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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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泽曾多次设想过与齐琛再次相遇的情形，有冷言讥讽，有恶语相向，而更多的是，形同陌路。
至少，他从未曾想过，齐琛会像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般与他寒暄。好似他们之前的种种不愉快，都不过是他的一场梦境。
齐琛变了很多。两年的时间，不长，但足够让一个人褪去青涩，锋芒尽敛。
“前面就是我打工的地方，要不要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明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齐琛工作的地方是一家甜品店，店的规模不大，但环境清幽，风格雅致。
店内弥漫着一股咖啡和奶油的甜香，温暖宜人。
他们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边坠着一串天蓝色的风铃，偶尔在风中荡开几声清脆的铃音。
齐琛给明泽端来了一杯焦糖拿铁。明泽将手贴在咖啡杯上，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和记忆中一般无二。
“店主听说我遇到朋友了，给我批了半天假。”他指了指明泽面前的咖啡杯，“喏，这是他亲手做的。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谢谢。这里环境倒还挺不错的。”
“你没来过吗？感觉这里还小有名气呢。”
明泽低头不语。季澄一定来过这里吧。
知道他喜欢吃甜品后，他几乎为了他跑遍了全城的甜品店。无论多难买到，只要他一句想吃，第二天都会出现在他的床头。如此以往，他亲自出来觅食的次数，愈发少了。
“还没放假就急着赶回来，出了什么事吗？”
明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齐琛还不知道他决定留在本地读大学的事。
“啊，没有。我留下来了，留在本地。”明泽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与其说没想到会遇到，不如说，明明身处同一座城市，没想到今天才遇见。
可笑吗？曾是最亲密的友人，如今却各奔东西，彼此不知去向。
“是吗？我倒是想过。会决定在这里打工，就是因为想到，你暑假回家的时候会来这里也说不定。没想到你直接留在这里了。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去考去更大一点的城市呢？”
“我是为了一个朋友。”
“……是季澄吗？”
两人都静默了。
季澄这个名字仿佛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不可触碰，不可言说。一旦谈及，就将摧毁粉饰的太平。他们之间的沟壑仍原原本本地存在着，宣告着过去的无可挽回。
然而，自与雅馨分手那日起，一直蛰伏在心底的猜疑再次蠢动。
明泽有预感，齐琛知道些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这些事，将打破他现今平静的生活。
也许，会在这个时候与齐琛相遇是命运使然。
他注定不能再继续无知下去。
“齐琛，这么说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明泽犹豫地开口，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高中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呲——椅子在地上拖出一声刺耳的尖鸣。
“啊……我去给你拿份巧克力布丁。”齐琛慌乱地站起身。
“齐琛……”
“你一定会喜欢的。”齐琛强笑着，尽力掩藏脸上的僵硬。
“齐琛！”明泽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匆忙中他的小指撞到了面前的咖啡杯，滚烫的热饮溅洒在他的手背上。
“嘶——”明泽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但他还是死死地拽着齐琛的衣角不肯撒手。
“明泽！”齐琛忙抓过他的手查看，白皙的手背上晕开了一片红痕。
“我去拿药。”
明泽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齐琛害怕弄疼他的伤手，不敢用力挣开。
“我没事。”明泽倔强地仰头看着他。
恍惚间，眼前的明泽与记忆中那个眉宇间带着青稚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他急切地想要查看明泽被季澄打红的手，明泽却执意将手藏在身后，面带倔强。
“我没事。”】
这些年，季澄真的将他保护的很好，连同他的青涩，他的纯粹，以至于无时无刻不在给齐琛一种可以回到过去的错觉。
“告诉我，好不好？”明泽的神情近乎哀求。就好像如果齐琛拒绝他，他就会在下一秒哭出来一样。
“好。”沉默了半晌，齐琛才叹了口气，妥协道， “不过要先处理伤口。”
直到确定了明泽的手已经没事，齐琛才语带嘲讽地开口：“我以为你永远也不想知道的。”
“你不可能一无所知，但你总是在逃避。”
“因为不愿相信，就将真实当做谎言。以为视而不见，它就从未发生过。”
齐琛的话，一句一句，重重地砸在明泽的心头。
明泽突然回想起了，与齐琛决裂的那天，他失望的双眼在明明白白地向他传达着：一个不愿被救赎的人，谁也救不了他。
“那些事，你想知道，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明泽明白他的意思。在一切已成既定的现在，知道真相又能改变什么呢？
“……对不起。”明泽喃喃道。
“别道歉。”齐琛摇了摇头，“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他的双眼渐渐放空，一双无形的手将尘封的旧事，从他的脑海深处拖出来，因为太过沉重，磨得他微微生疼。
“你还记得苏钰吗？”
明泽点点头。他记得，那个喜欢季澄的女生。
“她喜欢你。”齐琛直视着明泽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一直都，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