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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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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张劲一觉醒来,四周依旧一片昏暗。房子外面已经听不到那阵怪声,床旁的油灯偶尔忽闪一下。
端起油灯,张劲来到外屋,拿起水瓢舀口水喝。没一会,段清云右手提着一盏白纸灯笼出现了。张劲看到这灯笼上是一朵水墨牡丹,花瓣层叠,清新淡雅。
进了屋里,灯笼竟然自己熄灭了,段清云将灯笼几下折叠起来,收进袖子里。
张劲问道:“现在几点…… 什么时辰了?”
“寅时。”段清云接着问道:“看张了…… 公子的装扮,想必不是中原人士,敢问家住哪里?”
喂喂,你停顿了!特娘的你一定心里嘲笑呢吧!
“我不是你这朝代的人,我在这几百年后才出生呢。”啧啧,这样介绍自己好诡异,好像妖怪一样。
段清云看了看张劲头上的毛寸,竟然理解了,点点头。
“对了,别刚才那样叫我,什么公子啊,超搞笑的。”张劲努嘴一指方桌上的几本书,说道:“你们古人很擅长取名字吧,看看哪个适合我,最好又方便又吉利的。”
张劲一直觉得古人真的太有文化了,别说本名,就是表字,什么“子瑜”“太白”“奉先”
都特别有味道。
反正自己绝对不想叫“蟑螂”了。
听到张劲的要求,段清云说:“名字受之父母,岂可随便更改。然而为求方便,倒可以暂时取一个。”说完走过去拿起一本书,低头随便翻了几页。
张劲这时心里美滋滋的,想啊,将来自己回到现代,就可以到处嘚瑟跟人炫耀--这是老子的仙号,尔等还不快来膜拜!
想到这,张劲已经憋不住,在心里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时段清云眼前一亮,回过身来,还真想到一个倍感适合的名字--
“狗剩。”
段清云嘴角微翘,面露喜色的看了看张劲,叫了一声。
“…………狗剩?!”张劲目瞪口呆--看你翻了半天书,段清云你就这水平?卧槽,还真“又方便又吉利”。
段清云想必是很满意的,面露微笑:“太贵重的名字会折损一个人的福报,贱名反而好养活,以前村里的小孩取名叫‘水舀子’‘狗宝’‘二虫’的,你不喜欢可以换个。”
水舀子狗宝二虫----看看这都啥玩意!这些爹娘的喜好还真够奇葩的。
“…………算了,还是狗剩吧。”张劲瞬间有气无力了,切。
因为不能自己出门,在段清云不在的时候,张劲太过无聊,随手捡起一本书来看--书名《春秋左传》,全是繁体字,看的人眼睛疼。再拿起另一本,居然《围棋十诀》,哗啦哗啦乱翻一气,没看几眼放了回去。最后翻了翻剩下几本,《本草纲目》和《宣堂本纪》?看的张劲直咧嘴,心说怪不得只会取个狗剩----“学渣”!
闲得发慌的张劲抓耳挠腮,他平时就呆不住,这宅在一处不是他性格。最后实在没辙,干脆在床上做起仰卧起坐。八块腹肌一直是他的梦想,每次看别人秀腹肌,他都各种羡慕嫉妒恨。
等运动的满头大汗,段清云总算回来了。照旧,他给张劲带了点心回来。张劲发现家里的灶台就没用过,估计这段书生就是封建思想“君子远庖厨”。
看木床被折磨得“哐当哐当”直响,段清云知道对方太过憋闷,想了想,决定带他出去。
“可以出门了?”张劲听到段清云要带他出去,一蹦下了床。
“嗯,”段清云点头,然后又叮嘱道:“不过记得跟紧我。”
“好好好。”忙不迭点头,张劲把直裰随便一系就要走。
段清云见不得他这样乱穿,无奈的摇摇头。凑前一步,单手拉住张劲一边袖子,上前拎起左前襟掩向右腋下,系紧带子,然后将右襟展平,掩覆在内掖好。做完这些,退后一步上下端详,最后将领口两边抚正。
张劲脸扭向一旁,这时候脸都红了!
--刚刚无意拂过自己脖子的手,如微凉的白玉,手指纤细如竹,指尖却意外的绵软,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抚弄,鼻尖飘过一缕药香。
“好了,可以走了。”段清云从袖子里拿出白纸灯笼展开,等两人刚站在院子里,灯笼就自己发出光来。张劲盯着段清云有点肥大的衣袖,猜想里面还藏了什么。怎么跟乾坤袋似的,这样随便就拿出一件东西,好像机器猫一样。
张劲紧跟在段清云身后几步,不敢离得太远。段清云提着灯笼,灯笼在地上笼罩出一小片光晕,而张劲和段清云走在这片光晕铺开的圆圈里。
张劲边走边紧张的看几眼脚下,让自己千万不要落在圈外。圈外和圈里好像被光隔断的两个世界,圈外只有凝固般的黑。在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处,时不时伸出几只黑漆漆的手,张牙舞爪的追逐着张劲的脚后跟。
张劲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在这里的几天里,已经慢慢习惯了没有白天,只有黑暗和浓雾。
也不知在黑蒙蒙里穿梭了多久,空气里竟然悠悠飘来一股草药味儿,段清云指着一个园子说道:“到了。”
张劲定睛一看,是一个篱笆圈出的园子,里面有一个草棚,和几个一人多高的木架,架子上一层一层置着很大的簸箕。
段清云将灯笼挂在园子一角高大的木架子上,弯腰查看起这些簸箕来。
张劲抽抽鼻子闻着各种味道,来到段清云身边一看,这些圆形簸箕里,铺着一堆堆植物的根茎和叶片,有些根茎干巴巴像树皮,有些已经被切割成小块或碎末。
“这是什么?”张劲捏起一根很多根须丑不拉几的根茎,问到。
“当归。”
“那这个呢?”张劲指着另一个簸箕里,看起来稍微直一点的根茎问到。
“五加皮。”
原来都是中药材。张劲虽然没看过中医,但记得小时候,奶奶在自己每次生病的时候,就用不知什么的药材煮了水给自己喝。那药汁的味儿,到现在张劲都头皮发麻。而现在,自己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些东西本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