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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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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槿和余文坐在那家面馆里。
“你是说,当年的那封信很重要?”余文问。
“是的。我从他们俩个人的反应看的出来,那封信一定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当年的车祸和肇事者为什么迟迟没有个结论。”
“温槿。我从你说的这些事来分析的话,我想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我觉得他们不是不告诉你,是担心连你也拖累进来。”余文摸着下巴,认真思索道。
“拖累我?整整六年了,我在自己的噩梦漩涡里无法逃离,无法走出来。你不是我,你体会不了那种心情那种折磨,我甚至觉得,上天一定是让你来提醒我的,让我铭记我所有的罪过。”
余文不说话,沉默许久,声音有些低沉。
“温槿。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和你的往事搅在一起,我是余文,不是苏诺然。我们长的很像,但我们不是一个人。上天并没有给你施加压力,一切都是你的自我催眠,你没有从那次的梦里醒来。或者说,当年的车祸,你不是幸存者。”
温槿盯着他,听他的声音渐渐减弱,很轻很轻,好像那样就不会触碰到她心底的疤。
“你是唯一没有逃出来的人。”
江安界刚签完一叠合同,有些疲惫和倦意地点开那个页面。
第四篇。
我无意间看到兰波的那句:“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眼里一片海,我却不肯蓝。”这句话像是一根刺,轻轻刺入我的心,又温柔的一塌糊涂。我去搜索了这个人,看了他的一生经历,我的心情无法言语。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海子也是一样。诗人总是过度悲愤与自哀,他们活的像卷缩的灵魂,仿佛轻轻那么一碰,就碎了。摆脱不了沉落在尘世里的凡尘。他们从地狱来,经过人间,要去天堂。
我又何去何从呢。
第五篇
鲜红的血液。
我跪在地上,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去了全部,只剩下一丝灵魂还在喘息。女人染着酒红色的卷发,抱着自己的孩子嚎啕大哭。声音是那么撕心裂肺,我看那辆肇事车再次发动,如果不是女人的哭声惊扰了附近住宅里的居民。我想那辆车还会再撞过去的,把一对母子撞的稀巴烂。
稀巴烂。
我捂着嘴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刚买的蔬菜水果散落在地上。没人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
等我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感到一点酸麻的时候,我才站起来。女人抱着孩子,瘫软在马路中间。我走过去,步子有些不稳,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听见女人在抽泣的同时,哀怨地咒骂:“不得好死!”
看到我挂着两行泪痕走过来,她抬头,眼睛红肿。我顺着她的双臂看过去,孩子苍白的小脸,被擦伤的手臂泛起红,裤脚渗出血来。
我扶起她,她呼喊着,那是一个母亲的悲愤和绝望。
总算有好心人下楼开着自家的车带我们去医院。我和这位看起来不过大我三四岁的女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是不是所有没有结婚的爱情,都可以被随便侵犯。”她问我,却更像是在与空气对话。
“我和他在一起六年了。三年前分手,分手理由是他出轨了。我无法接受,出轨对象是他认得一个妹妹,我还能说什么呢。可笑的是,分手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本想打胎,结束我们这六年的爱情长跑。但是我不甘心也不忍心,我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他犹豫了,我笑着说已经打掉了,祝他们幸福。我想一个女人最爱一个男人,却不能在一起的最好证明便是给他生个孩子,然后带着孩子离开。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就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
“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小三。”她凄惨的笑。
“真是恶毒。居然想要撞死我们,这就是他口中那个善良天真需要保护的好妹妹吗。”
我低着头,听女人自言自语,沉浸在悲愤中。渐渐的,女人不说话了,顶着黑眼圈,低垂着头,祭奠这该死的爱情。
周围变的安静,安静的无奇。我能听见病房内的吊瓶滴滴答答的声音,能听见手术刀在手术室碰撞的清脆声响,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在楼梯间窜动...
然后我站起来,看着空白的墙壁。浮现出那场车祸的场面,确确实实,就在我声音的世界里,他的眼睛和我敏感的听觉一一吻合。
刹车声的反复重合,轮胎磨擦地面的声音,路人尖叫的声音,还有,还有,还有一个声音...
我闭着眼睛,把那天所有一瞬间的声音全部汇集,一一对应。
“她该感谢这双瞎眼。”
我听见了。
恶魔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