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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沈卿沈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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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沈溢再一次翻过了宫墙,虽然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无数次,但每次都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本来嘛,这都叫什么事儿。
要知道他有双重身份,作为男人,他是朝堂之上人人敬仰,忧国忧民心怀社稷浩然正气的沈相。
然而,作为女人,他又是后宫中的高位嫔妃沈昭仪。
因为他十年前作死,在家待着不好吗?好死不死出来干嘛,偏又遇上个秀女不想入宫。
自己跑了,那他当替罪羊。
也怪他当时年幼不懂事,更怪那小太监居然眼瞎,就算他年幼身量较小,也不能把他当错成女孩子吧。
这也太过分了吧!
后面更神,上至皇帝下至总管,居然一个都没有看出来他是男的的。
而他居然就傻乎乎的,由着选秀的进行,顺利地?进入了瑜亲王府。
看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成为了瑜亲王府一个名正言顺的侍妾,入了宫籍改也改不掉的那种。
也万幸这姑娘父母双亡又是三代单传,被人发现以期君之罪拿出去砍了的可能性不大。
何况这件事他也不能去跟家人说,又更别说,沈溢生父早亡,没过几年,母亲也跟着去了,日他自幼寄养在伯父家。
饶是伯父待他亲厚,欺君的大事,沈溢赌不起,也不敢赌。
于是他一面作为沈家三少,学文习武,一面在瑜亲王府装病,好在瑜亲王,也就是他的好友晏栩,对女色并不热衷,他就一直在王府当一个透明,直到晏栩登基,他作为王府第一批人,直接凭着资历成为昭仪。
自然,他不可能从未见过晏栩,不过,他可以穿女装啊!
不过,晏栩没召过他侍寝是真的,不然凭晏栩对他的了解,怎么也没可能瞒过去,他怀疑晏栩甚至没正眼看过他。
至于其他时候,那都是上百人的大场面,晏栩怎么也注意不到他。
思及此,沈溢又想叹气了,他看着他那在皇宫角落、偏僻到没多少人的太邺宫,生出了几分无力感,到底什么时候能“病逝”啊!
不过,倒也快了,待到晏栩南巡,便是他脱离后宫的机会。
其实凭着他和晏栩的私交,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丢人啊!!!
这个梗,晏栩可以笑他三十年!
这时,他的大宫女银屏笑着迎上来,躬身行礼,沈溢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银屏缓声道:“娘娘,今儿舒贵妃遣人来传话,说是三日后的千秋宴,请娘娘过去一趟。”
沈溢:“…………”
沈溢:“我不是还病着吗?”
“禀娘娘,舒贵妃说了,沾了陛下的龙气,说不得娘娘的病就好了。”说完她又顿了顿,道:“奴婢看舒贵妃的口气,估计娘娘怕是不得不去了”。
其实舒贵妃也很无奈,这人入府进宫也十年了,除了从王府的落阳楼搬到太邺宫那会儿,愣是一直病着,没出过一次门,好歹她也要知道这人是胖是瘦是死是活啊。
沈溢发誓,他绝对没看错,银屏绝对在偷笑。
性别这么大的事,作为他的贴身宫女,他的几个大宫女,还是知道的,否则他这些年年时不时的失踪,早露馅了。
不过知道的,也就身边的三个大宫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那种,他死了她们仨也活不了的。也就是银屏,朱瑾,归时。
取名时他也很崩溃,书翻到哪就抠了几个字。
清平乐·金风细细
[宋代]晏殊
金风细细。
叶叶梧桐坠。
绿酒初尝人易醉。
一枕小窗浓睡。
紫薇朱槿花残。
斜阳却照阑干。
双燕欲归时节,
银屏昨夜微寒。
说来,晏殊他还是晏栩名义上的祖宗。
银屏见沈溢又开始走神,不由得出言提醒:“娘娘…………。”
沈溢这才回过神来,沉吟片刻,道:“千秋宴…………还是去罢,不去……反让人生疑”。
晏栩他……应该……注意不到他吧……
朱瑾上前一步,出言道:“不若娘娘今日先想想,千秋宴该如何是好。”
朱瑾的意思是如何让人认不出他是男的,但沈溢基本不担心这个,一来她身材不高,最多也就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二来她那张脸穿了女装是清丽无双,穿了男装又端得是正气凛然,任谁也想不出他穿女装的样子。
他怕的是皇帝晏栩,虽然每次晏栩说他们友谊天长地久情比金坚的时候,沈溢总忍不住嗤之以鼻,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沈溢今年二十二,晏栩二十五,他们认识那年沈溢才十五,晏栩也只是瑜亲王,十五岁的他约了永昌侯世子杜永元去状元楼,却不想被放了鸽子,正郁闷着,便遇上了溜出宫的晏栩。
原来姓杜的出门时就遇上了这位爷,非拉着他东扯西扯,杜永元拗不过他,又被晏栩套出与沈家公子有约,便被晏栩拉着来状元楼找沈溢。
不想后来他与杜永元只是泛泛之交,与晏栩却关系非凡,绕是后来晏栩登基,也无损他们的关系。
晏栩后来告诉他,那日他约了诚亲王去偷永昌侯府的酒,只因杜永元的居所与酒窖太近,他才非拉着杜永元出门,末了还非得添一句遇上沈溢是他三生之幸宿命缘分天命所归。
言归正传,以晏栩对他的了解,就算一时想不到沈昭仪就是沈溢本人,也会察觉出什么………他也就寄希望于晏栩没注意到他。
若是注意到了,且把这段日子瞒过去,等他南巡离京,直接病逝!!!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怎么天衣无缝的瞒过皇帝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