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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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头顶照射而下，森林看起来平和安详，由远至近的鸟鸣声，脚下踩及落叶时的簌簌声，树木散发的通透清香，混杂着多种植物香气，所有一切看起来都静谧极了。
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也是这样看起来美好无害，一个足以证明欧洲生态圈没有崩溃的强大证据，Voldemort在那里深切感受到了生物的完善，以及食物链的一环套一环。
奥斯瓦尔德仿佛要比受惊的鸟儿看起来更为神经质些，他抓紧了雨伞，左右环视，汗珠顺着他压根没有多少轮廓的脸庞滑下，又渗入制服之中。
“我们真的、真的在森林中？”
“放松。”Voldemort将魔杖挽在手中，视线也毫不停顿，打量周围，“就像新生仪式一样，危险对我们实际身体造成不了太大伤害，大概造成最大伤害的是教授们的评分。”
奥斯瓦尔德抽动着面部肥肉，表情扭曲：“我……仪式上，沙漠中就掉下去了。”
或许体重也是影响他人魔咒发挥的重要因素之一。
Voldemort收回心神，他最后再细致观察了遍，并且贴着地面倾听声音，确保没有任何生物在往他们这边移动。而奥斯瓦尔德终于褪去了部分恐惧，举着他的雨伞，对着四周树木发射了探测咒，以便观察是否有隐形的魔咒附帖于上。Voldemort极为惊讶他拥有这种侦查意识，尤其是以他现在这样的年龄来说。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很少有培养这方面的警惕性，他们被养的和平安详，面对面的巫师决斗恐怕是学校课程的极限，并不会有哪个教授处心积虑给学生们安排一场埋伏重重的森林大脱险。
“干得棒极了。”
Voldemort并没有吝啬他的夸奖，包含真情意切的赞许，奥斯瓦尔德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抓住了他的雨伞，看起来似乎恨不得再多发射几个探测咒。
“没有——异样。”
他努力与Voldemort分享自己观察，这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对于一个尤其自卑的男孩来说。
“是的，没有异样。”
Voldemort将进森林前Wu说的话又反刍了一遍——任何在森林中能遇到的事件，采集你们的魔药，制造更锋利的武器。任何事件，那么理所当然，应该包括危险事件，与毫无危险的事件。很显然，教授并未告知他们会发生何事，然而在经历了欢迎仪式后，新生们理所当然会将眼前与那时候经历的联系在一起，高度紧张，来预备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高危险性魔法生物。
假如他们现在根本不会遇见这些高危险性魔法生物？
“那么它应该就是没有异样。”
Voldemort给自己变出了一个储物柜，里面放满了瓶瓶罐罐和数把采取工具，上次他在马太福音街道上的坩埚店内就看到过这一整套，尽管没有买，但是也在魔药院的实验室内用过不少次数。储物柜飘浮在他身旁，还有书包内那本能用作武器砸晕敌人的植物学词典，Voldemort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拿着玻璃瓶，眼前植物学词典自动翻页，刷刷刷飘至某页停下。
奥斯瓦尔德在一旁不敢大声喘气，盯着Voldemort一举一动，对方大概是要用魔杖杀死什么可怕动物，将尸体装入玻璃瓶内——
Voldemort在树木背阳处站定，树木旁长着一簇高大植物，约莫有一人半高，枝叶丛生，葱绿繁茂，清风吹过时，香气四溢。
Voldemort给他的玻璃瓶施展了清水如泉，瓶内很快灌满了水，他将瓶口凑在了那植物绿叶下，魔杖夹在指间，大拇指与食指轻巧捏住叶柄，迅速摘下，丢入玻璃瓶中。他这些动作皆是一气呵成，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摘了七八片叶子，或许更多，奥斯瓦尔德的视线跟不上他的动作，就看着他站起来时，手中玻璃瓶内已经漂浮了数片叶子。
“独活草。”Voldemort朝奥斯瓦尔德示意了下他手中玻璃瓶，又看了眼植物学词典上的图案，“在叶片被摘下后，香味只能保存不过半小时，但如果泡于水中，香味可从叶片转移入水里，而独活草的香味具有镇静作用，可用于制作昏迷和安神魔药。”
一瓶简陋的镇静魔药出现在了储物柜中。Voldemort示意奥斯瓦尔德拿过那瓶魔药。
“……我？”
“嗯，你观察能力很好，细致，你负责观察四周，我采摘原料。”
奥斯瓦尔德恐怕过去十余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多的夸赞，似乎他的美德在被对方不遗余力地挖掘出来，从观察细致到谨慎入微。他一手捏着瓶子，一手撑开了伞，跟在Voldemort身后，亦步亦趋。
这场实战课程很快变成了Voldemort的采摘原料课程。原料原本是不仅仅局限于植物的，介于对学生能力的倚重和嚼多不烂的考虑，动物身体部位原料采摘需要更高年级才能学习，Voldemort对此表示十分惋惜，不得不放过了某几种珍稀昆虫——它们的羽翅磨粉也是魔药药剂原料之一。其中包括一只具有部分威胁性质的九翼甲虫。
如果说教授是根据学生们的表现来评分，Voldemort相信他一路采摘原料的表现足够让另外两位教授给出不错的分数，他此时也没有必要与奥斯瓦尔德争夺打倒一只九翼甲虫的分数，更何况这也是他观察的好机会之一。
奥斯瓦尔德似乎压根没有准备好与那只半人多高的甲虫搏斗，惊恐瞪圆了他的小眼睛。Voldemort示意他先拿着几瓶镇静魔药，在把药剂塞到对方手里时，Voldemort小声提醒了一句：“分数。”
奥斯瓦尔德明白了他的意思。
九翼甲虫站在原地，它身上的羽翼极具有特殊性，左右各四对排列，尾部还有单个一片羽翼，像极了尾翼退化的鸟类。那九片羽翼洒满银粉，扇动时嗡嗡作响，银粉闪烁，书籍上曾有记载有人眼中不慎落入大量银粉致使眼瞎的事迹。而当那九片羽翼去掉银粉后，它将是某种治疗灼伤药剂的主要成分之一。
奥斯瓦尔德挥着他的伞，眯着没有镜片遮挡的右眼，身形左右摇晃，朝着九翼甲虫冲去。这样的敌人即便是对于九翼甲虫来说，威胁性也不值一提，它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等着眼中那团稀奇古怪的物体冲到面前时，才扇动羽翼，轻轻巧巧避让。
然而它完全低估了它的“那团敌人”。
奥斯瓦尔德背对着Voldemort，他那只睁开的小眼睛是刚才全然没有的锐利与凶悍，那几瓶镇静魔药被扔掷九翼甲虫背上，随后雨伞对准了半空中的玻璃瓶。
“四分五裂。”
大量的带着香味的水喷涌而出，浇泼在九翼甲虫那九片引以为豪的羽翼上，银粉与脊背上绒毛瞬间黏湿，糊成一团，才飞起了半个身体的九翼甲虫猝不及防，身体下沉，摔落在了大片落叶之上，而那些湿糊的绒毛很快黏满了落叶与土壤。
有目标的对准性魔咒与技巧带来的是事半功倍，奥斯瓦尔德几乎不用再费多大力气与九翼甲虫拼搏身体灵活性，他最后以一发石化咒结束了这场笨重与敏捷的战斗，迅速，具有强烈针对性，以及重复不变的观察细致。
看着九翼甲虫的身体逐渐被石灰色覆盖，小眼睛中的狠戾神色在眨眼之后又消失了，奥斯瓦尔德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随后取而代之的便是被揉的红肿而更加细小的双眼。
“镇静魔药，很厉害。”
奥斯瓦尔德努力睁着眼睛，将功劳推给了Voldemort。
“别揉眼睛，用清水冲洗。”
对方往瓶子里注入了清水如泉，将玻璃瓶扔给了他。
“谢谢。”
奥斯瓦尔德挤出了他招牌的肥肉颤动似笑非笑，无论从外表还是动作来看，都是一名全然无害的自卑少年。然而只有他自己内心才知道，自卑着实是他目前最为强大的敌人，他不是在演绎自卑，而是他发自肺腑感觉自己的长相与身材丢脸，还有他那顶雨伞魔杖。但科波特家族的男人继承了凶狠的野狼血脉，他的自卑与他的狠戾无时无刻不在斗争，等着某天他足够强大，他的狠戾能够为他迎来他人的尊重，压制过他的自卑心理。
在这之前，他必须用自卑来压制他自己，约束他自己，用这种痛苦与羞辱来强大他的内心。他越是肥胖丑陋，就越要展露出这种特质，让那些自以为足够聪明的人借他的丑陋来表演炫耀，最后被他踩在脚下。
Voldemort上前去细致观察那只九翼甲虫。他在背后看着那个奥斯瓦尔德的动作，看似胡乱扔出的玻璃瓶，突发奇想的四分五裂，然而每个动作都恰好将九翼甲虫步步打压，显然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一，对方能力强大，但由于外表而自信不足，唯唯诺诺；其二，对方以外表和自信不足作为幌子，故意遮掩自身实力。
第二种可能性显然过分眼熟了，大概与极力要掩饰满脑子知识而不能施展的Voldemort出如一辙。
并且，黑魔王从不擅长于发现人的善良点，他挖掘力量、忠诚、忍耐和恐惧臣服。
这位肥胖丑陋的奥斯瓦尔德先生有趣极了，Voldemort赞同他以忍耐与伪装为武器，但如果武器的对手是黑魔王本尊的话。
Voldemort解除了石化咒，等着那九片羽翼恢复正常。
在你洋洋得意之时，你就会发现，你假定的敌人，早已看穿了你，并且陪你演完这一出戏。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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