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03、103 人在唐朝（6）

　　原来他就是封德彝，据唐史记载，在唐初，他和李渊同志的另外一个重要的谋臣裴寂，可都是有名的老奸巨猾，骗得李渊同志团团转。
　　“封大人此言差矣！”我和王小石的耳语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已经响起，“我军是久攻不下洛阳，但士气并未受沮，长安虽乏兵力把守，但长安的城防比起洛阳来，一点也不差，王世充就是依靠洛阳的深沟高墙抗拒我军，他此时的士气比我们差多了，兼之城中乏粮，这两天，已经有不少王世充的士卒夜里翻墙来降，如果我们放弃了这一次绝佳的机会，那以后再要想拿下王世充，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我顺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将军，年纪和李世民不相上下，我还没有转头问王小石，他已经在我的耳边低声告诉我说：“他是长孙无忌大人。”
　　我不禁有点吃惊，长孙无忌可是李世民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他也和李世民在洛阳的吗？好像他娘的《资治通鉴》里没有记载的啊？
　　李世民点头道：“无忌，那你的意思是和孝恪的意见一样了？”
　　长孙无忌犹豫道：“但臣所虑者也颇多，若分兵拒敌，我军虽可据虎牢之险阻击窦建德，但王世充可不蠢，万一他洞察我们的意图，必然会舍弃现在的坚守待援的策略，开城出兵和我们死战，那时，我们就要同时在东西作战，这。。。。。。”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尉迟敬德已经霍地站起来粗声笑道：“那他娘的更好啊，我们现在围洛阳围了一个月了，要的不就是王世充这龟孙子出来和我们决战吗？我们正好一举把他的洛阳端掉，既省心又省时，我们正求之不得呢？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尉迟敬德粗野的笑声马上引来大家的一阵哄堂大笑，我心里不禁嘀咕，后世人们都把尉迟敬德塑造成一个粗鲁的无所畏惧的英雄，开始我还怀疑这和历史会有一点出入呢，现在看来，这两者一点都不错，这家伙说起话来，和我一样粗口。
　　正在大家哄笑之时，忽然帐门外的卫兵高唱了一声：“齐王元吉到！”
　　然后一个头戴皇冠、身穿盔甲、身材瘦削兼且面黄肌瘦的少年带着几个随从揭幕而进，大家的笑声马上停住了，都忍不住转头向门外看去。
　　那小年举手嘿嘿笑着作了一揖，道：“各位将军，不好意思，本王来迟了！”说着，直奔李世民右边的偏座而来，叫了一声“二哥”，就毫不客气的傲然坐了下来。
　　“他是齐王李元吉！”王小石在我耳边耳语道。
　　我不禁微微哦了一声，心道，他妈的，原来这瘦猴就是李元吉！
　　据说他母亲窦皇后在生他的时候，就嫌他长得面目丑陋而不愿意抱他，以至于李元吉从小就因为缺少母爱而生性暴虐，想不到他长大后，还是长不出一点人模狗样来，虽然穿上了皇袍，但怎么看，还是像一只瘦猴。
　　李世民忍不住皱眉道：“你这一天到晚的都去干什么了？军中议事迟迟不来，你这个副统帅怎么当的？”
　　李元吉干笑了两声，道：“这里有二哥您这个英明的统帅，军中大事都有二哥您撑着，我这个副统帅嘛，嘿嘿！当然就在营中练练武，摔摔跤得了，不瞒二哥，兄弟我一直羡慕二哥您的骑射天下无双，做弟弟的，当然不能丢二哥您的脸面，弟弟我现在摔跤已经可以力敌十人了，二哥你说，我现在的武艺已经进展了不少了吧？”
　　李世民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道：“武艺再好，也只是百人敌，你嫌在军中无事可做，今天我就交一个重要的任务给你，希望你能做好，不负父皇的重托。”
　　李元吉的脸上微微露出喜悦，但还是嘿嘿笑道：“是吗？那就多谢二哥了，不知二哥要交给我一个什么任务？”
　　李世民淡淡一笑，说：“你先不要急嘛，先听听将军们的意见再说。”说到这里，马上把脸转向部下将领，缓缓地说道：“刚才无忌所言也不是毫无道理，如果我们同时和王世充窦建德开战，我军背腹受敌，这也确实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局面，大家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那刚才和封德彝一起进来的文官站来起道：“殿下，老臣倒有一策，不知可行不可行？”
　　这人应该就是后来的贞观重臣之一萧瑀了。
　　李世民知道他是和封德彝痛穿一条裤子的，不同声色地笑说道：“哦？萧大人考虑问题，一向深谋远虑得很，有什么就说吧，千万不要藏着。”
　　其他人忍不住都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萧瑀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冠，也缓步走道地图前，指点着上面的地图标志，缓缓的开口说：“殿下，窦建德在河北大破孟海公，乘胜而来，兵锋锐利，千万小觑不得，下官愚见，不若我军退保新安，坚壁清野，深沟高垒与之相持，暂避其锋锐。窦建德和王世充都是当世枭雄，兼且两人一直有旧仇未解，两寇合一之后，必不能长久相忍，日久必生变肘，待二贼内讧一起，我军就有机可乘，到时再破之不为晚也！”
　　他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很是好听，而且也不是毫无道理。
　　他娘的，怎么古代人说起话，都是这样文绉绉的，我心里不禁又犯了嘀咕。
　　萧瑀的话一说完，另外一个高个子将军站起来道：“殿下，萧大人所言甚是，要扫平中原绝非一朝之功，我们必须要稳打稳扎，有足够的耐心才成啊！”
　　王小石马上在我的耳边低声道：“他是屈突通将军。”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李世民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屈突通还没有慷慨陈词，已经被另一人的声音打断：“殿下，请听下官一言如何？”
　　这人年纪不大，宽衣博带，相貌甚是俊雅。
　　“这是殿下的记室参军薛收，他的父亲就是前隋的大才子大诗人薛道衡。”王小石小声的道。
　　我知道按照《资治通鉴》上的说法，这个薛收一出声，李世民就基本确定了“虎牢之役”的决心了，刚才李世民同志还要我帮他说窦建德不堪一击，看来老子要对历史作出应有的贡献是不太可能的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发言时还要大伤脑筋，嘿嘿！
　　薛收拱手对李世民道：“殿下，萧大人所言差矣，刚才萧大人说，我军退保新安，坐待王世充和窦建德内斗，我军好承其弊，萧大人的坚壁挫锐之策虽好，但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敌情，王世充据有洛阳，兵械充足，他手下的士卒，又全是江淮精锐，他最大的弱点不是战斗力不强，而是军粮不足，所以才会坐拥愁城，为我所乘；现在窦建德亲率十万之众前来相助，兵锋强盛，粮草充裕，所虑者，不过是少一座洛阳城为据与我逐鹿中原而已，现在王窦二人就像一对互为长短的贼寇，如果我们坐视两寇合一，则无论窦建德和王世充到底是谁吞并了谁，实力都会大增，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那中原战火将会永无宁日，到时只怕我军连扫平中原的机会都会遥遥无期，更不要奢谈统一天下了。”
　　李世民点头道：“很好，那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薛收微笑说：“这个下官不说，殿下也应该胸有成竹了，我军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分兵围洛阳，王世充出城挑战，我坚壁不出，同时殿下亲帅精锐入据虎牢，以逸待劳对付窦建德，以殿下的英勇善战，下官断定，窦建德必为殿下所擒，灭了窦建德，那整个中原只剩下一个王世充和一座孤城，就更不在话下了。”
　　此言一处，营帐内不禁哗然，大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话虽如此，但这也太冒险了吧？”
　　“万一我们当不住窦建德，那我军岂非要背腹受敌了？”
　　“兵法上说，兵行险着，但这也太险了！”
　　。。。。。。。
　　“殿下，薛记室话虽有理，但众人所虑者，亦不得不防啊，”屈突通道，“窦建德毕竟有众三十万，兵多将广，小小一个虎牢关，未必能挡得住他的锋锐，咱们还是求一个万全之策比较合算。”
　　“对，殿下，这不能不防啊！”
　　“窦建德人太多了，即使全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也会是一股滔滔的洪水啊！”
　　。。。。。。
　　一时间，营中附和屈突通的声音大作。
　　李世民站起身子，一边绕着木案踱着步，一边沉吟不语，营帐中的杂音马上静了下来，眼睛全盯着李世民。
　　李世民沉吟半响后，忽然开口道：“世勣兄，是战是退，你也说说你的看法吧。”
　　世勣兄？是不是李世勣？我心里不禁有点激动，连忙将眼光向众将领望去。
　　在大唐二百九十年的战争史中，将星云集，名将辈出，数不胜数。但在所有的名将中，最让后人崇拜佩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唐卫公李靖，另一个就是英公李勣，唐军能在历史上扬威世界，这两个人至少居了一半以上的功劳。
　　一个身披玄甲，身材硕大，胲留短须、浓眉方脸的将军从众人中站了出来，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双手抱拳，神情凝重的缓声向李世民说道：“殿下，刚才众将领所言，都说到了战局的重点，末将所担心的只有一点。”
　　李世民哦了一声，问道：“世勣兄心思慎密，但说无妨。”
　　李勣缓步上前，站在那幅巨大的古代地图前，指着上面的一个黑点道：“殿下请看，虎牢在这里，北临黄河，地势险要，我军确能据险而守，但如果窦建德不直接从虎牢入解洛阳之围，而是直接从这里，滏口，从滏口度过黄河，避开虎牢之险，不与我军正面相持，取围魏救赵之策，过太行，入上党，直趋关内，兵指蒲津，现在关内已无重兵把守，到时我们只能回师关内以救长安，王世充的洛阳之围便不攻自破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无不惊愕，点头称是。