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曲gl》小也

3、第三章

　　吃过早饭，收拾完毕，两人乘车到了成衣坊。掌柜和伙计早已在门外候着，账本也准备好了。
　　锦玉今天特地穿了洋装，恰巧店里有不少夫人小姐在买衣裳，有觉得新奇的，都上前打量起来。
　　“妈，您看这洋装真漂亮，我也想要一套。锦玉，你家这铺子可以做吗？”
　　锦玉脑子转地飞快，“暂且还不能，但我准备往这块发展，要不你留个地址，回头有了新货，我差人去府上通知你？”
　　“那敢情好。”
　　一般来说，能来这成衣坊买衣裳的，家境大多不错，有的也就是锦玉从前的同学，大家也算相熟，客套自然也就免了。
　　锦玉瞅准了商机，立马叫掌柜贴了告示，就说刘记成衣坊即将售卖洋装，欢迎各位夫人小姐前来预订。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妤忽然笑了，“笑你市侩呀。堂堂大小姐就做起生意来了，你看哪家的小姐像你这般？”
　　“那不是，为了养你吗？我可不能让爹小瞧了去。早上我已经托人去请钢琴老师，若是顺利，过两天应该就可以开课了。”
　　“哎，我又不急。你方才说要筹办洋装的事宜，心里有着落吗？清江城可是尚未曾有人卖的。”
　　“我有上海的同学，留洋的时候关系不错，他家就是卖洋布料的，可以找他帮帮忙。”
　　“那你要去上海？刚回来就要走吗？”
　　“怎么，舍不得我了？”
　　“才没有。”
　　“等我查完账，咱先出去逛逛，回家我给他打个电话，先摸摸底，省得白跑一趟。”
　　“行，都听你的。”
　　“楚妤，你知道你现下像什么吗？”
　　“像什么？”楚妤疑惑道。
　　锦玉凑近了一些，“像嫁了人的小媳妇，夫唱妇随呀。”
　　“讨厌，不理你了。”
　　两人随意在街上逛了逛，想着洋装的事宜，很快就回了府。
　　锦玉把老同学的电话翻了出来，果然那边说，常见的洋人穿的面料都可以出产。于是两人定下了一周后碰面。
　　夜里，锦玉洗漱过后，又钻进了书房。
　　“还不睡吗，不早了。”
　　锦玉抬头，招手让楚妤坐到她身边来。
　　“我想着自己设计一些款式，但是一直画不好，我记得你画画的不错，不然你来试试。”
　　“可我不会画衣裳。”
　　“无妨，你先过去看看我摆在一旁的洋装，可以参照那些款式先试着画画。”
　　“那先说好，画不好可不准怪我。”
　　“不会的，你肯定能画好。”
　　楚妤上学的时候是学过素描和油画的，因此画些简单的设计图倒也难不倒她。几次下来，就把洋装的轮廓画了个大概。
　　“楚妤，你真是我的宝贝！”锦玉看了，高兴地亲了她一口。
　　楚妤红着脸，推开了锦玉，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和人这样亲密。
　　“过几天，你同我一起去上海吧，正好，除了谈生意，可以见识一下十里洋场。嗯……顺便也给你置办点儿东西回来。”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当然不会，我还想着咱们一起去卖洋装的地方多选一些款式。我自己一人，眼界总是有限的。”
　　“那好，听你的。太晚了，去睡吧。”
　　锦玉想着，以后画设计稿的事情有楚妤坐镇，自己也可以轻松一点，于是拉着对方的手睡觉去了。

　　三天后 上海
　　刘锦玉原本就打算提前来上海，她和楚妤连着逛了两天各个大型商场，买了许多不同款式的洋装。刘锦玉这才打电话给老同学，托他帮忙找几个做洋装手工活不错的裁缝，准备带回清江给招来的女工培训。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两人约在了上海有名的老字号酒楼。
　　“呦，这位小姐是？”
　　“这是周楚妤小姐，算是我的表妹。”
　　“幸会幸会，周小姐，鄙人姓方，单名一个正字。”
　　“方先生您好。”
　　“坐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这家酒楼可是一位难求，幸好你提前通知我要来，不然可是要错过美味了。”
　　“就知道你最懂我，可是没白费我在美利坚的心血。”
　　“那是自然了，吃了你不少好东西，你来，我当然不能亏待你。”
　　“上次我电话和你谈起的洋装面料的事儿你替我问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老爷子那边我都提前打好招呼了，价钱嘛，肯定是最优的。我这次还带来了时下最流行的花样给你，等会儿你带回去看看，匹布的价格我都标在清单上了。前两天你托我找的裁缝，他们的联系方式也都在上面。”
　　“先谢过了，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还跟我客气。让周小姐见笑了。”
　　“哪里，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懂。”
　　“方正，我跟你说，楚妤现在可是我的御用设计师，能帮我省下一大笔钱。”
　　“是嘛。”
　　大约八点，方正送两人回了饭店。锦玉把面料小样拿了出来和楚妤一起挑选，最终确定了五个样式。做生意总是要小心为上的，万一砸在手里，哪怕刘家再富庶，也是耗不起的。
　　第二天，锦玉就找人把选好的布样送到了方正家里。按照先前的约定，每款五匹布直接送到清江刘家的成衣坊，验货没问题后再付款。
　　两人又在上海逗留了几日，锦玉联系了裁缝，谈好了工钱，就准备启程回清江了。

　　回到清江后，锦玉开始早出晚归，白天监督着上海请的裁缝师傅给女工培训，晚上回去还要和楚妤研究款式。
　　就这样，最终确定下来五种款式，而五种花型正好分成五个系列。
　　当女工做出了第一批洋装，锦玉便迫不及待地带回家让楚妤试穿。
　　“楚妤，快来，洋装做好了，一共二十五件，你来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不知何时，锦玉习惯穿着短打，也学长工那样，将袖子和裤腿挽到中间。
　　“也不怕着凉，快把衣服放下来。”
　　“这样穿舒服，你快试试，好不好看。”
　　“那你先出去。”
　　“啊？好吧，那你换好了出来，我在楼下等你。”
　　过了一会儿，楚妤换好一件连衣裙走了出来。锦玉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相机，对着她“咔嚓”就是一拍。“Ok，下一套。”
　　就这样，连着拍了二十五张。
　　“等明天我去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挑五张不同花样，不同款式的放大摆在橱窗里，你简直就是活广告。谢谢你，楚妤，辛苦了。”
　　锦玉情不自禁地吻了楚妤。
　　楚妤红着脸，“那你觉得，方才那些当中，哪件最好看？”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假话呢？”
　　“假话……假话就是洋装比你好看。”
　　锦玉趁着楚妤反应过来之前去收拾了衣服。
　　“锦玉，你这些好听话都是和谁学的？”
　　“什么和谁学的？脑子里想的，说出来就是了。”
　　“油腔滑调。”
　　“嘿嘿，只对你。”

　　没过几天，橱窗的事情就弄好了。锦玉站在跟前满意的不得了，掌柜也连夸小姐的主意好。而先前留的富家小姐的地址此时正派上了用场，锦玉随后安排了伙计挨家挨户去通知。
　　“赵掌柜，明日你去邮局申报给铺子里装个电话，也省的以后伙计跑来跑去耽误功夫。下次再有新货，你直接打电话通知买家就是了。”
　　“哎，好的小姐，明日我就去办。”
　　最初的洋装数量有限，很快就被抢购一空。锦玉一直在成衣坊坐镇，一连几天回来的都比较晚。
　　“早上刘府那边儿来人了，喊你明日回去吃饭。”
　　锦玉扶了扶额，“这几天忙死了，险些忘了。那你要跟我一同去吗？”
　　“我就不去了吧。”
　　“别呀，大妈肯定想你的。说好了，明儿中午我回来接你。”
　　“你这分明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作甚。”
　　“形式总是要走一下的，表示我对你的尊重呀。”
　　“要么，我跟你一起去铺子里，这样你就不用专程回来接我了。”
　　“好，都听你的。”
　　翌日，楚妤随锦玉一大早就来了铺子。现在，清早查账成了锦玉每日必做的事物。
　　“还是头一次见你这般认真。”
　　“都说了要养你，自然是要认真的。这洋装要比传统服饰的利润空间大上许多，我准备同方正签约，以后他那里产了新的布料，我们第一时间便可收到。再由你来设计新的款式。另外我们还可以做高端订制，专门为那些夫人小姐量体裁衣。其余的大批量生产，普通的百姓也可以穿上洋装，把价格降低一些，但是怎么算也是不亏的。”
　　楚妤撑着胳膊听着锦玉滔滔不绝谈着自己的想法，一时有些入迷。“我觉得我捡到宝了，锦玉原来是颗摇钱树。”
　　“哈哈，那是自然的。我这个脑子，活络的很。”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明明是就事论事。”
　　“行行行，说不过你。”
　　中午，两人回了刘府。刘老爷问起了张家的生意，锦玉一时语塞，这些时日光顾忙着成衣坊的生意，倒是忘了张家这茬。
　　“我就知道你会顾此失彼，慢慢来，不可捉急。张家的生意，你三个哥哥仍旧会看管着，我看你成衣坊的生意做的不错。哈哈，我的女儿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那是，还有，楚妤也出了不少的力。洋装都是她设计的，那些夫人小姐隔三差五就打电话来问是否上了新货。”
　　“哦？那你可要好好待楚妤，不可亏待了她。如今她爹娘仙逝，你更是要多加照顾。”
　　“爹您放心。”
　　考虑到供不应求，锦玉将隔壁的铺子也盘了下来以扩大规模。这次锦玉又联系到了上海做辅料的工厂，进洋帽、洋手套、高跟鞋，如此便集齐了一系列完整的配饰。一时间，方圆几十里，都打电话来订货，营业额翻了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