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已降临》凌扬

1、鬼已降临

　　
　　　
　　
　　鬼已降临 文/凌扬
　　
　　
　　
　　
　　
　　和平年代，魔鬼是不会降生的；平和的心境，心魔只能在远远的角落眺望。五十亿年来，地球上来来回回的都是同一阵风，风中曾耸立过一座座和平之塔，也曾遍布过一个个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荒原。
　　一辆独轮车在岑寂的夜空下，孤独地前进。车上是一个约八岁的小孩子，他倒转身子坐着，看着月光下显得更老了的爷爷。他爷爷推着这辆独轮车已经走了两天两夜了，他的家乡又在打仗了，听说是美国军队要为他们国家死去的人民报仇，他很气愤，破口大骂：“你们家死了人，为什么连累我也要离家出走？你们家的人是人，我们家的人不是人？何况我们家的那些学生也是个孬种，就不让爹过上好日子！”小孩子跳下了车，与爷爷一起走在黄沙飘荡飘的地上，他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景物，问：“爷爷，我们要到哪？爸爸妈妈已在那里等我们了吗？”爷爷长叹了一声，心想，我儿子与媳妇都在不久前死了，他们死得冤枉啊，儿子只是把须剃短了，结果被吊死在集市上，如今还在风中摇晃；媳妇更惨，那天她只是出门时忘了把手臂裹起来，被拉在集市上遭石头刑，活活打死！想到此，他的眼泪掉下来了，老来丧子，白头人送黑头人，苦呀！他几乎把嘴唇也咬破了，哀叹别人的国家的统治者对人民都很好，为什么在阿富汗，统治者却这么对待人民？他突然记起孙儿问他的问题，于是对着他说：“我们要到巴基斯坦，那里有我们能避难的地方！”小孩子天真无邪，然处在战乱频仍的国家，多少也感到生活的残酷。他仰头望着稀稀疏疏的星星，问：“爷爷，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爷爷觉得这很好，能在无聊与疲乏的旅程中得到一点点的心情释放。于是他讲了一个很古很古的传说，这传说是他从他爷爷那里听来的，小孩听得很入神，正如当年他的爷爷一样。
　　故事在爷爷苍老的声音中宛延，在四野游荡，像是说给全阿富汗的人听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母鸡还不知道怎么产卵，在一条村子里，有一个少年，他的名字叫巴米扬，他是一个孤儿，他的父亲被南魔王当箭靶射死了；他的母亲被北魔王当猎物吃了。父母亲给巴米扬留下的遗物只有一间破屋与一群羊。巴米扬很懂事，很聪明，每晚都到村里一位智者家里学习东西，白天则拿着书本边放羊边学习。他发誓要消灭这地区的南北二魔王，这两个魔王已经杀了无数生灵了，人们闻之色变，可要把他们消灭又谈何容易呢？他们法力高强武器锋利，南魔王手下有十个小魔王，北魔王手下有九个小魔王，都是有出众的法力的。
　　巴米扬从智者家中看到了一本佛经，翻了几页，着迷了，借了回去读了一遍又一遍，他想从中悟出消灭魔王的手段，然而没有，都是教人改恶从善的。看了一晚的书，他两眼肿肿的赶着羊去放牧了，在一条清清小河把身子弯了又弯的地方，他让羊只随便吃草，他蹲下身子与河里的小鱼嬉戏。忽然听得急急马蹄声响，然后看见两个面目狰狞的人向他的羊群而来，他唿哨一声，羊群聚了一起，他站在羊群前。那人看见这小伙子居然胆敢拒绝给他们以美餐，其中一个喝道：“我是南大王手下第三小王，你识趣的送我们两只羊，否则教你及所有的羊毙命当场。”那三小王仰天大笑，举手一招，巴米扬后面一只羊已飞在他手里，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的牙齿，一口吃了一半的羊，把其余的送给旁边的，巴米扬看着心爱的羊儿惨被生吞，如猛兽一样向那人扑去，三小王挥出马鞭，把巴米扬击晕了。
　　巴米扬醒来时，他的羊已经全部失踪了，不知是走散了，还是让那两人赶了回南魔山洞。他吹了几声口哨，听不到任何羊儿的声音，于是他知道他的羊儿一定已在南魔山洞了。为了他的羊儿，他决定只身闯龙潭，救出他的羊儿。
　　走了五天五夜的路，他到达了南魔山洞。他不敢贸然闯进，因为那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必死无疑。他打扮成一个小喽罗，跟随着外出的小鬼混进了山洞，洞内金碧辉煌堆金砌银，他看见南魔王正与十小魔王在大饮大吃，看得呆时，南魔王忽然指着他说：“你哪里的，好陌生的口面。”巴米扬硬着头皮，极不情愿地跪下，说：“禀告大王，我是刚加入大王的队伍的，我已崇拜大王很久了，今天得见尊颜，真是天大的福气，再死也瞑目了。”南魔王被恭维一番后，乐得哈哈大笑，说：“有趣，有趣，你这小鬼从此跟在我身边，我给你好吃好喝的，你愿意吗？”巴米扬为了救回他的羊儿，说：“多谢大王提携，我今后便是大王的马前卒。”南魔王抛了一块肉给巴米扬，说：“你吃吧，很鲜的，刚宰呢。”巴米扬想这一定是自己家羊儿的肉了，伤心得直掉泪。南魔王发怒了，说：“你这小鬼不识抬举，送你肉吃，你不吃，还流泪，什么意思？”巴米扬只好找了一个藉口来搪塞，说：“不，大王，我是太感谢你呀，我觉得你这么优待我，我一时欢喜得流泪了。”南魔王拍桌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流泪而没有被杀死的小鬼。”巴米扬拿着肉退出大殿，一时不知道往哪去找他的羊儿。
　　他乱冲乱撞，又不敢问人，最后跟着一个厨子走进了厨房，在厨房的后面，他找到了自己的羊儿，可是数一数，已经少了十二只了，他在心里暗骂南魔王阴险毒辣。他思量着如何把羊儿救出去，因为再迟一两天，恐怕所有的羊儿都被宰了。他心急如焚，然而毫无头绪，也是的，这么壁垒森严的南魔山洞，别说要救出一群羊儿，要救出一只苍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羊儿，舍不得离开，直到有小鬼来通知他：南大王找他有事干，他才动作呆滞地跟着去。
　　他在南魔王面前下跪了，南魔王笑呵呵地说：“小鬼，你可知道，本大王的祖先曾有一只金戒环，只要你把它套手指上，你便能获得你想要的东西，只是不知如何遗失了。”巴米扬问：“大王，那戒环还有什么用途？”南魔王瞪大眼睛，说：“你这小鬼真多问题，说给你听，这戒环是本派的宝物。因为自失了戒环后，北魔负气背叛了本派，所以我一直在千方百计找寻那戒环，重新统一本派。你这小鬼愿意帮我忙吗？”巴米扬暗想如果自己能得到那戒环，那么一定要戒环为他消灭了这两派魔鬼，但口中还是说：“我愿意帮助大王完成统一大业，我也相信大王有能力统一魔洞，把北魔一举消灭。”南魔王捋须长笑，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小鬼精灵活泼，如果你成功助我统一魔洞，我会给你仅次于我的荣耀！”巴米扬叩头说：“多谢大王，”想起自己的羊儿，心生一计，说：“大王，可否赐我一块金牌，让我在魔洞中来去自如，这样方便我与大王沟通。”南魔王于是掷了一块金牌给巴米扬，然后喝令大摆筵宴，把刚捉来的羊全部宰杀，烹成菜肴，让全洞的人分享快乐。巴米扬听得这一命令，吓得魂飞魄散，想阻止，又找不到理由，只好呆呆的看着众小鬼出出入入，把羊肉送在十小魔王的桌前。
　　巴米扬借口为大王的命令愿不辞劳苦，退出了大殿。匆匆赶到羊栏，一只羊儿也没有了，他的眼里要流出血来了。他痛楚地踢着地，要踢穿这地层，到地狱之王那里质问他为什么放出魔王，为害人间。骤然看见在左边角落的干草在动，走近，拨开干草，原来是两只刚产下不久的小羊羔。他像看见自己的骨肉一样，一手一只抱起了它们。然后把它们放在衣服内，凭着那金牌的效力，走出了魔洞。
　　他生怕南魔王知道自己逃走的消息，于是没命的的往家走。他是想不到有何处让他避难的地方了。而家却是唯一能让他觉得安全的地方。他同样走了五天五夜才回了家，找了邻居的母羊，让羊羔喝饱了奶，并把羊羔托付给他照顾。他决心要挖穿地层，进地狱去找地狱之王，让他上来收拾这祸害人间的魔鬼，他是责无旁贷的。他最后选定在自己家中挖洞，余泥倒在后院里，免得引起邻居的骚扰。他没日没夜的挖，铁锹已坏了十八把，十个手指头也各已磨了一截去了，血淋淋，但一点也不觉得痛，他心中只想着找办法除去那两洞魔鬼，让自己和这地区的人过上好日子。那深深的洞每天都在加深，虽然加深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忽然有一天，洞底的泥全往下跌，巴米扬也跟着往下跌，他只闻两耳阴风呼呼，泥水扑面。于是闭着两眼，连呼吸也放慢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他砰的一声跌在一个死湖里，溅起红红的湖水在上空盘旋，顿时嗅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浮出湖面，看见有鬼把一个鬼的喉管切开，倒提着，把血放在湖里，他大吃一惊，急急游上湖岸。他全身让鬼的血浸得红艳艳，像个上了红漆油的木人。他高喊他要见地狱之王，湖岸上的鬼冷漠地看着他，把他说的话作耳边风。他失望了。
　　叫了一会，喉咙几乎也破了，迎面而来几个鬼卒，把他押着向前走，他想不走，可身不由己，自己的腿不听使唤。他看着四周阴森森的建筑物与凄惶的鬼众，心想自己一定是到了地狱了。霎时间他想自己如果回不了人间，岂不大仇未报，连命也搭上了，心中悲戚。到了一处宫殿，抬头看见高高在上的一个大王，料想他就是地狱之王了，于是扑的一声跪下了，哭喊道：“大王，如今我们地界有南北二魔王在扰乱社会秩序、残害生灵，希望大王能以万民苍生为念，尽快派兵众出去把他们收拾。”地狱之王直瞧着巴米扬，平静地说：“巴米扬，念你一片为民之心，我也颇为感动，可是南北二魔的事并不由我们管理。”巴米扬急着问：“那么大王，那是谁管的？”地狱之王说：“那是人类来管的，魔由心生，因为人类自相杀戮，所以让魔鬼有机可乘，并祸害生灵。”巴米怕想那只不过是地狱之王为推卸自己责任的言词，说：“请问，大王，我们普通的平民百姓，又有什么能力来制服魔呢？我想这本就是你们的责任，是你们来管魔的。如今你们监管不力，让魔得以横行于人间，还诸多狡辨，实在让人不齿！”地狱之王听得巴米扬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不敬，勃然大怒，说：“巴米扬，你在我眼中只是一只蚁，我要你死，你便不能回到人间！”巴米扬昂起头，愤慨地说：“如果不能灭魔，我还回人间干什么？回了人间也是死，甚至还是在饱受凌辱折磨后才死。”地狱之王嘻嘻冷笑，说：“好，我就遂你所愿！”巴米扬哈哈大笑，说：“都说地狱是最黑暗的地方，现在领教到这黑暗是什么意思了，比人间的那种黑暗有过之而不及！”地狱之王气得呱呱直叫，拍桌咆哮。正在这时，一鬼卒慌张入殿，禀报说，从巴米扬下来的洞处，飞落无数死鱼死虾死狗死羊，弄得死湖更腥臭难闻乌烟瘴气了，椐查是南魔王手下的所作所为。地狱之王冷静下来，摆摆手，让鬼卒把巴米扬放回人间。
　　巴米扬心有不甘，他不想他这么一段辛苦日子徒劳无功，不住的咒骂，企图能获得除魔的咒语或办法。在死湖旁，一个判官模样的鬼走近了他，在他耳边说：“我告诉你一个除魔的办法。”巴米扬喜从中来，说：“洗耳恭听，感之不尽。”判官继续说：“你回去后，建一个大佛像，让大佛像把魔王镇压起来。”巴米扬大惑不解，说：“大佛像只是礼物，如何能镇压魔鬼？”判官扳起脸，说：“可不能这么说，佛是有灵的，佛能救受苦受难的苍生，你一定要依我的办法而行，至于佛的大小，面容，你回去慢慢斟酌吧，你一定要紧记，除却此途，你别无他法。还有，这里有一副牙齿，当你的牙齿被打落后，你戴上这副牙齿，这副牙齿会让你完成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言尽于此，以后一切的事情，看你的毅力与造化了。”巴米扬想想这判官比起那冷漠的地狱之王来说，对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对他感激了一番。
　　巴米扬被安排站在一块跷跷板的一端，十只鬼众搭在一起，成一条高高的竹竿，突然往上一跳，落在跷跷板的另一端，巴米扬于是呼的一声往上冲，转了一个弯，从他挖的那洞里钻出，又回到了人间，而那深洞也随之愈合了。
　　巴米扬左右一望，但见满屋的死畜，赶忙出了屋。刚迈出了门槛，南魔王派来追查他的小鬼把他按倒在地。他极力挣扎，大呼冤枉，言自己只是为南大王办事而已，如何竟有如此下场。那些小鬼把他放了，说：“南大王很久没见着你，只是想你而已，让我们来看看你。好，你现在告诉我们，这段时间你干什么了，可有戒环的蛛丝马迹？”巴米扬活动了一下身体，说：“我正尽力查找，前段时间我梦中看见戒环在家，所以不顾一切的挖洞，想早日得到戒环后送给南大王，想不到你们来了，还抛下那么多死猪死狗，差点把我憋死了。”众小鬼嘻哈大笑，拍着巴米扬的肩膀，说：“对不起，我们误会你了，你继续查找，大王说一看你的面相，已经知道你是他统一魔洞的有力的人选了。”巴米扬点头哈腰，口称大王过奖。
　　巴米扬待众小鬼走后，坐地想着究竟怎么才能建一个能镇魔的佛像。
　　茫无头绪，他想起不远处有一家制木店，店主叫法穆，于是决定去问问他，问他能不能修一个木佛像。正是黑夜，村里静静的，制木店的门关了。巴米扬心急，顾不得那么多了，把法穆的店门敲得砰砰响。法穆打着呵欠，捧着一盏油灯出来，问：“谁那么可恶不让人睡觉？”巴米扬抱歉地说：“法穆，对不起，只是因为有事相求，才打扰你的好梦。”他们进了店，巴米扬把建佛像的事对法穆说了。法穆听了，不住的摇头说：“这不可能的，首先是以我的制木店的木材是不具备那条件；其次，我虽然是个木匠，却不知道怎么雕刻佛像；再次，即使那佛像造好了，也得有得道高僧来为它开光，佛像才有灵性的。”巴米扬怏怏的离开了店。那一晚，他拍遍了村子的每一户人家，可是没有谁能帮他。他只好召集了所有的村民来告知了佛像的效用，村民听了他这么一说，都决定齐心合力无论如何也要造出佛像。
　　佛像造了一个又一个，木的，土的，铁的，黄金的，大的，小的，矮的，面容慈祥的，相貌凶恶的，脸庞长长的，面子窄窄的，眼睛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高高的，鼻子扁扁的，各种各样，可是都没有用，魔还是在为所欲为鱼肉村民。巴米扬几乎要怀疑判官的这一办法是否有效了。
　　他决定四出查找高人异士为他解除苦恼，并造福苍生。他一路向北，遇着了许许多多的人，也造了许许多多的佛像，但是都没有用，一个都没有用，鬼还在人间张牙舞爪。有一天，他路经一个绿洲时，看见一只白鸽正在被一只老鹰追赶，那白鸽好像是受伤了，不能飞起来，在地上扑腾，老鹰的嘴很厉害，爪更厉害，眼看着白鸽要死于老鹰爪下了，巴米扬拾起一块石头，向老鹰掷去，老鹰呼的一声飞走了，巴米扬平生最恨那些欺凌弱小的东西，纵容它们，等于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他把白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让他在里面安心养伤。
　　白鸽养好伤后，飞走了。
　　他继续北行，佛像的事仍然是一场空。巴米扬要绝望了，他想，与其靠神靠佛，不如靠自己，就让自己灭魔除鬼吧，南魔王说我机灵，是的，我何不运用自己的脑袋来战胜他们呢？但有什么办法呢？突然两只小鬼出现，把他塞进了一辆奇怪的车内，过了一会，他被请出车来，带进了一间殿。看着殿上的陈设，巴米扬知道他已到了北魔山洞了。为了保存性命灭魔，巴米扬跪下，说：“北大王，不知召见我有何吩咐呢？”北魔王和颜悦色地说：“没有，只是想结识你罢了，我想收你为我山洞的第十个小魔王，你有何意见？”巴米扬大感困惑，不知北魔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说：“多谢大王提携，不知我能为大王出多大的力呢？”北魔王笑吟吟地说：“听说你在你家里挖了一只戒环和很多佛像，我是不怕佛像的，只是对那戒环有兴趣，能否给我一用？”巴米扬想他原来为了戒环才这么纡尊，脑中也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说：“戒环，我倒是有的，但不知是真是假，请大王明晚到北荒郊树林，千万不要带任何随从，否则你将得不到戒环，你是知道戒环的法力的。”说完后，巴米扬扬长而去。
　　一出了殿，他立即找着了南魔王布置在这里的两只小鬼，对他们说：“我已找到了戒环，请南魔王速到此验证。”小鬼飞快而去了。巴米扬则径直走向北荒郊树林，在那里挖了陷阱，备了武器，企图在此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把两大魔王杀死。
　　北魔王果然依约而至，他踩中了陷阱，可是不能对他有任何损伤，巴米扬从后用刀向他的头劈去，可是根本伤不了他的身体，连刀也卷了。北魔王摸着后脑，笑着对巴米扬说：“快拿出戒环来，我的第十小魔王。”巴米扬决意与魔决个你死我活，已不准备再过明天的早晨了。他随手又拿来起一把刀，向北魔王的背插去，铛一声，刀断了，巴米扬拾起一块大石又向北魔王的脚砸去，大石碎成粉末，可是北魔王完好无损。北魔王笑着，一手把巴米扬揪了起来，巴米扬想用口去咬北魔王，没有用，猛然想起判官送他的那副牙齿，左拳狠狠的向自己的牙齿打去，一拳又一拳，满口鲜血，牙齿纷纷落，北魔王也看得有点怵。牙齿全没了，巴米扬把那两排牙齿放进口里，立即长得稳稳的，他一张口，牙齿长长的伸出，一口两口，竟然把北魔王的手给咬了下来，北魔王心惊，想逃，可是遇上一个拼死的家伙，最后居然被咬断了喉管，死去了。过了不久南魔王也来了，巴米扬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咬死了。然后把两魔王放在一起，搬了巨石砸住。
　　巴米扬接着在北魔山洞吃了那九只小魔王，在南魔山洞吃了那十只小魔王，其余的小鬼闻得魔王已死，四散逃走了。那十九只小魔王在巴米扬肚内打打闹闹，嘈嘈吵吵，巴米扬不胜其烦。他在黑夜中狂奔，身体因吃了那十九只小魔王而膨胀，最后他站在一座大山的石壁旁，想歇一歇，可这一歇，他便再不能走动了，他化成了一个巨大的佛像，以后的村人都称它为巴米扬大佛像。
　　
　　
　　小孩子听完爷爷讲的故事后，问：“爷爷，巴米扬没有留下遗言什么的吗？那些魔鬼最后又怎么样了？”爷爷搔了搔头，说：“据说，巴米扬佛像旁原先有两行字的，说什么多少百年后，两魔将在苏联的旋风下重生，十九小鬼将在佛像破肚后，让一个叫美国的人遭受灾难，唉，莫名其妙的，我也不大记清楚了，不知是否与今天这事有关呢？”小孩子问：“爷爷，那么现在魔王是重生了吗？”爷爷继续推着独轮车前进，说：“不知道啊，哎，我想无论那两大魔王是否已重生了，我们都要过日子，可是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说：“爷爷，我要学巴米扬，灭魔除鬼。”爷爷摸着孙儿的头，说：“孩子，乖！”
　　
　　凌扬于20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