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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醒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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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预备铃响起,炸裂在空旷的教学楼一楼大厅,显得格外刺耳。学生纷纷加快了步伐,可顾长安他们四个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
顾长安听见常笑说的话,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你在开玩笑吧,我刚刚都没听司机说,况且叶枫又不是第一次打人了,他...”
是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人了。受害学生的家长都找来学校了,学校还会再纵容他犯事吗?
顾长安突然有些心慌,像是一只脚踩在了半空中,或许都不要旁人推,就会摔下去。
常笑想要伸手拍拍顾长安的肩膀,给她一点力量,顾长安却仿佛受到惊吓般,退后了一步。
明明知道不合时宜,明明知道不该这么想,可傅子焕突然很想知道,叶枫于顾长安而言究竟是什么。顾长安是真的不喜欢叶枫,还是没发现自己喜欢叶枫。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于这两人而言到底是什么,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快要上早自习了,你们怎么还不回教室。”一个路过的老师看见他们四个站在那一动不动,大声喊道。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一般,顾长安拔腿就往老师办公室跑。常笑和楚容被顾长安的动作吓了一跳,完全没反应过来。
傅子焕因为一直盯着顾长安的原因,立马追了上去。另外两人这才反映过来,也跟了过去。
顾长安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带起一阵风,吓得走廊里的同学赶紧让开了一条路。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去办公室能干什么,也不知道去了办公室说些什么,但是她就是很想见见叶枫,太过迫切,一秒也忍不了。
好不容易见到办公室大门,顾长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语文老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看见她后,把门一关,堵在了门口。
顾长安一个急刹停在了语文老师面前,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老师,我找班主任有点事。”
十二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语文老师,气质优雅,无论学生成绩好坏,说话永远细声细气地,很受十二班学生的喜欢。
同时,她也很清楚顾长安跟叶枫关系有多好。
“不是找班主任有事,而是因为叶枫吧。”语文老师看顾长安喘成这样,无奈地伸手帮她顺了顺气,“都已经高中生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这句话,不仅是在说以为能救叶枫的顾长安,还是在说以为那样就帮到了顾长安的叶枫。
另外三人也陆陆续续到了,语文老师看着他们几个,温柔地说道,“上早自习了,都回班上去吧。”
常笑一听,连忙上前想要把顾长安拉走,班主任正在气头上,顾长安这个时候往枪杆上撞,必死无疑。
顾长安挥开了常笑的手,看着语文老师哀求道,“老师,我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语文老师看着顾长安担忧的模样,心里不禁柔软了三分,学生时代的感情似乎总是格外的热烈,为了自己在乎的人,粉身碎骨也不怕。
“回去吧,就算让你进去了也于事无补,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老师,我...”
“老师,我是一班的傅子焕,我是真的有事要进办公室。”
顾长安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出声的傅子焕打断了,原本站在后面的傅子焕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旁边。
听着傅子焕的话,顾长安愣住了,大早上的傅子焕能有什么事进办公室。
语文老师虽不教一班,但也是听过傅子焕的事迹的。这样的好学生,应该不会骗人吧。
语文老师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你进去吧。”
傅子焕冲着语文老师温文有礼地说了一声谢谢,悄悄地扯了一下顾长安的袖子,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回去上课吧,我进去帮你看看。”
顾长安下意识扭头看了傅子焕一眼,少年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坚定,带着莫名的力量,让顾长安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稳定了下来。
“走吧,回教室去吧。”语文老师再次开口催促道。
顾长安见傅子焕冲她点了点头,便老老实实跟语文老师回班上去了。
傅子焕看着顾长安的身影一点点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才喊了一声报告进了办公室。
——
办公室的气氛十分凝重,叶枫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十二班班主任面前,下巴抬得高高的,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模样。
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妻子拿纸不断地擦着眼泪向班主任哭诉着她儿子的伤情,男方则是沉默地坐在一边安抚女方的情绪。
傅子焕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班主任看见傅子焕突然出现有些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我听同学说王老师让我来找他拿东西。”
王老师是一班的语文老师,跟十二班班主任在一个办公室。
“王老师还没来,那是她的办公桌,你自己找找吧。”
傅子焕点了点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向那张桌子走去。
“我都听我儿子说了,他不过就是抱怨了几句班上同学不帮自己人,就被他打了。”
原本一直懒散地站在一旁装死的叶枫,听到女方提到顾长安,一改刚刚沉默的作风,出言讥讽道,“我打他是因为他嘴巴不干净,跟其他人毫无关系。况且,多大的人了,还是男的,一天到晚想着一个女孩子帮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怎么就赖上了,不帮忙还成她的错了。况且也没人让她来帮忙,她去帮自己朋友怎么了?”
傅子焕原本一直低着头,假装在找东西,实则努力听着那边的情况。
听到叶枫的这句话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刚刚听常笑说了,叶枫当时是叫了顾长安的,只是顾长安找了个借口拒绝了,没想到他却瞒下了这件事。
“你这孩子,怎么跟大人说话的。”那妻子见叶枫居然还跟顶嘴,更火了,指着他的鼻子泼妇一般地骂道,“有没有一点教养,这样的学生待在一中,简直就是败坏一中的名声!”
“我是一中的老鼠屎,没错。但好歹我技术不佳不赖别人,打架输了也不会回去找妈妈,更不会对女生出言不逊,这样想想,我这个老鼠屎也不算最坏的老鼠屎对吧。”
妻子被叶枫气得站起来就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却被班主任拦下了,丈夫也没了刚刚的冷静,脸色通红,仿佛在忍耐些什么。
班主任狠狠地瞪了叶枫一眼,不停地跟那对夫妻说好话,安抚他们的情绪。叶枫冷哼了一声,插着裤口袋桀骜地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看着这样的叶枫,班主任想要说他两句,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扭头时无意中看到傅子焕似乎正在看着这边,感觉真是丢脸丢到外班去了,没能向叶枫发的火,统统转移到了傅子焕身上,恼羞成怒地吼道,“还没找到吗?找不到就回班上去,别以为你成绩好老师就管不了你。”
傅子焕点了点头,路过叶枫时小声地提醒了一句,“有的时候也可以适时忍耐一下。”
“扮猪吃老虎久了,真的会觉得自己是猪的。顾虑一切,注定失去一切。”
尊严,尊重都只能靠自己捍卫。
听见叶枫的话,傅子焕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正常。明明知道他说的是这件事,可是他却想到顾长安。
自己一直畏缩不前,瞻前顾后,反复猜测她的心思,生怕一步走错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居心不良,连朋友也没得做。可是,这般小心翼翼的结果,是不是最后就只能做朋友了。
傅子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是勇敢踏出那一步,表明自己的心意。还是慢慢来,一步一步走进她的心理,等待她终有一天也会喜欢上自己。
他太清楚顾长安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顾长安,把一切都分得清清楚楚的顾长安,容不下暧昧。一旦知道有人喜欢她,而她对那个人无感的话,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躲他,从此陌路。
傅子焕手还没碰到门,门却自己开了。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出现在门口,气场强大。
那男子见他要出去,便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了位置。
傅子焕低声道了谢,办公室门快要关上时,他听见了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老师你好,我是叶枫的爸爸。”
——
书声琅琅。
顾长安大脑放空地跟着班上的同学一起念着语文课文,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念什么,真正的说话不过脑。
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似乎震动了一下,顾长安立马松开了拿着课本。
课本砸在桌面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吓得常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傅子焕站在窗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别担心,叶枫他爸爸来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回复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什么也没发。
“傅子焕怎么在外面。”常笑小声说道。
顾长安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哪有人啊?”
“咦,我明明刚刚还看见了。”
——
早自习结束,楚容一回头就看见傅子焕两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这是傻了?”
“你说,怎么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