想去找王帮主学武，因为他想……”江小三看了一眼四周，声音更小：“他想给路家庄报仇。”
江二又好奇，“你又怎么知道他要去学武报仇？”
江小三为江二的智商着急，他低声道：“你说过萧大哥是路家庄的少爷，路家庄被逍遥派灭门了，只有漕帮的王帮主能打赢逍遥派的掌门，而萧大哥要去泾阳，漕帮就在泾阳，你难道觉得萧大哥是去泾阳玩的吗？”
江二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去泾阳玩，但是他想报仇也不一定要向王虎学艺。”
江小三疑惑道：“那萧大哥可以怎么做？”
江二一笑，说道：“他可以埋伏到漕帮中去，然后挑拨漕帮和逍遥派的关系，等到王虎和逍遥派的那个老妖怪干起来了，他再从中渔翁得利。”
江小三听了江二的话一下愣住，等到江二大笑起来他才知道自己被逗弄了，气恼地瞪着江二，江二这才收了笑容问道：“那你想他怎么样？和我们回嘉州吗？”
江小三道：“我……”
“小三子你早晚要明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江二说道，“萧天要报仇也好，要拜师也好，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我们谁也干涉不了，或许你很关心他，但你不能以关心为名让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江二说完踢了江小三一脚让他去给自己拿水，心安理得的奴役着这个陷入人生迷茫的少年。
回头正好看见两人对话中的主角正窝在稻草里大大方方的看着自己，显然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江二倒是一点也不尴尬，扯了一个笑容说道：“倒是没发现你还有听别人壁角的习惯。”
路云笑道：“我可老老实实躺在这里动也没动过，是你们说悄悄话说得太大声了。”
江二翻了个白眼，说道：“那麻烦你下次把耳朵堵住，不要顺便偷听别人讲话。”
说完江二上了驴车把路云推开分了一半的稻草躺了上去准备睡觉，路云侧身看着身旁的江二突然问：“你真的没有想和我说的话吗？”
江二半睁着眼皮看路云，说道：“有。”
路云问：“什么？”
江二道：“你可不可以躺到另外一边去，正好帮我挡风。”
路云：“……”
待路云默默地换了地方以后，闭眼歇息的江二突然开了口：“我也有一个仇人，我曾经有一个机会可以杀了他，可惜我错过了。”
路云闻言愣住，低头看向窝在稻草里的江二，他仍闭着眼，眉头紧皱地回忆起那段不开心的往事。
路云不由问道：“然后呢？”
“然后有一次我命悬一线，他舍命救了我。”江二嘲讽一笑，“从此我就欠了他一命。”
江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不能报仇有多不痛快，所以我不会劝你。”
说完江二睁了眼睛，一双明眸正好撞进路云的眸子里，两人默默地对视了许久，江二突然说道：“你刚才问我有没有话对你说，其实我确实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我祝你早日大仇得报，如愿以偿。”
路云看着江二眼中的星光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前方车队突然传来骚动，江二一下翻身而起蹿了出去，路云跟在江二之后。
路云原以为是张大娘又在找江小三麻烦，赶到时看到与江二对峙的却是张家小姐的丫鬟碧云。小丫头碧云一脸鄙夷地站在马车上瞪着马车下的江二，江二站在车下，江小三被他拦在身后，一脸愤怒地瞪着碧云，旁边远远站着方才在他那里拿了干粮的王道长的弟子金小满怯生生地看着三人对峙的局面，车队中人也三三两两地围住他们。
江二冷着一张脸站在中间，路云曾看过很多江二生气时的模样，但从却没有看过江二如此愤怒，他并不气急败坏也不咬牙切齿，但路云却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怒火，只是这怒火却似乎不是针对碧云，路云若有所思地看向碧云身后的马车。
碧云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若不是你偷的，又何必怕我们检查？”
江二冷冷地说道：“今天你家大小姐的银簪被偷了，你一句怀疑我们，便可以要我们脱衣检查？那正好！昨日我的玉佩被偷了，我怀疑是你，脱衣服！”
紧紧盯着碧云，眼中泛出寒意，江小三跟在后面喊道：“脱衣服啊！”
碧云被羞地面红耳赤，大骂道：“卑鄙无耻！你们一群人向乞丐一样在我们张家白吃白喝，现在还敢说这种下流话！”
金小满闻言抖了抖难堪地低下了头，这头江二却嗤笑出声：“我要你脱衣检查就是下流，那你要我们三个男人脱衣服看来却是清白人家女子会做的事了。”
路云此时才知道原来金小满不是在那里看热闹，而是被牵连进去了。
这边金小满见碧云还要再骂，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问道：“是不是我脱了衣服让你检查，你便愿意放了我们？”
说着双手颤抖着向腰带伸去，一下没有解开几乎被逼出泪来，而此时突然从旁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双手，金小满抬头看到路云笑着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再继续下去突然眼泪憋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却没有哭出声只在一旁默默垂首拭泪。
江二终于忍耐不住冲了上去一掌劈出，碧云只看见江二突然向自己贴近，还未及尖叫出声就听见了马儿的尖声嘶鸣，而自己却摔下了马车，碧云惊魂未定地趴在地上喘息，抬眼看见身旁倒了一匹白马，正是被江二刚才的一掌击毙，碧云吓得一下爬开了。
“你应该庆幸我不伤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否则这一掌打就是你。”江二面向碧云，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旁边的一辆装饰清雅的马车，他咬牙切齿地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无一人敢拦。
路云仍是一脸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上前向马车里主人说道：“近日匆忙行路，小姐的银簪或许是在奔波中不小心落到了他处，还请小姐再仔细找找，说不定今日只是误会一场，若是为了误会伤了大家的和气可就不值得了。”
半晌马车中人叫碧云上了车，一阵寂静后碧云出来宣称簪子找到了，又满脸不乐意地同他们道了歉，路云倒是十分有耐心地陪着她们做戏，离去前还叮嘱了一番让她们日后要注意一些，小心再将东西弄丢了。
江小三早已随江二回去，只剩了金小满默默跟在路云身后。
路云突然开口问：“小满，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打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