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师驾到》末尚尚

59、她的生日

　　周五下班，她从办公楼出来，看见闵然的车停在路边，旁边站着好几个同事。
　　闵然站在汽车边，跟他们聊着天，同事们有男有女。虽然他当领导的时候严肃冷淡，不过同事们对他还是心悦诚服的，多少难解决的工作问题，都是他帮着出面解决。
　　最近看他在家闲闲散散，她难得看见他恢复工作状态的样子。他今天穿了休闲的牛仔裤和浅蓝色的针织衫，不是以前穿着西装的精英形象打扮，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走近了，听见同事们在请教他关于工作上的问题，他都一一解答。同事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她，都笑起来，说着闵所要等的人来了。
　　两三个女同事互相用眼神交流，问得很直接：“闵所请结婚酒的时候，请我们吗？”
　　闵然摁响了汽车解锁键，笑道：“如果你们有空来，我就请。”
　　同事们笑嘻嘻地说着有空，然后就表示不打扰了，于是散去。
　　几个老会计师一起从办公楼的大厅里走出来，他们也看见了闵然，闵然跟他们互相简单地打了招呼。

　　其实这一幕她看得还挺不好受的，他对正连一直很在乎，他现在以离开正连后的身份面对这群老会计师，不知他会不会感觉到有一点不甘。
　　闵然坐上了驾驶位，她侧头去看他，说：“下次你可以把车停在前面，我走几步上去找你的车。”
　　“没事，我顺便跟他们聊几句。”
　　他这样说，她便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说在餐厅订了位子，下班过来接她出去吃饭。

　　周五下班正是车流高峰期，有一些堵车，电台里的节目在插播广告。他轻声叹息：“说实话，离开正连，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安慰道：“时间长了，就会习惯的。”
　　他没再说话，继续开着车。
　　天色已黑，汽车停在地上停车场的树下，旁边的路灯很昏暗，他停好了车，侧了身体过来，柔声说：“生日快乐。”
　　她把安全带解开，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飞快地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眉开眼笑：“谢谢。”
　　旋转餐厅在八十八楼，因为风景好，所以很受欢迎，遇上周末还要提前订位。

　　他们出了电梯，跟在服务生后面往座位走。
　　前面竟然走着一个熟悉的背影，看起来像是岳昊炎。这人突然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闵然和傅央央还有服务生。除了服务生神色如常，他们三个人都十分尴尬。
　　这招呼是打呢还是不打呢？傅央央觉得太巧合也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情。
　　岳昊炎慢了脚步，看向闵然，语气寻常：“闵所，听说你不在正连了？”
　　傅央央有些紧张，以前他们可是上下属关系，如今闵然离开正连，似乎有些落败的意味，岳昊炎抢客户的事情影响到了闵然谈股权的结果。
　　不过岳昊炎所在的事务所也被调查了，博番事务所被注协发了警告批评文件。
　　她看向闵然，他神色也是平常，点头只回道：“是。”

　　服务生继续指引他们走向窗边位置，岳昊炎又开口：“你还真不能怪我抢客户，如果客户粘性足够，不管竞争对手怎么抢，都是抢不走的。”
　　闵然说：“你心里清楚你怎么抢的就好，还想大庭广众地说出来？你好自为之，哪天进了监狱，我不介意去探望你。”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上前走了几步，几乎是在岳昊炎的耳边说的，声音不大。
　　傅央央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见岳昊炎的脸色不太好看。

　　岳昊炎反击道：“不劳你费心，你都不是事务所副所长了，说话还这么自大狂妄。”
　　闵然缓缓一笑，“这是你的个人理解。不管你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跟我没关系。你自己选什么路，是你个人的事情，我只是给你一句忠告。”
　　岳昊炎突然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我说，我想追她，也跟你没关系？”
　　傅央央尴尬得要死。
　　闵然淡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要去找警察说，你骚扰我太太了。”
　　服务生站在旁边等待，突然跑来的谭唯看见这一幕一脸懵。这也太巧了吧？
　　闵然瞥了旁边的谭唯一眼，从岳昊炎旁边错身走过，说：“如果你真的懂感情，就不会说这么可笑的话了。珍惜眼前人。”

　　闵然走到前方，服务生小跑到前头去带路。
　　傅央央很快跟上，在窗边的座位坐下。
　　餐厅内关了灯，窗外是八十八楼高的城市夜景，他们正随着整个餐厅在非常缓慢地旋转，窗外的夜景角度随之一点点地变化。
　　傅央央回头到处瞄，看见距离很远的地方，谭唯和岳昊炎坐在一起吃饭。她刚才听见岳昊炎说那样的话，还觉得奇怪，岳昊炎跟她已经几乎没有交集了，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执念而已。
　　希望岳昊炎也能够放下吧，她想。

　　闵然用刀叉割开牛排，说：“下个月你请得了假吗？我们去度蜜月。”
　　她往中间凑了凑，很期待：“我们去哪儿度蜜月？”
　　“大溪地、马代尔夫、捷克、威尼斯，都行，你选？”
　　她摸出手机，打算搜索一下，“那我想想。”
　　“最近我在谈几家事务所，谈好后我便过去，如果你想跟过来的话，就从正连辞职。”
　　她有些纠结：“我还不知道，等你谈好再说吧。”她从上一家事务所来到正连，也不过一年，又换？
　　他用刀叉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放去她的餐盘里，说：“这次我谈下85%以上的占股，才会去到新的事务所。等你拿到CPA证，我可以分20%的股份挂到你名字上。”

　　有20%的股份？！面前的这一块牛排简直就像变成了股份，她面上平静，心里面已经惊涛骇浪了。
　　她美滋滋地问：“只是挂名的，还是真给我的？”
　　“做为结婚礼物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能反悔。”
　　他笑着点头，“不反悔。”
　　等她有了股份，她就是有钱人了！每年收分红，美滋滋。
　　她以为股份承诺也算是生日礼物了，没想到回家后还有生日礼物可以收。
　　卧室的床上铺了一张小毛毯，上面摆着精美包装的礼物盒，她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拆礼物。

　　这是她和闵然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她好久没有收到生日礼物了。
　　拆礼物的感觉真好，她不急着打开盒子，而是先把包装纸给拆了，享受这个过程。
　　礼物盒整整齐齐地摆在眼前，有几个盒子外面还打着品牌名。她一个一个地打开盒子，有金光闪闪的手镯和项链，好几对耳环，还有女士手表。
　　怎么送这么多，他这是想把一年中所有节日的礼物打包一起送了？
　　等他进了卧室，她抬头去看他，问：“一次送这么多？”
　　他也坐到床上来，从盒子里取了一个手镯，抓着她细细的手腕比划，然后把手镯套进她手腕上。

　　“预送，后面的圣诞节、元旦节，还有明年的什么情人节，白色情人节，都涵括在内了。”
　　她：“……”
　　他把盒子拢在一堆，推去旁边去，上半身凑过去，在她耳边说：“还有个最重要的礼物现在送给你。”
　　她好奇：“是什么？”
　　他把她抱到身上，低声：“把我送给你。”
　　她头皮一麻，整个人已经软绵绵的了。
　　可是接下来她发现，好像她才是被拆开的礼物才对吧，都快被他折腾散架了。
　　果然收礼物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他陪着过的第一个生日，他似乎也得到一种新奇特别的感觉。他的每一处动作都很细致。
　　她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大脑浑浑噩噩，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成为她法律意义上的老公了。
　　还是很喜欢他呢。明明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彼此已经很熟悉，还是会对他产生很特别的心动感觉。
　　他吻了吻她的脸，说：“现在该喊老公了吧？”
　　她整颗心都微微地颤栗，哪怕跟他亲热多次，这个陌生的称呼她都从来没有用来喊过他。
　　“央央。”他柔声催促。
　　她胡乱地点头，有些羞涩，喊着：“老公。”
　　他低声应了。

　　第二天早上她十点多才醒，手机上有一些昨晚别人发来的生日祝福消息，她都一一回复了。
　　她登录手机游戏里面去看，最近闵然在家闲着经常打游戏，还帮她的号刷经验。现在她一看，她浑身的装备金光闪闪，都八十五级了。
　　好友栏里，闵然的名字在线，他在客厅打游戏？
　　她起床洗漱，一边吃着他从楼下买回来的早点，一边靠在他旁边打游戏。
　　跟他在一起的周末生活，就是美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