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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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天意弄人，林狗坐的那辆大巴车在山底下翻车了，整辆车从陡峭的山坡上翻滚了下去。一车子的人在尖叫下，瞬间被撞得七晕八素，有些人甚至被冲击力甩到车顶，有些人脑袋直接撞向了玻璃上，车内顿时惨不忍睹，横七八竖地人叠人扎在了一起。
大巴车司机当场毙命。
车里呻】吟声不断，还有嚎啕大哭的小孩。
林狗的脸被玻璃豁了一个大口子，血止不住地往外流。他从玻璃破洞口艰难地爬了出去，然后看了眼整辆车的情况。大巴车是倒过来的，车头已经变形了，里面的人有死有伤，有些伤的比较轻的人跟着林狗从玻璃洞口爬了出来。
林狗带头找了个石头将所有玻璃砸碎，爬进车内把小孩抱出玻璃窗，外面的人接应。
“这里没有信号啊，怎么办？”有人掏出了手机，声音透着绝望。
“撞傻了？打紧急电话啊！”
林狗和几个受轻伤的人把车里的人一一拖了出来，有位老太太比较严重，一条腿被变形的座位卡住了，整个人都是吊着的。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也没将老太太的腿解救出来。
“哎哟，我这老骨头，死了算了。”老太太疼得不想活了。
“大妈，没事的，您坚持住。”林狗身边的一个女孩子一边托着老太太的身子一边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
林狗见撬不开那卡住老太太的变形座椅，于是跟身边的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出去把车先推倒，不然老太太一直吊在上面也很难受，更别说腿了。
“一二三……”把司机的遗体拖出来后，几个人默契地推着车身试图将翻过去的车推倒。
那个托着老太太的女孩呆在车里没出来，一直锲而不舍地托着老太太的身子，怕等下车子来个天翻地覆后老太太出事。
推车的人越来越多，而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车子慢慢地动了。
砰！
一个巨大的响声，车子总算侧面落地了。
车里的女孩没站稳，直接被甩飞了，一位大叔急忙爬进车里去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换了个角度后，老太太的脚很快被解救出来了，只不过那只脚被卡了太久已经严重变形了。
“喂，我好像听到警车来了。”其中一人站了起来，探着个脑袋踮起脚尖想透过重重树林看外面的情况。
林狗一听“警车”二字，心里一惊，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伤者的身上时，偷偷钻进了树林里。
他走的很急，连车上王琛给他的包都没拿，在灌木丛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全黑了，林狗还是不敢停下脚步。
他在一个不知道地名的山沟沟里走了大半夜，最后又累又饿得找了个地方歇脚。
望着黑漆漆的四周，林狗心里有些迷茫。
他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中，林狗在一个山洞里躲了两天两夜，幸好现在是夏天除了蚊虫叮咬也没什么，白天躲在洞里不出来，晚上去别人菜地里偷些瓜之类的充饥解渴。
有时候他在洞里休息，会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大骂声，不过用的是方言，他听不懂也不去在意这些。
大概躲了那么几天，林狗怕警察会搜到这边来，于是又趁夜色正浓转移阵地。
就这样，林狗在外面游荡了半年，没洗过澡没刮过胡子没剪过头发，天冷了就到垃圾堆里捡些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在一个小镇子上晃荡着。
开始刚来这个镇子的时候，镇上的人见来了个陌生的乞丐，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一些比较熊的孩子拿起石头往他身上砸。
林狗总是不生气，只会朝那群熊孩子裂开嘴笑，脸上那条从眼尾一直延伸到上嘴唇的伤疤顿时狰狞无比，吓得那些熊孩子没命地跑回家躲进了妈妈的怀里。
镇子的墙上还贴着他的通缉令，不过那张纸已经很破旧了，纸张泛着黄，边边角角被哪个无聊的人抠掉了，他唯一能看清的是那纸上印着自己身份证件照的地方，眼睛被人也抠掉了，看起来很滑稽。
镇上有位大妈心地很善良，见林狗可怜，有时候会给他一些吃的。
林狗在镇上待了几天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铁饭碗，肚子饿了就会挨家挨户地走一遍，很多时候人们嫌他太脏把他赶走，林狗就会自然而然地走到那位大妈家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屋里。若大妈在家，就会把家里的剩菜剩饭装进他碗里，然后用方言跟他说话，林狗就会摇头表示听不懂。
这天，林狗像往常一样每家每户找吃的，经过一人家门口时，看到客厅里正在播放电视剧，夏凉曲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他怔怔地看着电视里那已遥不可及的人，心里有些酸楚。
曾几何时，他们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而如今，他依旧光鲜亮丽，林狗却已活得不如一条狗。
林狗近乎痴迷地盯着那电视看，直到广告出现才渐渐回过神来。
“好看吗？”一个六七岁般大的小女孩站在了他身边，抬头用普通话问他。
林狗点点头。
“你是不是饿了？”小女孩问。
林狗继续点头。
“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小女孩颠颠地跑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拿了个苹果出来悄悄递给林狗说：“不要告诉我妈妈哦。”
林狗接过那个苹果，颤抖着双唇说了声“谢谢”。
“咦？你会说话啊？我们都以为你是哑巴呢。”小女孩惊奇地看着林狗，像发现新大陆似得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林狗朝她笑了笑。
“你晚上睡破敬老院会冷吗？听说那儿晚上经常闹鬼，我从来都不敢往那边走，你胆儿真大。”小女孩不停地跟林狗说话，问这问那，十足的孩子气。
林狗咬了手中的苹果一口，甜甜脆脆的，特别好吃。
“你是怎么到这边来的？”小女孩不依不饶地问他。
林狗当没听到她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吃着苹果晃悠悠地离开了小女孩家门口。
小女孩本想追上去继续问他，却被她妈妈撞了个正着，然后被她妈妈拽着回家挨了一顿揍。
林狗待在镇里，有时候会有人找他去干粗活，比如挑粪坑，或去池塘里捞东西之类的，等做完以后，对方会给他两块钱当是劳动所得费。
这日，他像往常一样无事裹着破烂的棉花被缩在破旧的敬老院门口，外面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他得换个能避风能避雨的地方才行。
“喂！”有人喊他。
他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着眼前的人。
三个镇上的小混混，均未成年，初中没毕业，整日无事就在镇上从这头晃到那头，专欺负弱小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名声臭到小镇附近的几个村落上都知道他们的大名。
林狗刚来这个镇子时没少被他们照顾，三天两头过来找他“玩”。
“跟我们走吧。”带头的小混混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林狗。
林狗不得不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脏兮兮的破棉袄跟他们走。
那三个小混混走在前头用方言说说笑笑，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林狗，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他们带着林狗去了敬老院后面的一座山，爬了很久终于到了一块空地停下，林狗看到那里被人捆绑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被堵住了嘴巴，坐在地上惊恐地使劲摇头，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
“傻子。”其中一小混混踢了踢林狗的脚。
林狗不解地看着他们。
“你去把她，嗯嗯了。”说着，比较像老大的小混混做了个猥琐的挺腰动作。
林狗使劲摇头表示拒绝。
见他不答应，领头小混混一脚飞了过来，将林狗踹倒在地，不等他回过神又是一脚狠狠踩在他身上：“干不干，老子问你TM干不干！”
其他两个人见了，也跟着上来踢林狗。
林狗躺下地上蜷缩着身子任由他们踢踹就是不反抗不说话。
“算了，我们仨把她搞了，如果警察问我们，我们就说是傻子干的。”领头小混混停下动作，想来个好法子，瞬间觉得自己机制无比。
林狗听后心里冷笑，这群没有基本常识的傻逼。
那三个小混混果然把目标转移到了小女孩身上。他们走过去，一个按住小女孩的肩膀，一个脱小女孩的衣服，另一个站着准备搞。
小女孩绝望地挣扎着，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林狗，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林狗看着他们，从地上搬了个石头走过去朝那个正在脱自己裤子的小混混脑袋上砸了过去。
咚！
一声响，小混混直接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啊啊啊！杀人啦！”剩下的两个小混混丢下小女孩，大叫着往山下跑。
林狗丢下手中的石头走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林狗并没有去在意小女孩的反应，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就走了。
林狗没再往镇上的方向走，翻过了一座山离开的小镇，又开始了四处漂泊。
为了躲避警方的追踪，他每日都在山里、树林、田间度过，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吃。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每个夜晚都不知怎么捱过去的，有时候冷的不行就会跑到农家的猪窝里与猪拱在一起睡一晚，又趁主人投食之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