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都在死情缘（剑三系统）》莫飒的影子

6、第五章。正音仙人

　　眼看着终于说到了重点，唐亦归打起精神，听她继续说。
　　“与魔族一战后，灵力者损伤惨重，多数陷入轮回，当年得到仙人传承的直系弟子最后也只剩下一个正音仙人。”
　　“十守士也没了？”唐亦归想起之前说的守卫流瀑里的十守士，能用来留守大本营的，应该也是个中好手吧？
　　三娘点头：“是的。十守士自仙魔大战后差不多已经名存实亡，十位十守士留下的不足一半，仙人他们没能找到足以担当此任的人，便由着它们空留十守士之名，实际上在位的不过四人。”
　　唐亦归有些唏嘘，如果连留守的人都没有了，那是真的没人了。
　　“正音仙人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在维持灵力者的秩序，平衡普通人和灵力者之间的矛盾，还要守护各方结界和封印，可以说这个世间的和平，几乎寄托在正音仙人一人身上。这绝境，便是从正音仙人开始。”
　　三娘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笑，“仙君的世界里灵气充沛，只怕并不知道当灵气枯竭是多么绝望的事情。”
　　唐亦归：……。
　　不，他们其实从没拥有过……
　　栗三娘苦笑着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拥有过再失去，人们怎么甘心？和平了近千年，世人不觉得正音仙人的守护是守护，他们觉得那是对他们的限制，是对他们的剥夺，他们觉得如果没有正音仙人，那他们就能再打开通往天界的通道，能再拥有浓郁的灵气。”
　　“通道不是给仙人封上了！？”唐亦归不解，这灵气都没了，灵力者也差不多灭绝了，这群人还能把仙人亲手封的通道给打开啊？怎么开？用炸药包吗？
　　“是，但是在十年前，通道曾打开过一次。”三娘回想起好友的音容笑貌，眼睛有些酸涩，“为了将它再次封上，灵力者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唐亦归懵了。
　　这……这……等一下？
　　他试探地问：“灵气重新充满人间不好吗？”
　　“正音仙人认为灵气会产生灵力者，导致人们之间的隔阂。”
　　好吧，这么说也有道理，普通人都能搞出这么多灾难呢，如果是没有管束的灵力者，那简直是世界大战。人嘛，总觉得自己得到力量一定能控制，但是事实表明其实一直都是力量控制的人，会出现正音仙人这种全心全意为大局的，也是不多见的啊……
　　唐亦归想着点头，忽觉不妙：“那正音仙人他……”
　　“仙人被刺杀了。”
　　“成功了？！”
　　栗三娘点了点头：“不过通道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打开。”
　　唐亦归：实不相瞒，在下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悄悄换了口气，唐亦归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想让我去守卫通道？”
　　哦不，等等！！
　　唐亦归忽然想起正音仙人这些年干的事：维持秩序、平衡矛盾，还要最最重要的守护封印和……结界！
　　苍天！哪个脑子有坑的刺杀他！这群脑壳被雷劈的，他们忘了还有结界要守护吗？！他们是忘了仙魔大战怎么来的吗？！外面还有整个黄泉之地的魔族在虎视眈眈呢！
　　三娘看唐亦归一脸绝望，不由失笑，安慰道：“不，通道的事倒暂时不用操心。”
　　不，我操心的是结界……
　　栗三娘：“其实仙人是可以复活的。”
　　哦……唐亦归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真的就是个普通人，也许他能帮忙打打下手，但是正音仙人负责的那些事，他可干不来……
　　栗三娘说到这里，又想起司逐尘沉睡前所告知的，不免忧伤：“当初我只觉得仙人强大，如今仙人出事才知道当时正音仙人付出的何止这些。”
　　当初正音仙人考虑到世间已经再无其他能遏制自己的存在，担心这样的自己一旦被七情六欲引发恶念将会对人间产生灭顶之灾，便将自己的七情六欲从自身剥离了。他把其中“喜”、“怒”、“哀”、“惧”、“爱”、“欲”分别交付即将陷入轮回的第一任十守士，只留下“恶”念由他自身“善”念压制。
　　唐亦归虽然理解正音仙人的做法，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挺渗人的，一个人没了七情六欲，就等于是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高级智能，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更别提还得操心这么多活……
　　能这么决绝的对自己，这正音仙人也是个狠角色。
　　不过听到这里，唐亦归也大概也能猜到自己是要做什么了，估计是要帮着把仙人分出去的那些“七情”给找回来，集齐七情就能召唤一个仙人，完美！
　　果然，栗三娘郑重其事道：“只要收集齐仙人的七情，我们就可将仙人复活，如今灵力者已无人能担此重任，只能托付于仙君了。”说完，她拱手，又深深拜了一拜。
　　“三娘言重了，您不必如此，直接告诉我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吧。”
　　唐亦归听了一耳朵关于正音仙人和灵力者的艰苦奋斗，正是豪情壮志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大气盎然。
　　栗三娘又谢了一次。
　　虽然唐亦归答得轻松，但这毕竟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事情，如今不得不托付于一个外人，着实是让她愧疚不已。
　　之后，栗三娘又解释了关于收集“七情”的事。
　　正音仙人死前将自身压制了千年的“恶念”分离出来，这全面继承仙人的恶念能感应到转世“七情”，他将恶念托付给司逐尘，让他带着恶念去收集七情。
　　只是司逐尘带着恶念逃到落霞镇的时候就出了事，如果不是他刚好过来，他们这拯救世界的大计没开始就夭折了……唐亦归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挺惨的，难道这个就是现实与小说的差别？他就没见过这么惨的修真界！
　　栗三娘不知道唐亦归内心吐槽，她继续说：“据阿尘所说，七情与十守士一同轮回，已经与十守士的灵魂融为一体，如果要提取七情，务必要让宿主灵魂不稳。”
　　说到这里栗三娘微微停了下，因为涉及自身，这让她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当她再开口，却不带一丝个人情感，她语气平淡的道：“据阿尘所说，我是继承了七情中‘爱’念之人，因为我当初失去过夫君，这场打击让我灵魂不再完整，所以恶念将我选为第一个目标，事实证明从我身上抽取‘爱’念十分顺利，他已经成功了。”
　　其实司逐尘在告诉栗三娘这件事的时候还再三再三嘱咐栗三娘：小心恶念！小心恶念！小心恶念！那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个好东西！不是个好东西！
　　他还给栗三娘出了个主意，让她找唐亦归帮忙，他对唐亦归有着无上信心。
　　然而这些都不存在的，栗三娘跟恶念一碰头，就被抽走了恶念。实话实说，她听阿尘说了就已经决定会直面过往，交付‘爱’念的，只是恶念这行为，真让她觉得自己那些决心都白下了……
　　唐亦归没有经历过栗三娘口中寥寥数语描述出的惨烈的战争，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是大非、大彻大悟，但是他知道不管是奋起抗争的人还是敢于直面过去的栗三娘都是值得敬佩的，这让他对他将来要做的事情增添了强烈的认同感外，同样也对将来要做的事情产生了犹豫。
　　如果抽取“七情”需要宿主崩溃到灵魂不稳定，那那些站出来承受了“七情”的人要遭受什么样的磨难？
　　如果他们跟栗三娘一样已经遭受过了，那他还稍微好受一点，但是万一他们本来过得不错呢？难道要他去手动制造吗？
　　这未免也太残忍了！
　　唐亦归心中所想栗三娘明白，也许之前的她也会为此感叹，如今的她却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爱’念被抽取的缘故，她明确能感觉到如今的自己变得冷漠了，正如对唐亦归，之前的她没有将事情始末告诉他，就是希望自己能先想想办法，但如今她却不会在意这些，她却只会计算事情带来的得失，她知道托付给唐亦归是此时最佳选择，于是就理直气壮将这件事托付了。
　　比起连姓甚名谁，是不是还存在都不知道的“七情”，栗三娘此刻更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她需要知道恶念如今身处何方。
　　恶念分离之初并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一团纯仙之力，一切靠司逐尘引导，可恶念离开仙人很快就拥有了自我意识，他先是故意让司逐尘去送死，然后就开始自我行动。
　　栗三娘在见过恶念之后发觉他还是孩子心性，但是之前的所作所为表明他拥有仙人的学识和记忆的可能性很高。这样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又天生怀有巨大恶意的人，放任在外是十分危险的。
　　之前他们对他无可奈何，如今有了可以轻松压制恶念的唐亦归，就不能再让他处于控制外。
　　“现在恶念离开，也不知道他会去往哪里……”栗三娘忧心忡忡道。
　　恶念造成的伤害姑且不计，他身为仙人恶念，对世俗应该没有多少兴趣，暂时不会闹出事，更重要的是恶念自身，他自己此刻就处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