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记》也木

38、第 38 章

　　我只是看着他的嘴唇越来越近，恩，我往上爬了爬，凑了上去……
　　刚碰上他温热的嘴唇和呼吸，我就觉得天转转的晕晕的……真是舒服！

　　hia~~~

　　嗯？他怎么不动啦？继续继续嘛……

　　我津津有味地嚼着他的舌头，忽然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个贾公子，啊啊，他本来一直看着我的说，后来我也是这样……呜呜

　　一个暴栗打在头上。

　　我痴痴呆呆地看着大蛇王，他真是比贾公子帅气多了……

　　愤怒又很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在想那个苍狼吗？就是那个贾公子？！”额，我下移了两个拳头，离他嘴巴远些。那个贾公子咩？盯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蛇王有点痛苦，自己在吃醋呢……他还是第一次嫉妒一个狼，一个妖怪……即使是很久以前，那个蓝大人遥望着远处的孑孓，眼中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吐一口妖气，妖气漩涡般地流动着，把蓝灵脱离开自己的身体，那双墨绘似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自己，蜷缩在阴冷的妖气漩涡里。

　　一个渔人站在沙滩上，不明白海岸边怎么起了龙卷风！叹了口气，提着渔具往回家的路走去。

　　刚才的温暖全部消失，周围是冰冷的妖气。我打着哆嗦，揉出眼泪来。

　　心还一揪一揪的，那个大蛇王果然是骗子！刚才还很好的样子……55

　　啊，这次真的死定了。

　　悲哀的梦境开始浮现。我开始逃离现实，往梦境汀畔游去，白雾缭绕。入了汀口，我神伤地看了看那些漂亮的卷云，美丽的仙子提着花篮，相互交谈着，脸上全是洋溢的笑容。我继续往汀畔游，一排一排的仙子拿着各种各样散发着灵气的梨子、桃子、杏果、葡萄……往一个地方走去。

　　仙子和灵人越来越多，那个忧伤的灵人出现在身边，牵着我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还从来没跟他说过话呢，他的手带着凉意，正如他那么的忧伤……我“唔”了一声，满脸疑问地看着他……

　　他的手抖了抖，目视前方，没有理会我的问号，带着我更快地往一个地方走去……

　　心里莫名地害怕起来。

　　当这个幻境旋转起来，云雾变出各种妖怪的形状，恶狠狠地盯着我的时候，我大叫一声，想往回走。那个灵人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断劈散袭来的怪雾，以更快地速度往前飞去。

　　大雾尽头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个怪物在等着我……

　　但那是什么怪物呢……我闭上眼睛，离她越来越近……又恁般熟悉……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淡漠，熟悉的寂寞……

　　薄薄的云烟掠过耳边发际，怪雾安静起来，隐去了形状。

　　熟悉的忧伤……

　　身边的灵人松开我的手，一点点模糊。这个灵人化成一团雾，消散而去。我感触着熟悉的呼吸，突然一股热泪汹涌而下，“娘亲？！”

　　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娘亲……她就在前方的浓雾里，我能感觉到她。

　　我捂住脸，哭得稀里哗啦。娘亲温暖的手摸着我的头发，抱我在怀里。娘亲的心跳离我这么近，温暖和疼爱的气息，包围了我。

　　但是，娘亲说，“蓝……”

　　但是，“娘亲，我是蛇……”

　　我抬起头，看到娘亲慈爱的眼神，淡蓝的卷发，波光一样明净的肌肤就在眼前。娘亲抚摸着我的头发，温和地笑起来。

　　“娘亲，我是蛇，花蛇啊……”我想纠正，因为娘亲的眼光似乎穿透我，看着一个遥远的人。虽然我被那个坏蛇王骗了，横，也不能有这样的错觉吧！

　　娘亲忽然眯起眼睛，轻笑起来。

　　娘亲拿掉我脖颈上挂着的石块，食指轻轻点在我的眉心，嘴里念出无数法术符号，钻入我的眉心。那些符号狠狠地刺痛我的脑袋，无数被关闭的暗门嘎嘎吱吱地响起来，像是遇到了狂风暴雨，想紧紧关闭起来……我啊啊地抽叫着，一道道利剑般的符号发出闪亮的光芒，劈开很多看不到的印门，那些被封锁的记忆翻滚着、撞击着，渴望着被禁锢的自由……

　　我慢慢睁开眼睛，“娘亲，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娘亲慈爱地看着我，有种释然，“蓝儿恢复自己就好……娘没能陪伴蓝儿长大，娘真的很难过……”娘看着我澄澈的眼睛，叙叙自语，“蓝儿很寂寞，娘亲能感觉到……。”

　　我能感觉到娘的无奈。

　　娘继续痛苦地回忆，“梦境汀畔是灵界人死后的墓地，娘的灵力耗尽，娘只能依靠最后的元神创造了花灵谷，创造了新的蓝儿，等待蓝儿的归来……”

　　蓝儿早犯下了弥天大罪，杀死了无数苍生……可是我没有说。因为娘很忧伤……

　　娘挂满泪水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我知道娘的牵挂没有了，娘要消失了。

　　娘的最后一缕执念消散在云雾里，这些千年不变的云雾，吞没了娘最后的声音……

　　蓝儿在一千年前被打入轮回，灵魂不能投胎转世，是娘亲在虚化的花灵谷里重塑了蓝，蓝今生的名字，是，蛇。

　　娘，蓝儿来晚了……

　　如果不是一千年前遇上那只孑孓，我不会有今天。如果一千年前没有遇上那只孑孓，我可能早就死了，死在了蓓蕾里，死在无人知晓的往年。

　　孑孓……心里有种刺痛的感觉，仿佛被针扎着，被爱情的毒药舔遍了伤口……我的心好沉重，是因为脑子里充满了一个男人的影子。那个在碧波荡漾的湖上跳着优美的静沙舞的男人，那只后来化作妖怪的孑孓。

　　……

　　我睁开眼睛……娘亲已经死了。我看见我躺在水面上，无数的花精化成细小的各色花瓣，织成紧密的光环环绕着我……馨香四溢，比绫罗绸缎还要柔软，还要光滑……渗着千年雪莲和人参的灵气……

　　身下，有股涓涓的细流，似乎是……

　　温泉？！没错，蛇练功时最喜欢的地方，温泉……

　　然而介于花瓣和温泉之间的，是我……上天苍穹的兰□□浮在水面，一缕缕像有了灵魂，慢慢开出一朵朵硕大的曼珠沙华……

　　我最喜欢的花朵……

　　那只妖王，就是当年湖畔石边的红蛇吧？曾经那么弱小的一条蛇，今天竟然也拥有了这样的风采。我轻笑，然而，当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见了谁？那只孑孓……

　　我哈哈大笑着，破水飞去……

　　只留下他落寞的身影，倒映在摇曳不定的水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