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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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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渭河河水改道有可能经过的流域在此”不久,叶隐走上前来回道。
“殿下,渭河河道加固工程规划及造价在此”稍过片刻,工部尚书施大人也将数据提报上来。
大长公主拿着二份奏报,手中算盘滴滴答答响了几下后,所奏数据正在自己的估算范围内,遂向众位大臣问策道“所以,还是应当尽快加固工程,否则水流改道所涉及的城市乡镇范围实在太大,损失难以估量”
“正是,陛下,可是现在正是汛期,即使立刻安排加固工程恐怕所需要的砖、木、材料等未必能够供应得上”叶隐道。
“殿下,虽然国库银两充足,但这笔工程款数额太过巨大,几乎整个国库都要被清空”户部尚书年清晡急急上前凑道。
国库里有多少钱,大长公主心里自然有数,但看见清晡抠抠嗦嗦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不答话,这就表示虚心接受了,但不改初衷的意思。清晡待再要说话大长公主已经看向叶隐了。
这是示意他来挡住户部了。“年大人,工程造价巨大不假,但分为短期和长期,现下国库吃紧,咱们只看短期这就省了三分之二了,短期里又可分为三期工程,分别是现有工程加固、现有工程加高加宽、改道水域因地制宜建造过渡性工程;这样梳理后就会发现钱肯定是要用的,但是没有您想的这么多。我们可以会后再开小会讨论细节。”
清晡平生讨厌的人除了自己的老婆外,就是叶隐了,看他从小被大长公主打扮成哥哥的样子,穿哥哥穿过的衣服,念哥哥读过的书,他的心塞的不行,更何况这是自己一直以为要成为嫂子的人,但现下看着那丽人温柔而又纵容的笑容,也只能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银钱的事情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
“殿下,木料、砖石这些很难抵达”
“把所有的木头从上游直接抛下水直接从水上飘过去,不要再装船或装车了,这样可以省下一大半的时间。”叶隐早有办法。
“哼,那砖石呢?”这办法其实不难猜,但没人愿意讲,因为木头一旦入水下游打捞起来更费人工,也更容易出人命,特别是汛期。
木头可以投机取巧,石料的确很难安排,叶隐也想不到,他看看清桃,她一向出人意料,看事情的切入点刁钻,也许能有好办法。于是出言相问“青桃侍讲,你为官前一直在为大户人家看帐管理工程,不知道有何好的建议?若是有只管献计,大长公主必然许你个好前程。”
青桃正被大长公主的话惊到,对叶隐和她的关系内心三八到不行,一会儿觉得是母 zi 相恋吗?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龌龊了,这二个人看表面很是大公无私呢?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三了他们俩?正在三心两意中,忽听得叶隐这样问道,条件反射地回答道“所有河段所需要的砖石从就近城墙上拆解,等朝廷派发的砖石送到了先修河道,再补还给城墙。当地的河道官和府丞应做好城墙拆解数量的交接。”
妙呀,众人内心齐声赞叹,从城墙拆解既近又省人工,新的砖石补进来后再造城墙,城墙更加美观结实,地方上也不会反对,赞叹后却又疑惑,青桃已经嫁至施家,应当称呼为施侍讲,叶隐不唤她夫姓却唤名字不知是何关系?
“你这孩子。”众人见叶隐如此随性为大长公主承诺,她也不生气,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似嗔似怜,习以为常。
“不知殿下欲派何人前往?”叶丞相听不下去了,太尴尬了只能出声问道。
“臣愿往”只见下首有不少人都奏请前往,包括叶隐。
“此次工程虽然已有具体计划但水流瞬息万变,主持之人需要深厚的算力能够因时因地调整方案,叶学士身为精算科甲申年榜首想必他的算学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现本宫命你为工部郎中掌渭河经营兴造之众务,凡渭河之修浚,土木之缮葺,工匠之程式,咸经度之。”
居然是从六品的差,但叶隐并不是官迷,只是非常喜欢这个差事,开心接旨后正待要说话,就又听得大长公主道:“年树远何在?”
就听一人在殿下应声,只见一个介于青年和少年间的男子走上前跪地听旨。
“你是精算科戊丰年的传胪,如今在户部补任,恐怕是你父亲太过避嫌了,本宫你命你为户部司度,随叶郎中去渭河治理河患你们务必相互团结,相互督促,完成工程。”
青桃正为自己冒昧回答问题而脸红,就听见了树远的名字,原来他按部就班的参加了科考,还得了第四名真是厉害,想当年他的作业都是抄自己的,每天除了安排自己的吃喝好像对什么都不大关心,想不到居然考了第四名,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种人不用努力就能轻易的成功,好像说的就是年家的这对兄弟,真的是好妒忌,好羡慕呀。她这儿正盯着树远发呆,那儿就听得大长公主道:“青桃任侍讲真是屈才了,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就留在宫中多陪陪我吧。我若能有自己的孩子也应当有你这般大了。”
叶隐本来还笑着想讨青桃与自己一起去河道,哪知大长公主这样说话不禁愣在当场。他还想再说话时大长公主已扭头看向青桃,这就是不想听他说话了。明明都说好的,让青桃在大殿上展露头脚,然后顺势让自己与她同领差事,为什么沁姨变卦了?叶隐不明白,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正准备等人群散了再说时,大长公主又说话了:“叶郎中,年司度听旨后立即与工部及户部交接点清物资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这是连道别都不让了吗?叶隐还想与青桃说几句话时,便退朝了,大长公主和青桃一起离开凤栖宫。大殿上只余下叶隐和年树远,他们相视一笑。
“叶大人,户部我去交割,我看了计划第一期工程银两要三十万两对吗?”
“年度支,我看见丰台县今年的税收有8万两还没有上交,周边领镇的税银您去查一下还有多少没有交的就不要交到朝廷了,您与年尚书商量一下是否可以让他们将税银直接交到丰台县银库,等您去了后直接点收交接呢?”叶隐虽然现下失落,但脑子转的及快,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按理大长公主态度前后变化这么快,肯定有原因。变数到底在哪里?
“是”他接了叶隐的吩咐便去户部找父亲。
树远自从考为传胪后就被朝廷分配到户部了,并不是他自己想要去的户部,其实按他自己的意思,他情愿去礼部,礼部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这很符合他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性格,没有压力的家中幼子不就应当这样享受生活吗,哪里知道长兄突然过继到刘家,自己就成了年家嫡长子,必须子承父业的去户部,偏偏父亲看自己怎么看都不顺眼,说自己与他当年没心没肺的太像,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像大伯的,切,大哥倒是长的像大伯,也没见父亲有多关心,每回喝醉见了大哥就流泪。大哥去刘家恐怕就是父亲逼的。
“父亲”他对着年尚书见礼。
“父亲,叶郎中期望将丰台周边所有今年未上交的税银都送到丰台县的库房,我们先期需要三十万两”
“把这信交给驿丞司,让他们以最快速度送出去。”年尚书只是轻哼一声,将手中七八封信交给他,只见信上写的都是丰台及周边几个富庶乡镇长官的名字,看来是与叶隐想到一起去了。“我这儿还有五封私信未署名,虽然三十万两可以先期给你们,但难免会有交通未及送到或有盘剥的,如果钱不够可找当地大户或要或借。”
“父亲。”树远从没想过钱可以或要或借的。
“你是家中幼子,所以家里的这些经济之事一直以来或是我或是你大哥在处理,所以你并不懂这些,但如今你大哥已经离家,你也该担起来了。”
“是。”
“我知道你心中不以为然只觉得你大哥走是因为我待他不好,其实我待你也并不亲近,你和枝远与当初我和你大伯几乎一模一样。我那时也是家中幼子从不用想事情,大哥去哪儿我去哪儿,大哥开心我就开心,大哥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想不到到了你们这一辈一样如此,你心中怪我,上回你的同学青桃遭逢大难我没有帮她,你哪里知道年家帮一个孤女虽然易如反掌,但你大哥为了那青桃又是退亲,又是过继,又是尚公主,闹了那么多事情她凭什么?”
树远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哥退亲过继还有这么多故事,自己与青桃是青梅竹马见她落难心如刀割,可惜人微力小,力不从心,想必他当时病急乱投医走了许多门路吧,他能为青桃做到这份上,实在意外。
“你已成亲,不要学你大哥。”年尚书今天见了青桃后隐约猜到一些原因,只觉造化弄人,十多年前的事情几乎毫无偏差的又发生在下一代。
这一天,太不平静了,随着青桃的入宫,所有的人都在心思各异地陷入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